等端茶送水的下人退下,宋明遠坐下後當即又站起來先拱手謝了他今日的出手,遠遠看著城主坐在那裏又站起來給海東少爺行禮,然後看到鄧海東站起來一巴掌就把城主按了回去,門內的兩個下人看的更是血脈賁張,仿佛那一巴掌就是他們自己拍下去的,沒看到城主還在笑嗎?

可再次坐下後,宋明遠卻隻是看著他,鄧海東不解了:“我怎麽了?”宋明遠忽然問道:“海東兄,你這些手段是和誰學的?”

“你說什麽?”鄧海東不由頭疼了,難道還要當著這“知根知底”的小娘皮的麵去和宋明遠說是武侯托夢的?

宋明遠看了一眼身邊的宋婉言,緩緩開口說道:“小妹她對我說,親眼目睹海東兄使的我宋門刀術,所以一直心中納悶,莫非海東兄曾認識我宋家哪位?”

鄧海東這算是明白了,難道說這宋明遠還是有些心中無底,於是來盤問自己的,他有些不喜的皺起眉頭說道:“我鄧家已經擺明車馬相助,難道城主還懷疑我家族公虛情假意不成?”

“海東兄切莫誤會,明遠豈有這樣的意思。”宋明遠連忙搖頭,語氣誠懇的道:“明遠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絕無……”

“你和我哥哥再無禮試試!”可是在一邊本就憋了半天氣的宋婉言,卻像吃了火藥似的找到機會尋罪過了。

鄧海東理都不理她,看看宋明遠他一笑:“那天也聽她問我,這武者格殺手段其實無非是合適的時機合適的手段,隻不過是出手的方式巧合而已,沒有你宋家將門的鬥氣輔助,這形似而神不似,算什麽換刀術呢?比如就是村夫打架也知道動拳踢腿,莫非這一舉手就是我家烈虎訣套路裏的起手式,一擺腿,就是什麽武校譚家的連環打?”

宋明遠聽他說的有趣,而宋婉言看他自比村夫,兄妹兩個都撲哧一笑,心想自己還真是想的岔了。

兩個小丫鬟看著自己家的小姐,剛剛一進門就氣呼呼的,然後好不容易搶白那鄧海東一句,又被鄧海東毫不理會之下刺的俏臉發白,沒想到她說笑居然又笑了。姐妹倆心意相通,對視了一眼齊齊抿嘴一笑,靜靜的站了一邊繼續看笑話,不過此刻她們看鄧海東卻是越看越順眼,因為平時常常作弄她們的小姐居然也有吃癟的時候?

鄧海東沒有讓她們失望。

鄧海東隻是白了宋婉言一眼,就又把她無視了,正掩口在笑的宋婉言看到這混球居然!於是臉色再次沉了下去,發作的重重放下了茶杯,宋明遠正要開口,被她嚇了一跳,看她那摸樣心中惱火,不知道這小妹最近怎麽變了個人一樣。

可是光頭卻想的明白,他可是故意的。

他連忙開口道:“別理她就是。”一句話說出,宋明遠都聽的不服了,滿腹心事的宋明遠狐疑的看著這光頭,自己小妹國色天香如此,他居然真能說這樣的話?至於顏麵全無的宋婉言氣憤之下猛的一撇嘴,開口已經帶了哭腔,卻是在氣勢全無的委屈起來:“憑什麽不理我。”

這下,所有人全傻了,始作俑者麵色尷尬,摸了半天腦袋後他無奈的道:“這不是正和你哥說正經事情呢。”

宋明遠麵色更為尷尬,心想這都什麽事情,他看看鄧海東,再看看小妹,宋婉言又在那裏踢著長腿喊著:“那我打攪你們了?”

“好了好了,真是麻煩。”鄧海東實在是受夠了她,他看著啞口無言的宋明遠問道:“城主,還有什麽事情嗎?”這混球是下逐客令嗎?兩個小丫鬟眼神亂轉,憋著笑的她們表情可愛至極。

宋明遠雖然一向講究氣度,可是在場麵之下,氣苦鬱悶之際,少爺脾氣也發作了,他硬邦邦的道:“有,你真會練兵?”

“會。”

“拿到兵馬使,有二千名額任你選才,你若有信心,早做準備。”

“好。”

一時再無言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鄧海東於是和宋明遠大眼瞪小眼的坐了那兒。

半響之後,宋明遠和鄧海東相視一笑,都覺得今天真是莫名其妙,而一邊的宋婉言看著一幕,看到那憨貨居然能把哥哥堵的這樣,她也破涕為笑起來,為之側目的宋明遠心中詫異,小妹難道還真對這光頭動心了吧,不然如何會這樣不顧場合耍小性子,哭哭笑笑的毫無顧忌?

再看對麵那廝!那廝還是那樣神態無謂的搖頭晃腦著,然後說道:“怎麽這麽孩子氣。”宋婉言得意洋洋,梨花帶雨的俏臉對著他:“我就孩子氣,我就孩子氣。”說完之後才想起了哥哥還在這裏,自己這不是撒嬌嗎?立刻羞的紅了臉頰,感覺如坐針氈於是匆匆站了起來,向外跑去。

兩個小丫鬟慌忙跟了上去。

宋明遠看的無語,也覺得實在無顏再待下去了,可憐他一腔壯誌本想和曾經同命相連,以為能懂他的鄧海東說上一番,被小妹這頓攪之後他頭更大了,隻能站起來拱手道:“海東兄,那明遠就靜候佳音拭目以待了。”心中卻在想,或許這鄧海東現在不能去城主府幫忙才是好事,不然自己哪裏還有安寧之日?

“好。”鄧海東哈哈一笑。

這時候宋澤來請,說鄧公已經調撥安排定了,問城主是不是回城,宋明遠點點頭,問宋婉言去了那裏,宋澤道:“小姐剛剛上馬就回城去了,已經派了人去護送小姐了。”說完還看了鄧海東一眼。

宋明遠點點頭向著前麵走去,謝了鄧世平點了人手之後,在莊園門口,他本已經要上馬,卻又回了頭來眼神複雜的看看鄧海東,忽然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帶著鼓勵一樣的說道:“努力吧,我相信你。”然後揚長而去,留下鄧海東站在那裏發怔。

猴爺在一邊隻是在笑,鄧海東聽到他在歹毒的說道:“這宋明遠也不簡單啊,這分明是說給我聽的,為了拉攏鄧家,甚至連妹妹也舍得拿出來了,海東兒,那你就別客氣了,這宋門可是將門,若是能有了姻親,我武尉鄧……”

“丈夫功名馬上取!”鄧海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一背向著禁地走去,口中輕輕念著:“雙翼煉,雙翼煉。”說著忽然回頭道:“族公,烈虎訣是馬背功夫是吧?”

“這當然……”

鄧海東卻不聽他人老了,又在那裏碎碎說著什麽,他加快了腳步,心中卻想著,昨日打通了雙翼煉,今日再試試自己想法對不對!越是提升實力後,他越是感覺到了烈虎訣的玄妙之處,早在當時,他怎麽肯相信自己居然有天能一拳就擊碎包了厚鐵衣的合抱木樁?

越是早些讓自己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就能早一天去看看外邊的天地,鄧海東想到興奮處,腳下生風,背後的族公自然是一溜小跑的跟著他,喊個不停:“海東兒,海東兒,你聽不聽我說話?”

鄧世平豈能看不出來,這憨貨分明是準備去修煉雙翼煉,而且要別出心裁的修煉到腿上,這先祖所留的烈虎上訣,豈能這樣胡亂修改?再說萬一有了什麽差錯,豈不是讓人抱憾終身?心中焦急,看前麵這禿頭居然敢不聽,怒的老頭子終於冒出了鬥氣。

一溜殘影就竄到了鄧海東的麵前,張開雙臂火烈鳥似的在那撲騰著。

“我如何不能修煉?四肢血脈骨骸甚至經脈構造都是相通的,這雙腿就這樣白白的空著?”鄧海東不服的辯解道,心中想你難道還能阻攔我一世嗎?

陽光下,渾身鬥火氣的發抖的鄧世平還要喝罵,鄧海東卻指著他道:“果然如此,族公你看你上半身和下半神鬥氣,我若是鬥氣武技和你相當,全力攻殺你下三路會如何?亂軍之內大槍亂捅防不勝防,雙腿是人身站立根本,為何不將雙腿也煉上?”

“老夫……”

“火如荼境不過是外氣包裹了下肢而已,豈比得上雙翼煉為基礎的上半身。馬背功夫,戰將難道落馬就損一半功力?”

“此乃先祖所得的上品武訣!”

鄧海東最痛恨權威,他斜著眼睛看看族公,也不著急,心想我有的是機會悄悄的修煉。鄧公還在那裏喊叫:“雙翼煉背有肩門,所以能融匯交錯蓄力,雙腿之上有什麽,臀門嗎?”

聽他說的有趣,鄧海東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卻險些把猴爺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