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說了和婉言的事情等等,最後他說:“十有八九,過些日子她就要翻牆跑出來的。”族公慌忙擺手:“不可不可,這不是惹了非議,丟宋家顏麵?”鄧海東憤怒:“那你現在去提親啊!”想想自己口氣不好,趕緊又去哄猴爺:“放心啦族公,高將軍會允的,百川也會幫忙的,斷然不會有事情。”

這邊一群祖孫嘀嘀咕咕了良久,鄧海東才出了帳,由得他們擠在裏麵淚汪汪的洗手細看前周譜,跑去了尉遲那邊,和他們就在帳外篝火邊摔跤做戲,拓跋山看的手癢,上來又被他摔的頭昏眼花,而尉遲和拓跋交手之後才能明白,鄧海東的真正實力何等了得,心中越發敬佩。

至於哥舒小二,大名哥舒承的真正紈絝,那是怎麽激也巍然不動,氣定神閑的隻喝酒吃肉的。

那邊帳內,猴爺正和眾位族老長籲短歎,自己家族在前周原來還有這樣的輝煌,便是如今唐庭天子的家族也不如自己!人人興奮的滿麵紅光,而洪城內,宋明遠正和智深一起,披發的壯頭陀坐在宋明遠對麵,虎子既然要歸,智深於是夜入城主府準備攤開了底牌。

聽到那廝在長安也這樣跋扈,想到自己還能對他吼幾嗓子,宋明遠不由有些得意洋洋,智深坐在那裏看著他有些輕浮模樣,心中詫異為何一提鄧海東,往日風度翩翩的宋明遠臉上就有些潑皮的戾氣?壓著疑惑,智深去和他把事情說了,宋明遠這才變色,又喜又憂。

天子如此看重是喜,但從此洪城一舉一動盡入他眼中,做的好是該的,做的不好如何得了?

再聽智深說最近僧兵要至,長安會盡快撥來款項建寺等等,宋明遠連連點頭說這件事等那人回來,就和他商議,然後八卦說要是談建築等等,那是奇才,然後獻寶一樣的把鄧海東之前繪的些城建圖拿出來,宋澤在一邊看到少爺表麵和賊禿天天鬥氣,兩個人私下卻總是互相維護,不由暗笑。

智深看的卻發愣,想起師父來信說的那廝恐怕有宿智,二十年前將星落赤水,就該應在他身上,頓時提到鄧海東時神色又認真了幾分,而宋明遠則開始亂想,不知不覺自己才來洪城至今已經兩年,轉運就在去了鄧家後,想到初見那人的摸樣,忍不住笑。

等他和智深一說,更印證了智深心裏的想法,聽對麵宋明遠還在那裏興奮的道:“他去長安肯定這樣,那柔然使膽敢應戰,必定是血濺當場的局麵!”然後重重一拍桌子:“智深師父,你就沒看到那廝打楊門的時候。”然後把自己親見的,鄧海東殺的楊門校跳水逃命的摸樣說了,得到三藏武技真傳的智深也不免佩服,然後歎道:“難怪吾師說驃騎當興!”

“三藏大師說的?”這下輪到宋明遠吃驚了。

對麵的頭陀點點頭,也把從師弟沙僧信裏得知的說了,宋明遠聽他說那賊禿第一天要打榮王,第二天又扛了狗肉去見三藏……咬牙切齒的就罵:“這人無恥。”分明是嫉妒鄧海東居然能得到這樣名望,能讓三藏大師親見,智深終於坐不下去了,找個借口告辭。

留下書生和宋澤在城主府內,就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麽。

第二日晚,鄧海東歸洪城進軍營,再來城主府,鄧海東本來準備炫耀一番,就看到宋明遠語氣平淡的對他說:“凡事要有度,如今你為君王看重更要小心謹慎,一步錯就步步錯。”鄧海東一股得意的勁頭被他冷水潑下,想了想也對,心悅誠服的對宋明遠說:“還是明遠兄提醒的對。”

那邊尉遲等來見了明曆的兄弟,洪城城主,看這書生在鄧海東麵前的倨傲,心中居然有些發怵,便是熟悉宋明遠的哥舒小二,也收斂了頑皮,老老實實的說要守規矩,齊心協力一起,不露身份幹好本分,連當晚準備胡鬧的酒宴也不喝了,全歸軍營去收心安定下來。

一邊的智深詫異的看著,昨日的宋明遠今日的城主,形如兩人一樣,卻不知道書生已經暗自笑破肚皮,知道你這廝要回來和老爺我得意,現在你還得意了嗎?你來日再了得也是我宋明遠的妹夫,長幼有序!一激動於是大喊還不退下!最後一句終於讓鄧海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納悶著,無意看看一邊宋澤眼中的笑意,心想反正尉遲他們已經出去了,咬牙切齒的上去就揪住了宋明遠:“你和爺難道來真的?”於是宋明遠被當場打回原形,不是猴爺在一邊發火,宋明遠今兒有苦頭吃了,智深這才恍然,啼笑皆非的看著這對舅爺妹婿在那裏鬥嘴。

然後和他們就此商議將寺廟建了何處,規模如何調集人工,準備材料等,忙好之後,鄧海東心急如焚的就問智深:“明光甲可曾到了?”而這一隱瞞是他從來沒和誰說過的,邊上宋澤都吃驚的問起來:“你已到了武將手嗎?”猴爺更是渾身劇震!

賊禿死要麵子,淡淡的一笑:“還沒,但是快了吧。”人人失色,這廝才多大?

智深從接到星夜送來的明光甲後,早藏了這份心,現在當麵看他說的如此自負,武癡便要和他切磋,鄧海東連忙謙虛起來,先小心翼翼的套他話,問他是什麽身手,聽說是中武校手,這廝頓時膽氣壯了起來,又去問他什麽鬥氣,聽說是三藏的木係鬥氣—般若通靈訣,鄧海東大喜:“走,提了明光去軍營打。”

一至軍營,鄧海東就先迫不及待的去看那款明光甲,智深卻拖著他說先練練手。

鄧海東隻好戀戀不舍的出了帳,一出帳後就催了全身鬥氣,此刻正是夜裏,漫天星光下看到他背後青虎騰挪,上下雙翼煉緩緩的流轉著雙目有神,那眉宇之間的明台隱有微芒透現,四周無數的火係之力瘋狂的湧向了他的身軀,襯的他更加的威猛。

拓跋山蹲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猴爺喜歡他忠厚,憐他身世,又明白他跟著鄧海東的依賴,老人愛屋及烏就陪著他,居然也蹲著,頓時把久不見傻叔的旺財嫉妒的團團轉。

對麵站在的智深也已經換了短衣,威猛強壯的頭陀,那彎月銀箍醒目,渾身的般若氣息呼嘯而出,至強的上品木係鬥氣揮灑而出,色澤青綠璀璨如翡,兩方相撞時候木生火,火生木,頓時光芒大盛,夜裏數裏可見這般的動靜。

“請!”智深抬手道,鄧海東點點頭,麵對這樣的武校心中暗罵,他感覺對方分明是上武校手,這個賊禿!心中發狠著,鄧海東低吼了一聲,身子前俯時他的背後朦朧青虎就好像要撲出去一樣,瞬間清晰了許多,隨即人人看得一道光影向前,虎爪撲出,向著智深當頭拍去。

對麵抬手,同時右臂直捅,好像一塊撞城木一樣,雷霆萬鈞的對了鄧海東胸口,雙方鬥氣在彼此的驅使下,交錯的地方越發濃烈,無數火星四濺開去,鄧海東的明台疾速旋轉,拚命的抽取著被分出的木係鬥氣,同時側身讓開,一腳踹向對方的小腿,智深連忙後閃,一閃就臉色大變。

就看到腿影如風,劈頭蓋臉的呼嘯著,雙翼如斧伐木,左右上下向著他掃蕩而去,打的智深連連後退不已。

拓跋山興奮的大叫大喊,一邊憋著的,身材隻到他腰間的小旺財撇嘴:“傻瓜!”淡定的去看他的傻叔,鄧海東知道對方和自己也不過試探,可是他此刻打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麵子,更是鄧家的威風,雖然沒有下殺手,卻下的盡是重手。

除非對敵和鬥宋缺之外,這是他和任何人切磋以來,最賣力的一次。

族內的子弟們早自覺的閃在他君火氣焰的二十步之外,這個時候猶然覺得明台卷向他的方向,駭然之下,人人看得周邊篝火再次的向著其中臣服,火頭低首風吹不動。而場中兩個人除了鬥氣武技之外,神思也在搏殺,一個要壓了另外一頭才行。

鬥者實力不相上下的時候,看的就是神思控製,這關係到明台的渾厚程度。

鄧海東從接手時,一招破開了對方後,雙腿揮動就覺得好像被對方看到一樣,眼看著智深也能擋住,這是神思鎖定的結果,這樣打下去何時是個頭?他壞笑了一聲,花招迭起變幻,終於讓智深吃力不知道下一步動作,也激了雄心,冒著被他擊中臂膀的危險,厲喊一聲,曲肘撞中路。

若是打中了,鄧海東胸膛就要塌陷,猴爺驚的站起來,鄧海東卻不著急,疾速的收腿後退,智深一招落空之前就有感覺,化肘為掌刀掃去,鄧海東人在半空左手疾抓住了對方手臂一扭,落地時候右手向前,筆直的刺去,也是一次掌刀,快若閃電,智深身子不由自主的側動,右臂晚了一步。

掌刀點了他的麵前,他清晰可見對方烈火燃燒,破開自己麵前的鬥氣防護,一閃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