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族公鄧世平再多說什麽了,每個人都知道鄧海東的不凡,並確定了他的高高在上。

一向眼高於頂的鄧長遠,是全族少一輩的武技總教習,現在看著鄧海東的眼神卻可憐巴巴的,想求些招數過過癮又不敢開口,而鄧海東心中都樂翻了,他想自己以後就算沒太大出息,起碼鄧家不倒,自己就會不愁吃喝了。

如果鄧世平等人知道,這位剛剛大言驚人的未來鄧家第一招牌,現在想的這些,恐怕早就一哄而上,鬥氣狂閃把這個騙子轟殺成渣了。

可惜他們不知道。

所以鄧海東躺在草堂內,族內第一醫術高手,三叔公親自上陣,脫光了上衣,蹲了他身上,用盡全力不惜損耗鬥氣本源的,給他進行藥湯後的按摩,以讓身體更好的恢複,讓藥力能入骨三分。一雙大手舞動的令人眼花繚亂,劈劈啪啪的敲打聲不絕於耳。

鄧海東趴在那裏,舒服的哼哼唧唧,三叔公的手起手落時,一股股熱氣就衝他的背脊處透入,然後慢慢的輕柔的在他身體內來來回回,之前被吸收的藥力現在更深入血肉骨骸之中,鄧海東懶洋洋的眼已經睜不開了。

半天以後,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平三已經把藥膳端來,陪著藥湯滋補內髒的藥膳清香撲鼻,餓壞了的鄧海東吃的滿頭大汗,一邊的老頭們還在連連誇讚:“能吃是福,多吃點。”鄧海東這騙子卻不明白,自己一筷子下去,足抵得上這個時代平民三口之家半月的口糧錢。

整個一天族內老輩們全部失蹤,武教習和鬥氣教習也失蹤了,族內子弟們都不知道家族內發生了什麽大事,有內三房消息靈通點的,聽藥庫說平三叔今天提走了好多藥草去了禁地,這群好奇的家夥於是去禁地探頭探腦,禁地內的長輩子弟們都站在外圍,如臨大敵的戒備著。

族規森嚴,子弟們不敢造次,隻能分別回家,不過心中難免又在胡思亂想,議論紛紛,又有消息說到了城主令,說還有一月期的城會要開始了,這次城主居然加萬金,令授予頭名全城兵馬使的實權,上百名全族頂尖的子弟頓時摩拳擦掌,決定加班加點突擊訓練。

而禁地內,草廬遠處的一處屋內,燈光下的鄧世平正在和幾位長老重申:“全族不惜一切代價,將海東打造成才!外邊的事物和教習暫且丟給長青長遠兄弟負責,我們幾個老的,這個月就陪著海東兒。老三。”

三叔公連忙站起來。

鄧世平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老三負責每日給海東兒舒展筋骨,按摩固體。我負責教他鬥氣運轉。老二,你不是他親叔祖父嗎?想盡辦法再去找點私貨,給你親侄孫滋補滋補!他身體的調養交給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

“其餘人有什麽私房的拿出來,我雖然是族公,但我鄧世平向來以全族為重,等海東兒有個樣子了,每房交出二名上佳的幼年子弟跟著他,以後就算他的人,海東兒有出息了,這樣各房也算全沾了光,我這說法可公允?”

“公允,公允。”“不愧是族公。”“那是,不然當年我能選世平兄嗎?”

鄧世平心中暗笑,拉你們過來,還不是為了我兩個兒子能和海東兒近乎近乎?起碼我這房要走在前麵。他這想法,族內的二叔公,也就是鄧海東的親叔祖父感覺到了,可是他白天被鄧海東這混不吝一頓諷刺,底氣已經徹底沒了,現在哪裏還敢跳起來說不滿?

隻在心中暗罵,鄧海東這傻兒,什麽時候鄧世平他對你好過的?其實鄧海東哪裏傻,他之所以這樣,無非是族公最大,辛苦來一遭不抱大腿卻和大老板對著幹,不是拿自己前途開玩笑嗎?

所以鄧海東對長青長遠兄弟也是格外客氣。兩人都已經四十上下,正是體力精力處在巔峰的年齡,兄弟兩個人坐在鄧海東身邊,隻是陪他說說話,雖然長遠性子急躁,可是現在敬畏這被武侯托夢的騙子,他哪裏敢造次?

而鄧海東當然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問東問西,還八卦的問好兵事的鄧長青為何不去軍隊。

鄧長青苦笑著道:“父親不允,更何況我一個武尉,在天下又能算得了什麽?到了軍中也不過是區區一偏將職位。”

“何況還未必,比如城主宋明遠的家族,宋家高手宋缺領的赤騎軍,軍內大小將佐還輪到外人嗎?天子都別想插進手去!”鄧長遠道。

鄧海東奇怪了,他問:“那我武尉鄧家為何沒有軍隊?”

知道他之前是傻子,鄧長青耐心的道:“國法規定,武將才可有私軍,兵馬不過三千。不過現在世道越來越亂,這武校以下人丁薄弱勢力渺小,還不敢造成,而武將家哪個不是權傾一方,屬地千裏的豪強,誰能查的出他們多少兵馬?”

“何況武將上還有兩大鎮帥,一是安西節度李繼業,正是武侯的後人,一是江東節度魏虎臣,是二百年新晉豪門。兩鎮帥東西各一,中間是長安。”鄧長遠說道。

草廬內**座談天下大勢的鄧海東點點頭:“正如我們洪城的局勢,哈哈,我看這種爛局麵遲早要出事!”

“是啊。”

“那我們就先把這兵馬使拿來,把杜家滅了吧,爺看到那油頭粉麵的杜子騰就覺得膩歪!敢找爺麻煩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哼。”鄧海東勾起了舊恨,從天下雄圖醒來,開始糾結被人打悶棍的事情,所謂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十年太晚,一月正好!

他剛剛不是才看不起這職位的嗎?兄弟兩人看著他,屋外已經響起了大笑聲,鄧世平走了進來:“好,好,海東兒,一個月後拿下這兵馬使的職位!我信你能。”

鄧世平進來後,坐下將剛剛的商議通知了兩個兒子之後,就隨即命令他們出去,鄧海東業明白,自己學習鬥氣的又一個關鍵時刻到了。

不多久,鄧海東按著鄧世平的教導,他沉身腿曲,腳跟虛抬,腰腹輕提,肩鬆眼平,很快的,鄧世平看到他的身體微微的開始有一種似動非動,如在馬背的感覺。

站馬步能輕易站出一個馬來?平常子弟也許站幾天才能掌握的程度,鄧海東卻上手就做的異常老道,鄧世平已經對他身上的異常統統理解為天授,假如如常人的話鄧世平還覺得奇怪呢,而鄧海東也在納悶,好好的說教鬥氣的要老子站馬步幹嘛?

難道接下的一招是胸口碎大石?

看他有些走神,鄧世平開口說道:“現在要全神貫注你眉心的火種,催動它旋轉,直到感覺發燙到好像無法忍受之後,你讓它然後下至肩背處,這裏。對,感覺到這裏熱了之後,再臆想鬥氣向前,從右拳處衝出,同時你用單臂發力揮出一拳試試。”

“那為什麽要站馬步呢?”鄧海東不解的問道,他不習慣這種姿勢也不覺得舒服自然。

鄧世平瞪了他一眼:“出拳自然要解腰腹之力,從下而上輔助鬥氣前行。”

“什麽莫名其妙的道理,我站著一拳揮出不更好嗎?”鄧海東不服,對純格鬥的理解他不認為自己弱於對方。

所以鄧世平呆呆的看著這個不服管教的不孝侄孫,就這樣改變了姿勢,他站好了自己認為更為舒服的格鬥姿勢後,原地跳步來回幾下,也沒看到一邊的鄧世平已經要被他氣的昏厥過去,他口中卻突然大喊起來:“燙了,燙了,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