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情敵叫囂

“我看她比自己更重要,不會再讓她身陷險境。”名滄月微笑說,他張望了一下又急切問道,“凝夕呢?你還在罰她幹活呀?”

蘇嬤嬤連忙回答:“回王爺,瑞王妃和側妃在房間裏閑聊。”

“什麽!”名滄月頓時激動站起來,太皇太後和蘇嬤嬤被他嚇了一跳,名滄月擰緊眉頭急切說道,“怎麽可以讓她們走在一起?”

“難不成這個顧斯艿也是個陰險的女子?”太皇太後試探問道,“哀家看她溫文體貼的樣子,跟凝夕還走得挺親近。”

“親近?”名滄月頓揚眼眸,他踱了兩步心急如焚解釋,“皇姥姥,你別看她一臉婉弱,實際上是個心機頗深的女人,她汙蔑本王跟她有染,一心想離間我跟凝夕!”

“她跟你有染,還需汙蔑的?她不是你的側妃嗎?”太皇太後理所當然說,“女人爭寵向來如此,不就為了博得你的歡心嗎?”

“不是這樣的,她看上的是夜凝夕!”名滄月氣急敗壞說,“她一心想帶夜凝夕私奔了!”

“……”太皇太後和蘇嬤嬤頓時無語。

馬車啷當在熱鬧的大街前行,夜凝夕悶悶地盯了對麵的名滄月一眼,雖然很不想跟他回到瑞王府,但是,皇宮是留不得的,而且,要繼續追查蘭謹年的陰謀就必須出宮。

“停車,”夜凝夕突然冒出一句話來,睨向名滄月說,“我想下去買點東西。”

“我陪你!”顧斯艿和名滄月不約而同說道。

夜凝夕流轉眼眸白了一眼這兩個危險人物苦澀笑說:“你們都給我在這呆著,我自己去就好,很快就回來。”

夜凝夕伶俐跑到街邊的攤貨挑了幾樣東西,才剛轉過身就看見站在跟前的名俊熙,她吃了一驚連忙倒退一步問道:“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有緣啊。”名俊熙打開折扇浪蕩不羈嬉笑說。

夜凝夕無趣瞪了他一眼,名俊熙忙收起笑容說:“這幾天我都想見你,先是聽說你被皇兄關到牢裏了,趕到大牢的時候,你已經被帶進宮了。我又不能到後宮去,後來聽說你要審案,我在衙門外麵等了你一天……”

“夠了!”夜凝夕忙揚起手說,“我一切安好,你不必再掛心我,咱們後會無期。”

“你至於這麽絕情嗎?”名俊熙垂下眼簾委屈地看了她一眼說,“你難道不懂我的心意?皇兄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死心塌地跟著他?”

馬車裏沉默了好一會兒,名滄月睨向坐在對麵的顧斯艿淡若問道:“為什麽要冤枉本王?我們根本什麽事也沒發生。”

顧斯艿側過頭去淡雅低念:“我的心思,王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現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她說著看向他鄭重說道:“現在除了不知所蹤的爺爺,我就隻剩下凝夕了,王爺,你什麽都不缺,就把凝夕讓給我吧

。”

“你說得沒錯,本王什麽都不缺。”名滄月毫不妥協一字一頓說道,“唯獨就缺了夜凝夕,除了她,你想要什麽,本王都可以考慮送給你。”

顧斯艿睨視著他語氣強硬冷聲說道:“斯艿孑然一身,除了找一個知心的人陪在身邊,其他的都不想要。如果王爺執意不肯相讓,那我隻好用自己的辦法將她搶過來,你可別怪我不擇手段。”

“凝夕她不是貨物!”名滄月忿忿吐了句,顧斯艿別過臉去不看他。

名滄月氣呼呼瞪了她一眼,這回真的是引狼入室,抓隻老鼠到米缸,皇姥姥說得對,婚姻不是憐憫,尤其不能憐憫一些對自己身邊的人虎視眈眈的女人!

名滄月努了努嘴然後拂起卷簾向外看去,驟然看見纏著夜凝夕的名俊熙,滿街情敵,這還得了!

夜凝夕不耐煩地別過臉去冷聲說道:“夠了,名俊熙,你別像一隻蒼蠅在我耳邊嗡嗡地叫,你若有本事,就當一回江洋大盜給我看……啊……”

她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疾步衝過來的名滄月扛到肩上去了,夜凝夕使勁拍了他幾下叫喊:“名滄月你有病,趕緊放我下來!”

名俊熙不爽說道:“皇兄你趁人之危!”

名滄月得意衝他笑了笑滿帶挑釁淡若笑說:“五弟,為兄急著把小嬌妻帶回家,先走一步了,日後再見。”說罷,他就扛著夜凝夕大搖大擺走了。

名俊熙不爽擰了擰眉頭張聲反駁:“皇兄你等著,終有一日,她會在我肩上,被我扛回家!”

名滄月沉下臉狠狠扭頭盯了他一眼,再咧起嘴角歡喜笑說:“那你再慢慢等吧,當你等到天荒地老,這一天也不會出現。”

被扛在肩上的夜凝夕迷惑看了看轉身走去的名俊熙,這兄弟兩的關係似乎特別好,都公開搶女人了,竟然還能淡若嬉笑怒罵。是自己的不值錢呢?還是他們的關係好得太變態呢?

回到瑞王府,夜凝夕免得不得要罰跪,太妃姍姍走到前堂來睨了她一眼再坐到座上。

名滄月連忙走上來說:“母妃,凝夕她已經知道錯了,而且皇姥姥也狠狠責罰了她一頓,你還是原諒她,讓她留下來吧。”

“能不能原諒她,不是哀家說了算。”太妃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坐在一旁的蘭詩佟說,“詩佟,這次最大的受害人是你,該怎麽罰,由你說了算。”

蘭詩佟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夜凝夕再黯然低下頭去說:“太妃,妾身的心情還是很淩亂,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管怎麽懲罰她,我的孩子都不會回來。王爺是孩子的父親,還是由他說了算吧,他說不追究了,那就不追究了吧。”

“滄月,你怎麽看?”太妃若有意味說道。

名滄月略顯為難地深吸一口氣,再苦澀笑說:“母妃,詩佟,她的確有過,不能不罰。既然她桀驁不馴,那就罰她做奴婢的活兒,從今而後,我們幾個的飯菜就由她包了,一日三餐。”

夜凝夕頓時蹩蹙眉心扭頭睨向他——名滄月,你確定你敢吃我做的飯菜?

“你確定她會做飯?”太妃戰戰兢兢問道,“還是罰她擦地抹桌子算了

。”

坐在另一邊的顧斯艿突然插進一句話來:“太妃,一個人是否誠心改過,看她做食物的誠意就夠了。”

“那好吧,如果她再有任何行差踏錯,必定將她橫掃出門!”太妃淩厲警告。

聽到這句話,夜凝夕心中突然一陣狂喜,既然暴風雨來了,那就讓它來得猛烈些吧!

名滄月再轉向蘭詩佟說:“詩佟,雖然你是側妃,她是正妃,但是,是她虧欠了你,你絕對有權利吩咐她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用她的餘生償還你的損失。”

“多謝王爺。”蘭詩佟歡喜低眸笑了笑。

“賤男人!”顧斯艿和夜凝夕不約而同在心裏咒罵了句。

蘭詩佟暗地給夜凝夕使了一個挑釁的厲色,夜凝夕咬緊牙根不爽地盯了她一眼。

入夜,名滄月特意洗了一個香澡,還換了一套神采飛揚的衣服,正興致勃勃往萱寧閣走去,心裏還掂量著夜凝夕知道真相後的激動表情。

越想越發興奮,他站在門外低笑一會兒,然後推門進去微笑喊道:“凝夕……哈欠!”

話音未落他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房間裏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撩得他的鼻尖癢癢的。

他厭惡地擰緊眉頭再揉了揉鼻子然後捂著鼻子走進去,看了看坐在桌子邊品茗的夜凝夕急切說道:“凝夕,你的房間怎成了這個味道?我今晚是特意來……哈欠!”

“特意來這裏打哈欠?”夜凝夕放下杯子然後拿起放在桌子旁邊的扇子,輕輕扇著桌子上的小爐子。

“哈欠!哈欠!”名滄月一個勁地打噴嚏,他盯了盯桌上的小爐子不爽說道,“夜凝夕……哈欠!你是故意……哈欠……故意的!”

“沒錯,我是故意的。”夜凝夕把爐子捧起來走到他跟前笑意盈盈說,“我夜凝夕天生就一毒婦,我就知道你聞不得香氣,故意憋死你的!”

“哈欠!哈欠!”名滄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連忙跑到門外去,他揉了揉揉鼻子滿心急切說道,“你把這東西放下,趕緊出來,本王有點重要事情跟你說。”

“重要事情?我們到**說說如何?”夜凝夕咧起嘴角稍帶嫵媚笑說,“你今晚特意過來,不就是為了圖這個嗎?”

“你把我當什麽人呢?”名滄月氣急敗壞責備。

夜凝夕聳聳肩,捧著爐子走過去一個勁給他扇香氣冷聲說道:“絕非好人。”

“夜凝夕你出來!你出來!”名滄月踉蹌倒退幾步捂著鼻子激動說道,“本王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別鬧了好嗎?”

夜凝夕大大方方把向爐子放在門口,再咧起嘴角微笑說:“本王妃要就寢了,你愛就進來,不愛就擱著。”說罷,她就把門關上了。

“夜凝夕你會後悔的!”名滄月不爽叱喝一聲,他擰緊眉頭幾步走過去,盯了一眼噴著香氣的小爐,他又略顯畏懼地退開來。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狠握拳頭一腳把小爐踹翻在地,繼而大吼一聲:“夜凝夕,你誤會本王了

!”

他“砰”的一聲把門踹開,繼而“嘩啦啦”的水傾盆而下,“哈欠!”名滄月連著寒戰一起打噴嚏,這誰還凝滿了香氣,他一邊打噴嚏一邊掖著衣服跑了。

“嗬!”夜凝夕翹抱雙手冷聲笑了笑,“哈欠!”她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這香味實在太嗆鼻了。

名滄月氣呼呼地回到房間把全身上下洗了一遍,又委屈地把夜凝夕咒罵了一頓:“早知道你下馬車買東西是為了對付本王,我才不會讓你跑下去,還勾搭上五弟,夜凝夕,你這……”

名滄月來回踱了幾步,又連忙揮筆疾書寫了一封感人肺腑的解釋信。

他嘴角含笑把信封粘起來再向外吆喝一聲:“立陽!”

袁立陽隨後推門進來,名滄月一臉謹慎把信交給他再三叮囑說:“把這信交給王妃,夜凝夕,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

名滄月不停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好一會兒袁立陽才趕回來,名滄月快步走上去急切問道:“怎麽樣?她看完信後有什麽反應?感動嗎?”

袁立陽搖搖頭回答:“屬下不知道,王妃已經就寢了不方便打擾,顧側妃正好看王妃,所以屬下把信交給她帶進去了。”

“什麽?”名滄月頓時躁跳起來激動責備,“你竟然把本王寫給凝夕的情書交給情敵!”

“糟了!”袁立陽這回才煥然大悟,頓時拍了拍腦袋急切說道,“屬下竟忘了她們是情敵!”

“她們不是情敵!”名滄月掐著袁立陽的脖子不爽叫喊,“她是本王的情敵!頭號大情敵!”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袁立陽喘著氣艱難低念,“王爺冷靜,否則你就少了一位得力助手!”

名滄月不爽推了他一把,忿忿拂袖側過身去鄭重說道:“給我盯著顧斯艿,不準讓她在靠近夜凝夕半步!”

袁立陽努了努嘴小聲低念:“萬一王妃主動靠過去怎麽辦?”

名滄月扭頭狠盯了他一眼,袁立陽忙拍了拍嘴巴苦澀笑說:“屬下知錯!屬下知錯!”

“本王絕對不會讓顧斯艿有機可趁。”名滄月陰下眼眸忿忿低念了聲,又睨向他道了句,“隨本王來吧。”

袁立陽跟著名滄月到廚房外麵,他來回踱了好一陣子,再看了看站在天井邊眺望的名滄月,他打了一個哈欠眼皮困腫低念:“王爺,你已經威風凜凜地站了一個時辰,我們在這做什麽?”

“當然是等凝夕了。”名滄月意氣風發理所當然說,“本王要她到來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到本王情真意切的英姿,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我們的誤會說得清清楚楚。”

“……”袁立陽頓時跌坐在地上,嫉妒語無地看著他說,“王爺,還有好幾個時辰才天亮,您這樣等也不是辦法。萬一王妃來了,你卻睡著了,在她幹活的地方睡著了,她還會誤以為你故意向她叫囂!”

名滄月白了他一眼不爽說道:“誰說本王要睡了?本王就站在這裏等,直到她來為止。”

“切。”袁立陽捶打著自己的大腿慍悶嘀咕,“要是我是王妃,一心想離開王府的話,打死我也不會過來煮東西給你們吃

。更何況,王妃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麽會煮東西……”

袁立陽揚起頭猛然地“啊”的一聲傾身向後,名滄月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死死地盯著他。

“王王王……王爺……”袁立陽抹著地板倒退幾步驚顫低念,“屬下嘴賤,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氣了!”

“你說得沒錯,她一心想逃離本王身邊,肯定不會過來的。”名滄月霎時神經兮兮叨念,“而且,她這人一旦睡著了,天塌下來也不會有反應,怎麽還知道自己還肩負煮早飯的重任?”

“就是!”袁立陽頓時抹了一把虛汗爬起來。

名滄月勾起一抹詭秘的笑意直直睨向袁立陽,袁立陽忽而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說道:“王爺,雖然我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但我也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我除了拿大刀,從來不沒拿過菜刀!”

名滄月一本正經說道:“趁天還沒亮,還不趕緊進去練習一下,別讓本王和太妃餓著。”

袁立陽滿臉懇切搖搖頭,名滄月不爽地挽起衣袖說:“本王這輩子就隻會烤魚,你不是想本王連夜練習是吧?”

天蒙蒙亮,王府裏突然傳來慌忙的叫喊聲:“著火了!著火了!廚房著火了!來人啊!快救王妃!”

府裏的下人急急端著水桶去救火,被吵醒的太妃顧不得梳洗也急急趕過去,蘭詩佟也隨後趕到。

太妃看著濃煙彌漫的廚房急切問道:“王妃還在裏麵?趕緊救火啊!這人真沒用,煮點東西還把王府給燒了!”

“怎麽回事啊?”夜凝夕一臉睡眼懵惺走來迷惑低念。

眾人扭頭看了看,看見姍姍來遲的她,猛地吃了一驚。

太妃頓了頓唇睨向她問:“你不在裏麵?廚房怎麽失火呢?”

“難道我在裏麵,廚房就要失火呢?”夜凝夕擰緊眉頭哭笑不得問道。

“咳咳……”隨後手抓兩個鍋鏟名滄月從濃煙彌漫的廚房跑出來,扛著菜刀的袁立陽隨後跑出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們……”太妃看見狼狽的兩人頓時吃了一驚,“怎麽會是你們?”

“嗬嗬……”夜凝夕看見滿臉烏黑的兩人禁不住笑了出來。

太妃頓時陰沉著臉向她睨去,夜凝夕伸伸懶腰不以為然說:“既然廚房燒了,今天的早點還是免了吧,我先回去補個眠!”

“你……”太妃氣得頓時說不上話來。

“夜凝夕實在太放肆了!”名滄月斥責了句連忙忙把鍋鏟塞到太妃手裏說,“母妃你別動怒,兒臣這就親自取教訓她!”

“滄月……”太妃抓著鍋鏟扭頭看去,名滄月已經追著夜凝夕跑得無影無蹤了,一旁的蘭詩佟不悅地咬緊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