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失了這麽多血,我看他這樣子,貌似挺不過去呢。”餘飛不無擔心地說道,

坤元子回答說:“餘兄弟你有所不知,插在他身上的那些銀針剛好封住了他體內的血氣,這一時半會兒,他死不了,至於能不能活過來,待會還是看看賽華佗那副藥的效果吧。”

坤元子話音剛落,隱匿一旁的拂塵散人開口說話了:“哼,依本座看,此人就是一江湖騙子,這年輕人被他弄得半生不死,他卻說已經為他除去了屍毒,分明就是在信口雌黃,且讓本座去給他點厲害瞧瞧。”

餘飛一聽趕忙說道:“拂塵前輩萬萬不可,絕不能傷了此人,因為他很可能知道九幽冥王的下落。”

拂塵散人這時候人其實都已經到了大殿右側的偏門前,聽餘飛這麽一說,又立刻退了回來,驚道:“什麽,,怎麽回事,難道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他雖然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但跟我們要找的人卻有著莫大的關係,所以,前輩你還是再忍忍吧,可別壞了大事。”餘飛說道,

正說著,那賽華佗居然從偏門內走了出來,把餘飛給嚇了一跳,幸好賽華佗好像並沒聽到自己剛才所說的話,他打了個嗬欠,開口說道:“咋個飯還沒弄好呢,餓死老子了。”

餘飛笑道:“嗬嗬,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呢,隻怕他們才生好火吧。”

“真是夠慢的,老子去廚房先烤個紅薯墊著。” 賽華佗說完,便往大殿外走去,餘飛心裏鬆了口氣,誰知賽華佗剛走到門口,卻又忽然轉過身來,意味深長地丟下了一句話:“以後沒事別老自言自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道觀裏有啥子邪乎玩意呢。”

餘飛頓時呆若木雞,原來這賽華佗什麽都聽到了,隻不過因為他看不到拂塵散人,所以以為餘飛是在自言自語而已,

待賽華佗走遠,餘飛趕忙對拂塵散人叮囑道:“拂塵前輩,待會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說話,也絕不可現身。”

“好,那本座便在一旁靜觀其變好了。”聽說賽華佗有可能知道九幽冥王的下落,拂塵散人的語氣變得緩和了許多,

約摸過了半個多時辰,藥熬好了,牛老漢小心翼翼地將藥端了過來,便準備上前喂牛娃子服下,賽華佗卻忽然站在門口扯著鴨公嗓子喊道:“慢著。”

牛老漢怔怔地回過頭去:“怎……怎麽了,神仙爺。”

賽華佗頭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剛剛烤出來的紅薯,一邊說道:“這藥讓他來喂。”說著,竟將手指向了坤元子,

餘飛和坤元子都是一愣,這賽華佗是啥意思,居然使喚起坤元子來了,莫非是在故意刁難嗎,坤元子頓時臉色一沉,剛想發作,賽華佗又不緊不慢地說道:“這藥啊,除了他這老道,別人可都喂不了。”

聽賽華佗這麽一說,餘飛和坤元子即便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因為牛娃子的嘴角還滲著黑色的僵血,若是由牛老漢去喂他服藥,難免會沾染到,萬一他也中了屍毒,那事情就麻煩了,而坤元子是飛僵之身,不懼屍毒,所以由他去喂倒正是適合,

不過,這也就說明,賽華佗其實已經看透了坤元子的飛僵身份,

而牛老漢卻並不明白這個中玄機,他一聽讓坤元子去為牛娃子喂藥,趕忙說道:“還……還是讓我來吧,這……這哪好意思勞煩道爺呢。”

賽華佗“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塊燒焦了的紅薯皮,喝道:“你以為老子是跟你客氣呢,你還想不想讓你兒子活過來了,要是想的話就趕緊把藥給他,別磨磨蹭蹭的,耽誤老子吃飯。”

牛老漢一下子呆住了,賽華佗把話說得這麽重,居然提到了他兒子的生死,他自然是不敢違背,但他望了望坤元子,卻又不敢使喚他,畢竟非親非故,更何況坤元子的年紀看上去比他還大,他端著藥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而坤元子雖然明白了賽華佗的用意,卻也不甘心如此聽任他的使喚,麵色鐵青的站在一旁,也不做聲,餘飛見狀,輕輕推了坤元子一把,說道:“道長,你就幫忙喂牛娃子服下這碗藥吧。”

坤元子這才極不情願地走到牛老漢麵前,從牛老漢手中接過那碗烏黑的藥湯,朝著牛娃子走了過去,

這碗藥也不知是用什麽東西熬成,除了有一般中草藥慣常的氣味以外,還散發著一股好似石灰一般,十分刺鼻的味道,聞到這股子味道,餘飛心裏不免有些擔心:“這藥該不會有腐蝕性吧,。”

不過想歸想,他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因為他覺得,再怎麽說這賽華佗也不至於害了牛娃子吧,

坤元子端著藥走到了牛娃子跟前,牛娃子現在是趴在案台上,而且已經奄奄一息,要想喂他服藥,那便得將他翻過身來才行,不過他的背脊處還插著銀針,所以翻身之前,得先幫他把銀針拔掉,

然而這些銀針可是都有講究的,若是換了其他人,肯定不知該如何是好,但坤元子對穴位十分精通,這自然是難不倒他,他抬手在牛娃子的背脊處輕點了幾下,接著便以極快的速度,將他背上的銀針統統都拔了出來,而牛娃子也並沒有多大反應,

賽華佗在一旁看著,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坤元子的做法表示了肯定,

坤元子再抓住牛娃子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將他的整個身體翻轉了過來,使他由俯臥變成了仰麵平躺的狀態,然後再扶住他的腦袋,並且隨手拿起一根銀針插進了他的喉部,接著便將一整碗藥緩緩地灌入了他的嘴中,

那個盛藥的碗可不是小碗,而是一個大海碗,那一碗藥怕是足足有一升多,而讓餘飛感到驚訝的是,已然奄奄一息的牛娃子居然幾乎是一飲而盡,甚至中途都沒歇一下,這就算是一個正常人,喝這麽一大碗白開水,恐怕也沒他這麽利索,這又是怎麽回事呢,莫非跟坤元子插入他喉部的那根銀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