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閃!”

不過展飛鴻並沒有放棄阻止這些極為飛快的攻擊,等到木靈網破碎的刹那,他便消失在原地。

憑借地仙鼠的能力,少年的身形再度縮到了黑影之前,手中木靈網又一次展開,這回薄如紙片的黑影不負期望地被怠慢了幾分速度。

“再閃——”

就這樣,經過一次次身形縮動,靈網破裂,那些黑影總算退化成了少年勉強能夠用手接住的地步,隻聽“呼、呼”手臂甩動不止,他一個不拉地將“暗器”通通收入掌中。

一邊喘氣,展飛鴻一邊低頭觀察手中之物,這連連刺破木靈網的黑影,竟然隻是數片普普通通的綠葉而已!

能夠將凡物灌靈為己所用,這究竟是何種類型的靈武戰技?!

少年的臉『色』更為陰沉了,本來就不知道對方比自己的實力超出多少,現在又無法判斷他的靈武戰技,恐怕兩人之間的交手,要比預計中的更為險峻。

“都撤回礦洞!”

即便他心裏很是沒底,但該保障的事情還是要不懈爭取。如今四散逃開隻會令他阻擋對方出招更為艱難,不如返回原路,讓二當家的攻擊無法分散,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之中。

眾苦工眼觀少年一幕幕全力阻擋暗影的情景,心中好生感激,像他們這樣在修行者眼中如同螻蟻般的渺小存在,基本上不可能會有人為其拚死拚活。

就像這次被抓到山間做苦工,雖然他們心中是一萬個冤屈,但若不是少年出現,絕沒有一人敢動那逃跑的心思。

平民不如狗。

自從接觸到世態炎涼,這種現世不公,就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入他們心中。正如那些山賊嗬斥時的眼神,現如今連他們自己,都不再把自己當做一個“人”,來看待了。

直到展飛鴻的出現。

這聲稱要幫他們逃離礦洞的少年,不僅讓他們聽到了很久沒有聽過那屬於“人”的稱呼,更多次擋在他們麵前,為了他們的生機拚得傷痕累累。

如果說在礦洞中那次叩頭,代表著為了生命,不顧一切的最後掙紮。。。。。。

那麽剛才的磕頭,就是沒有丁點裝模作樣的由衷想法。

而目前——

雖然他們毫無修為,但也看得出少年在和三當家對戰的時候已然耗盡全力,這二當家的實力自然比三當家要強上幾分,已成強弩之末的他,又憑什麽來自保?

但即便如此,他仍舊撐起了勉強的步伐,繼續擋在了他們前方。

秀兒她爹的眼眶,最先濕潤了起來。

將心比心,一個年僅不過十三四歲,尚未成人,又前途無量的靈修神童這麽對待自己,他又有什麽好遺憾的呢?

一把將秀兒推向了礦洞那邊,秀兒爹滿臉蒼涼地喊道:“少俠,您不用再顧及我們,我們的命不值錢啊!!能遇見您,我羅大力這輩子知足了,隻要您可以安全離開這裏,有幸給您當個擋箭牌,那就是我的福分!”

說完,他那因為恐懼顫抖不止的雙腳,毅然決然地邁向了與礦洞截然相反的方向。

等到他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另一名苦工,跟隨了他的腳步。

“大力兄弟,你說的好啊,倘若我這條賤命能保全恩公的安危,死也值了!”

那苦工臉上的表情竟與秀兒爹一般無二,他的眼中頭一次染上了堅毅,與其苟且偷生,不如以“人”的身份來轟轟烈烈走一遭!

“也算我一份!”“加我一個!”

其後,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沒過多久,八成景苑鎮鎮民加入了行列,剩下一成半站在原地猶豫不止,隻有寥寥幾名苦工逃到了礦洞之中。

“都是好樣的!!”秀兒爹沒想到有如此眾多之人與他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心中不禁『潮』起萬分,邁開步子大喊道:“咱們走!”

可下一刻,他所迎來得卻是一聲冷冷的嗬斥。

“回去!”

伴隨這聲音,還有數張。

隻見這些木靈網極為精準地罩住了所有苦工,借由本身的勁道將人們全部帶飛起來,朝礦洞內撲了過去。

身為普通百姓的苦工們自然無法抵抗這具有靈化期實力的木靈網,任憑他們如何掙紮,依然被帶回了礦洞內,擠成幾團粘在礦壁之上。

展飛鴻的聲音雖然冰冷,心中卻像一團火在燃燒。

人心都是肉做的,就像此時遭來的若是一片謾罵,少年也不免會心灰意冷一樣。

嘴角忍不住撇起一絲欣慰的笑意,他看向那二當家的目光,更為熾烈了。

“不得不說,你這小家夥有些手段。”

忽地,站在樹梢之上,麵相粗獷的大漢翻身跳了下來。

“你和那幫子雜碎才相處了多長時間,他們居然敢站出來為你送死——”二當家向前跨了一步,撇著嘴問道:“你究竟給他們吃了什麽『迷』魂『藥』?”

展飛鴻望著這越來越近的敵人,淡淡地答道:“無他,我隻是把他們當做一個人來看待。。。。。。和我‘一樣’的人。”

聽到少年的話,二當家不由得嗤聲笑道:“人,他們算什麽東西,配嗎?”

展飛鴻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不配。

二當家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他的皮肉不自然地**兩下,滿嘴胡渣說不出的猙獰。

“我就讓你看看,到底誰不配!!”

話音未落,他將頭巾扯到手中,輕輕一甩,那頭巾便入灌鉛般硬是直板起來,並且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寒光。

展飛鴻透過蛟龍雙瞳大致觀察了一遍那頭巾的異常之處,隻見數道藍氣緊緊包裹著這枚頭巾,並且還幻化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刃。

由於靈獸化符入體,他並不能看透對方到底所用的是何種靈獸,而這圍繞在頭巾周邊的刀型藍光又不能分析出什麽,不禁讓少年越發緊張起來。

看來隻有等到過上幾招,才能看出些端倪。。。。。。就不知道,我能不能挺過這幾招?

輕輕地歎了口氣,展飛鴻收回胡思『亂』想的心神,雙手一前一後拉開架勢,靜靜等待對方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