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險中險

何為七九?

七為金,九為水,再分陰陽,七為陽金,九是陰水,陽金之說,好比山石之硬,堅不可摧,陽水之說,好似大海之浪,如夢如幻,入七九者即為謎。

七九為三爻變,當位爻變成不當位,三爻為離,有裁定審判之意,此為大凶之卦象,若是能將七九變數,機關不破自蹦。

孫殿英說得頭頭是道,自七九兩個數便能測出當前身處險境,不等戊林晨和幽若說話,接著又說:“離為火,屬南方,如意料不差,密室外應都是要命的東西,可能會有邪火,但離卦為吉,隻要我們齊心協力,走出去並不是難事”

戊林晨大為吃驚,若是活人遇傷離卦,主必定大吉,但這是在地下,遇上離卦就遭了,成吉思汗雖是北方的帝王,卻也向往南方,若是向南走,說不定能找到出口,但這鏡像世界,辨別方向恐怕不能了。

孫殿英看了一眼小巧可人的幽若,肥碩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說道:“幽若姑娘隻怕早就瞧出這離卦之象,遲遲不說是否別有用心呢”

幽若上前走了幾步,踏過地上日本人士兵的胸口後才說道:“若是瞧你這半路出家的卸嶺人瞧出,我這摸金顏麵何在呢,不錯,此表麵卦象的確是為離,但這是在鏡像世界,卦象是否反其道而行,你可有想過”

孫殿英吃了一驚,悶聲不作答,低頭沉思了好久才揚起碩大的腦袋說道:“若離在北,有背道而馳,必死無疑之象,變離為坎,為卦中卦,險中險,若以離卦行事,生死難料”

幽若得意的笑了笑,非常讚許的豎起大拇指,而後將燈光打開,照在牆壁上說道:“先砸將密室砸開一道口兒,若外則為火,當以離卦而行,若外則為水,當以卦中卦而為,如此才能萬無一失”

戊林晨自認為飽覽風水古籍,聽孫殿英和幽若說,心知自己差得遠了,體力活兒自然也落在了他身上,隻是這牆壁堅硬無比,想要砸開絕非易事,看著幽若,他擔憂的說道:“既是陽金,這牆麵必然是堅不可摧,想要砸開一道縫兒隻怕難於登天了”

幽若將手電對著密室前後左右照了幾遍後,伸手指著前麵右上角說道:“故人建墓,凡事都留有一線,一來方便自己逃生,二來也為後人留有退路,一般最後一塊封磚沒有抹上糯米汁和魚膠,不過得小心,不要讓外麵邪乎的東西進來”

戊林晨走過去,抬起頭,心中十分忐忑的問到:“不讓進來,又如何分辨是水是火呢”

孫殿英來到戊林晨身邊,蹲下來,拍了拍肩膀說:“站上了,若是火,外麵必定是七彩的琉璃頂,得小心,火龍油遇氣就燃燒,千萬不要弄破了,若是水,外麵必定是一層黑色的膠狀物,無論是水還是火,都得小心”

戊林晨站上孫殿英的肩膀,伸手剛好能碰到那角落的磚頭,他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向外扣,整個過程看似簡單,但在場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戊林晨額頭更是冒出了冷汗,如此簡單的動作,他足足用了好幾分鍾。

拿起手電,從磚縫照過去,所見不是七彩琉璃,也非黑色膠狀物,而是一種晶瑩剔透的材質,電筒光線所照,還能瞧見一些細小的眼睛,散發著陰森的光芒,嚇得戊林晨急忙從將磚頭塞進去。

“外麵是水,但水裏好像有許多眼睛”戊林晨擦去額頭汗水,從孫殿英肩膀上跳下說道。

幽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膽小鬼,剛才是誰要保護我來著,那不過是蠼螋蚴,雖然可怕,但離開水就活不了的”

孫殿英掃了掃肩膀,而後站起來,盯著昏暗的密室,肥碩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憂慮說道:“既是水,為卦中卦,幽若姑娘,你作為前輩,要看你的了”

孫殿英再厲害,終歸是半路出家,道行還不夠,幽若有些得意,繞著孫殿英轉了幾圈說道:“我可以帶你走出這裏,但是你得告訴我來此的真實目的,我不相信你是為了尋常的財寶”

孫殿英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摸了摸受傷而沒有痛楚的嘴角說道:“傳聞長春宮人給了一顆長生藥給成吉思汗,我是想來見識見識”

戊林晨見他們一時半會兒沒有要走的意思,索性就坐在地上,插話道:“長春宮人的確給了一顆藥丸給成吉思汗,但是否是長生,無從考證,你又何必追尋這虛無縹緲的事情呢”

孫殿英不置可否的一笑,麵對戊林晨坐下後,指著他胸口的鬼璽說道:“魯殤王獲取鬼璽,百年之後鬼璽便消失不見,長春宮人求道問仙,機緣巧合下得到這鬼璽,後來又寫下了《萬法歸藏》秘籍,隻是你道行太淺,這《萬法歸藏》當中隱藏著天大的秘密,若你能活著出去,日後自然會明了”

這時候,幽若的臉色微微一變,情緒略有波動,但很快便被她隱藏起來,她看著孫殿英,一雙杏眼裏滿是徜徉著別有的神采說的:“孫團長多心了吧,莫非是打這鬼璽的注意”

孫殿英抬頭,迎上幽若的目光,心領神會的說道:“我也自問卦象,無命消受這鬼璽,長春宮人丘處機千裏送長生,可惜成吉思汗已經出世,無力回天的他隻好將這長生的秘密陪葬在此,若不出所料,這陵墓也是出自他之手”

幽若雙手叉腰,鼻子縮了一下,粉嫩的額頭上瞬間爬上幾根皺紋,她警覺的說道:“快起來,有東西要過來了”

戊林晨側耳一聽,“噔噔”的腳步聲不絕傳來,似人非人,似獸非獸,嚇得匆忙爬起來,死死盯著前麵的石門。

片刻之後,石門轟的一聲開啟,裏頭鑽出一匹戰三條腿的戰馬,馬背上一銅屍揮著馬刀衝了進來。

孫殿英手機眼尖,摸出黑驢蹄子,猛的塞進嘶鳴的馬嘴裏,奔跑的戰馬噶然而止,馬背上銅屍瞬間被甩到了戊林晨身前。

不等他翻身,戊林晨變也將黑驢蹄塞進他嘴裏,銅屍便臥在地上顫動不已,卻再也無法翻身起來了。

幽若奪下銅屍手中的馬刀,撥刀出鞘,卻是金光炸閃,這刀居然是純金打造,刀柄鑲著兩顆綠色寶,刀身刻有“禦前侍衛”四個大字。

“這刀倒是稀罕之物”說完,幽若便將刀丟給孫殿英說道:“看看,比起慈禧的陪葬,這刀價值多少”

孫殿英伸手接住,仔細的看了,刀身行雲流水,刀刃鋒利無比,加上曆史因素和刀柄的寶石,他摸了摸下巴說道:“值得幾箱金子,但卻不如翡翠白菜和白玉西瓜值錢,不過作為防身之物倒是不錯”說完,他便將刀遞給戊林晨。

戊林晨對這類寶藏毫無興趣,冷哼一身卻沒有伸手接,反而譏諷道:“死人之物,用之不祥,你們誰喜歡誰拿著,我可不要”

孫殿英以為戊林晨誤解了幾箱金子的含義,提高語氣說道:“小老弟,可不要誤解了,這玩意兒的價值,上百萬兩黃金,你若帶出去倒賣了,將錢送到抗日前線,這刀也盡了它的價值,若是讓它沉沒在此,又與卵石有何區別呢”

戊林晨想了想,覺得也是,將手裏的鋼製馬刀丟在地上,伸手接過黃金馬刀說道:“這可是你們逼我拿的,並非我意願”

幽若白了戊林晨一眼,一邊蹲下來檢查銅屍,一邊說道:“行了行了,就你能,心裏明明嘚瑟得很,嘴上卻還說不要”

戊林晨嗬嗬一笑,將寶刀入鞘後,蹲在幽若身邊,聞著她處子般的幽香說:“你瞧著腰牌,這衣服,樣樣都是古董,莫非都要扒了去”

顯然,戊林晨這是調侃,幽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而後才指著銅屍說:“銅屍為何能來這裏,是來勾人魂魄還說殺人滅口,看它的牙齒,滿口金黃,這黑驢蹄子隻怕鎮不了多久,你還有心思調侃?”

戊林晨看著銅屍將黑驢蹄子咬得吱呀作響,急忙向後退了幾步,但見銅屍沒有反應,又笑嗬嗬的說:“別嚇唬人了,這不是鎮得好好的,黑驢蹄子可不是一般東西”

孫殿英走到戊林晨身邊,指著銅屍,意味深長的說道:“黑驢蹄子的確可以鎮住粽子,但粽子也是分等級的,像這銅屍,隻怕是千年變異的粽子,黑驢蹄子鎮不了多久,還是得趕快離開”

幽若蹲在銅屍身邊,忽然感覺黑驢蹄子碎了,嚇得她竄起來,匆忙向戊林晨退來,口中急乎乎的說道:“不好,它活過來了”

瞬間銅屍從地上翻身起來,吐出半個黑驢蹄子,瞪著駭人的眼睛,慢慢的舉起手臂,片刻後,咆哮一聲,向三人撲了過來。

戊林晨金刀在手,硬著頭皮迎上去,對著銅屍的腦袋狠狠的劈了一刀,他自問這一刀非要叫銅屍的腦袋開花不可,不曾想隻聽到“鐺”的一聲,銅屍依然堅挺不到,他虎口倒是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