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孫殿英的仇恨
在鏡像世界，時間雖然靜止，人也可以不吃不喝，永元沒有倦意，但鏡像世界是連通冥界的入口，人的靈魂若是去了冥界地府，就算時間靜止還是會死，若是再讓孤魂野鬼乘虛而入，鑽了空氣，便就成了借屍還魂，想想石老怪兩度借屍還魂，戊林晨便覺得寒毛倒立。
但重力機關遠比戊林晨想象的要複雜，想破解，絕非須臾間，還得從長計議。戊林晨將幽若扶起來，用手電照了照死去的日本士兵，現在隻剩下蒙泰，孫殿英和王帥了，且生死不明，他指著地上的死屍說。
“若是沒有這些邪乎的東西，我倒想與你在這裏永久，可惜了”
幽若瞪了她一眼，伸出玉一般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腦袋，顰眉說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風花雪月，這地方邪乎得很，冤魂野鬼不知有多少，尚且不知機關破解之法，你就少貧嘴了”
戊林晨點頭，便將這重力機關說給幽若聽了，但見幽若聽得一頭霧水，他又隻好解釋說道：“好比很多可以前後左右，上下移動的箱子，如果密室內的重量不對等，就會一個上升，一個下降，我們永遠也走不出去”
正說著，耳邊卻是咯吱一響，密室前方的石門被打開，孫殿英肥胖的身子擠了進來，見戊林晨和幽若兩人相互摟著腰，咧嘴一笑便說道：“二位好興致，生死攸關之時不忘卿卿我我，真是羨煞了旁人，幽若姑娘若是不嫌棄，也賞我一口香澤嘛”
戊林晨對孫殿英厭惡至極，早想除之而後快，堅毅的臉上閃過一絲寒意後，怒目看著孫殿英說道：“閉上你的狗嘴”說完，提著馬刀便衝上去，想殺之而後快。
孫殿英體態過於臃腫，戊林晨矯健如燕，心知不是他的對手，匆忙向後閃躲說道：“戊林晨，先不要衝動，且聽我一言”
幽若搖頭歎息，俏臉上露出絲絲的哀聲的表情說道：“就聽他說說吧，盜墓者自相殘殺也實在不吉利，若是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就不要喊打喊殺了”
戊林晨自知孫殿英是賣國賊，是名族的罪人，卻不曉盜墓門人的規則，聽幽若一說，隻好刹住腳步，但馬刀還是怒指孫殿英說道：“有屁快放，有話快說”
孫殿英興許是站累了，拖著肥碩的體態靠在牆上坐下，望著昏暗的密室說道：“不知命運如何，有些事說說也無妨，解解悶兒吧，我知道你們都認為我是罪人，的確，我所犯之過，死不足惜”
若是走不出這重力機關，大家都是將死之人，無非誰先死誰後死了，戊林晨覺得沒有必要咄咄逼人，一邊退到幽若身邊，與孫殿英保持一定的距離後才說道：“難道不是嗎，你盜東陵，多少國寶流到異國他鄉，你還糟蹋了老佛爺的屍身，死都赦免不了你的罪行”
孫殿英臉上肥肉一動，咧嘴笑了笑，目不轉睛的看著戊林晨說：“世人隻看到表麵，你以為我想盜東陵嗎”
看著密閉的空間，孫殿英覺得有些壓抑，歎氣說道：“當年，我手下三萬弟兄，上級不肯下撥糧草，無奈之下，隻好打東陵的注意，當時上級也知道，但卻無人站出來反對，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見戊林晨隻是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孫殿英隻好無奈的笑了笑，接著說：“那是因為他們早想除掉我，盜東陵正好讓他們有借口，尚能名正言順的從我手裏搶去財富，真正的大盜乃是我身後那些奸險的小人”
戊林晨看了一眼幽若，見她閉著眼睛，對孫殿英之說似乎不感興趣，他隻好自顧說道：“這就是你的借口嗎，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吧”
孫殿英嗬嗬一笑，顫抖著臉上的肥肉，盯著戊林晨的雙眼說：“不不不，正真的理由是我與清廷有仇”
說到這裏，孫殿英停了下，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
崇禎十一年，清兵繞道喜峰口再入長城，深入京都南麵，進攻高陽城。其時，告老還鄉的明朝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孫承宗率家人及全城居民守城抗清，終因清兵勢眾，城破被俘。清英親王阿濟格百般利誘，孫承宗誓死不降，阿濟格惱羞成怒，竟下令將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活活勒死，接著清軍屠城，將孫家滿門老小和全城百姓近萬人殺了個幹幹淨淨！
“這仇你說我當報不當報”說到動情之處，孫殿英怒目看著戊林晨，咄咄逼人的問道，可不等戊林晨回答，他又繼續說。
年幼時，我父親開設一家賭坊，因為和一個滿人糾紛，被其刺死，可是他們有特權，滿人無罪釋放，有冤無處申不說，我家更是被清廷滿狗弄得支離破碎，我苟活下來，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替祖上報這血海深仇。
戊林晨不曾想到滿清殺了孫殿英祖上三代，看著他肥碩的體態，頓覺得這人甚是可憐，但將馬刀放在地上說道：“有仇也不能違天下之意，清皇帝陵為國之寶，你又豈能中飽私囊呢”
孫殿英開口大笑起來，怒指孫殿英說道：“清廷滿狗，斬了你父親，你卻還替他們說話，枉為人子，清廷殺我祖上三代，我為革命盜東陵，對得起祖上，更對得起大漢子民，要說國寶流走他國，也是我上級的罪過，與我何幹”
戊林晨早聽聞孫殿英不簡單，販賣軍火，走私福壽膏，倒賣人口……幾乎所有的違法勾當他都幹過，隻是不曾想到他口才也如此厲害，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孫殿英有些憤怒，啐了一口痰在地上，而後有說道：“真正的賊人乃是蔣介石，何應欽、宋子文、閻錫山這些人物，熱河戰役，老子幾萬弟兄鏖戰七個日夜，而他們在幹什麽，辦公室裏喝茶，妓院裏找婊子，若不是他們從中作梗，老子早就聯合中共抗日，東三省又豈會落到日本人手裏”
戊林晨大吃一驚，想不到孫殿英還是名族抗日英雄，匆忙站起來，對著他抱拳說道：“想不到孫團長還曾抗日過，以前狗眼不識英雄，多有得罪了”戊林晨眉頭緊鎖，任何事情絕不能隻看表麵，孫殿英看起來喜怒無常，又腦滿腸肥，甚是囂張，想不到他的故事如此精彩。
孫殿英白了戊林晨一眼，抬手示意讓他坐下說：“得了吧，別惺惺作態，你們都認我喜殺人，酒色之徒，該死，這我是知道的，但我要告訴你，我所殺之人，都該死，你以為我帶的窯姐兒隻是窯姐兒嗎，她們是日本的特務”
幽若睜開眼，從昏暗的光線裏看著憤怒的孫殿英，附身在戊林晨的耳邊小聲說：“說得精彩紛呈，不知真假，可別全信了”
孫殿英惡名在外，幽若擔心他使詐，右手放在腰間的軟劍上，顰眉說道：“孫團長如此英雄，怎的也幹起這盜墓的勾當，你所說所做，不是自相矛盾嗎”
孫殿英哈哈大笑，氣勢突然暴漲，盯著幽若說道：“小姑娘，如果不是看在戊林晨的臉麵，我早就捏死了你，你作為白蓮教餘孽，傷天害理之事隻怕不必我少吧，不妨告訴你，你們的陰謀是不會得逞的”
戊林晨有些驚恐，幽若和孫殿英好似知己知彼，兩人針鋒相對時有暗含火藥味和陰謀論，他一時間不知相信誰，隻好在原地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先想辦法破除這些機關，有賬活著出去再算”
孫殿英冷哼了一聲，摸了摸肥胖的臉，望著戊林晨說：“小林君殺了我那麽多人，如果我要他死，不知你意見如何，若是不反對，我倒是有辦法破了機關”
戊林晨冷冷笑道：“日本人死活與我無關，這重力機關非同小可，你不要誇下海口，走錯一步，你我皆要去陰曹地府”
孫殿英站起來，雙手放在背後，來來回回的渡著步子，肥碩的形態看起來威嚴無比，帶領三萬人的氣勢當即顯露無疑，他忽然停下腳步，麵向戊林晨問道。
“玄關要術，幾數為吉”
戊林晨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活人以九五之數為大吉之相，死者以九九歸一為返璞之跡，叵測者以七七數為險要，孫團長何故問此，莫非與破解機關有關”
孫殿英滿意的點頭，指著密室頂部說：“成吉思汗雖是九五之尊，但生死兩岸，九五之數當屬不得，有非陰邪之人，故這密室為七九之數”
戊林晨大吃一驚，想不到孫殿英對玄學造詣如此深厚，竟在自己之上，想到這裏，戊林晨言語變得客氣了些，指著密室說：“孫團長，何為七九之數呢”
孫殿英也不隱瞞，不停的走動著說道：“七為乾天，九為坤地，意思是這密室有九層，每層七間，共六十三間密室縱橫交錯，若是迷失在這裏，恐怕走到天荒地老都無法出去”
戊林晨回想起所有的古籍，乃至《萬法歸藏》，都找不到半點有關七九之數的解說，想要破解，隻能看孫殿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