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Gretta病了
等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月牙兒已經爬上了西樓，那朦朧的毛月亮被幾顆暗淡的星星點綴著，好似在說明日的天氣很糟糕。
趕了一天的山路，戊林晨和幽若相互道了晚安便匆匆睡了，Gretta卻忍住腳底磨出的血泡，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忙碌起來。
她的房間裏亮著昏暗的煤油燈，燈上一壺水杯煮得沸騰，壺嘴上連著一根細長的軟皮管子，管子的另一頭正在往潔淨的水杯裏滴答著水滴。
這麽晚了，她竟然還在製作蒸餾水，盯著簡單粗糙的工具，她傻傻的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道：“希望戊大哥明早就能用得上”
蒸餾水的製作非常嚴謹，整個過程當中不允許有半點細菌或者髒物的汙染，否則注射到人體裏是要出人命的，Gretta不敢大意，就算是兩隻眼皮打架也是匆匆揉幾下，等滴下的蒸餾水足夠兩人的分量後，她便又開始準備提煉食鹽了。
那個年代的食鹽和現在不同，現在的食鹽加碘，提煉得很純，而那個年代的食鹽卻是一種暗黃色的大顆粒，混雜著數不清的雜質，一些鹽販子為了多賺錢，甚至還望裏頭摻沙子，想要提煉出白似雪的純鹽卻是不已。
不過Gretta作為高級醫護人員，這點難度對她來說不算什麽，忙到淩晨三點的時候，她的麵前便多了一嘬如同雪沫的精純食鹽。
一般注射用食鹽水為百分之零點九的配比，這一步將是重中之重，若是配比出了問題，注射進去必死無疑。
Gretta用頭巾紮好頭發，不讓滿頭的汗水滴下來，帶上了消過毒的白手套，捏著工具，全身關注的擺弄著，在這緊張而又緊要的時刻，她似乎要將時間靜止下來，因為每一個環節都可能導致失敗。
“喔喔……”
也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的公雞喔喔叫出了聲兒，就在這五更天的時候，她終於完成了最後一步，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等不到太陽出來，外頭就下起了吧嗒吧嗒的大雨，豆大的雨點兒將紙糊的窗戶擊穿，濺到了屋內，那三月初的清晨本就有些冷，加上這雨水，吹進屋子裏的全是陰冷的空氣，戊林晨睡在**卻是惡夢連連，扭曲的臉上冷汗如水。
這不是夢魘，而是渾身血淋漓的周燕，她痛苦的哀求著戊林晨，哀求他救救自己，哀求他抱抱自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周燕的死，戊林晨終是有愧疚，這份愧疚來自內心，來自那臨終托付的聾啞前輩。
等他驚醒的時候，外頭的雨卻停了，藍藍的天空上意外的出現了一道七彩斑斕的彩虹橋。
“咚咚……”
幽若敲門，輕輕的喊了一句：“快起床，Gretta出事了”
Gretta出事？戊林晨吃了一驚，急忙爬起來，匆匆的披上衣服，連洗漱都來不及的開門跑了出去，和幽若一前一後，來到Gretta的臥室，隻見Gretta趴在桌子上，麵色紅得嚇人，伸手一摸，額頭如同火炭一樣，燙得嚇人。
連夜沒休息，加上梅雨天氣，Gretta隻怕是寒氣入侵，感冒發燒了，戊林晨從她的的急救箱裏照出體溫計，讓幽若塞到她咯吱窩裏，幾分鍾後拿出來一瞧，體溫竟石高達39.8。
戊林晨吃了一驚，急忙對幽若說：“快去弄點熱水來，拿毛巾替她敷敷，我去找郎中”
說完，戊林晨急忙的走到街上，張目而望，見街角有個同濟堂的藥鋪便直奔過去，撞開門，瞅見一個白胡子的老人便問道：“誰是會瞧病，快跟我走”
那老人瞧了瞧戊林晨，見是生麵孔，低頭便不在搭理他，戊林晨頓時大怒，啪的一聲拍在櫃台上，怒罵道：“問你話沒聽到嗎”
“你可有銀子，我這出診費20兩，沒有就別耽誤大家時間”老人摸著山羊胡子，有些生氣的瞧著戊林晨。
高燒39.8度，已經快到人體的極限了，戊林晨擔心不已，伸手揪住那人的衣領，猛的將他拽了出來，舉過頭頂便往回走，嘴裏還嘟囔著道：“醫者父母心，你卻隻顧著銀子，今日我就是不給你一文錢，你若是治不好，爺爺廢了你”
那老人勢利眼，平日就斤斤計較，欺軟怕硬，見戊林晨這般架勢，頓時嚇得麵如土灰，揮舞著雙手叫著：“好漢饒命，我跟你去就是”
戊林晨瞪了他一眼，竟是舉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回到了四合院，將老郎中丟在地上之後，指著Gretta說道：“快給我瞧瞧，瞧不好要你人頭落地”
老郎中在此地開店已十餘年，像戊林晨這般霸氣的還是頭一回見，叫戊林晨這一嚇，愣是給滋出一聲冷汗，戰戰兢兢的伸手搭在Gretta的手腕上，可瞅見Gretta那一頭金色的頭發之後，瞬間嚇得啞口無言，哆嗦著雙腿說道：“洋人？”
在那個年代，普通的百姓十分懼怕洋人，老郎中有這般反應也不足為怪，戊林晨瞪著他說：“別囉嗦，看病開方子，她要是出了岔子，我一把火燒了你那黑心的譜子”
老郎中一邊替Gretta把脈，一邊擦著汗瞧著她氣色，見Gretta臉色發燙，脈搏紊亂，抿嘴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動：“好漢，這姑娘是邪氣入侵，高燒倒是好辦，我開上一方子，保管無事，隻是她的陳屙頑疾，我卻是無法救治”
戊林晨吃了一驚，本想著Gretta隻是風寒感冒，卻不想還有病根，瞅著老郎中便說道：“別廢話了，先開方子退燒”
老郎中摸偷偷的瞧了瞧戊林晨，而後才說道：“陳皮，蠶砂，竹茹各10錢，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高燒必退”
戊林晨看了看幽若說：“去對麵拐角的藥鋪抓藥”等幽若去了以後，他這才問郎中說道：“病根是什麽”
郎中見戊林晨態度好轉，摸了摸山羊胡子說道：“這姑娘往日生活太粗糙了，營養不良，五髒六腑均是陰盛陽衰，再加上……加上……”
說到這裏，老郎中有所保留，戊林晨瞪了一眼，他才急忙的說道：“我也隻是懷疑，她很可能因為**患上了花柳”
花柳？戊林晨吃驚不下，似乎不太相信的瞧了瞧Gretta紅撲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