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立刻跑到門邊從貓眼往外麵看,隻見兩個保安模樣的人從眼前跑過,一邊跑一邊鬼嚎一樣,“殺人了,出人命了!”

也就是在這個同時,一道黑色的影子旋風一般從門外麵穿了進來,在她忍不住想要大聲叫喊之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要害怕,是我!”

是姬淩雲,他回來了。她立刻伸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腰,他的身上沾染了夜露微寒的涼氣,使得他本來就冷硬的身體就好像是冰塊一般。但她顧不上,就算是冰塊也不想撒手。

“怎麽了?”姬淩雲的後背抵在門上,伸手理著她淩亂的長發,一根一根的順到她的耳後。

“隔壁那個男人,好像被什麽殺死了!”她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拚命忍住就要流下來的眼淚。剛才獨自一個人麵對那樣的恐懼雖然很害怕也沒有一絲軟弱,現在在他的懷裏安全了,卻忽然就很想要哭。

姬淩雲扭頭看向門的方向,立刻又回過頭來,“過去了,現在有我在這裏,沒有東西敢再來打擾你!”

“嗯,隻要你回來就好了。”她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要說,但那些統統都比不上他安然無恙的站在麵前重要,在這一刻隻想緊緊的擁著他,什麽話都不想說。

“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裏?”隔壁死了人,這個賓館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再過一會兒,現在還不行。”

“為什麽?”

姬淩雲的大手在她的後背上緊了緊,低下頭蘊含著濃烈情緒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她,一臉隱忍的表情。

“待會兒就知道了。”溫柔的一聲之後又是威喝的命令聲音,“做你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驀地,她好像見到他隨手抓起來某個東西,照著牆壁就扔過去。卻沒有聽到一點聲音,那個東西就像是虛的一樣,穿牆而過了。

她立刻看向沙發旁邊的地上,原本跪在那裏的當初不見了。敢情他剛才扔的東西竟然是當初,他將當初扔到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間。

這個舉動也太粗暴了,也不知道當初會不會被摔出問題來。難道他說的過一會再離開,就是因為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嗎?

他冰柔的嗓音帶上了一絲黯啞,“那個小家夥,不要管他,讓他睡另一間!”隨後就吻了下來。

他這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之所以定下兩間房,是為了給當初留一間?難道他早就知道當初會過來嗎?

她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奇異。

她以為接下來會發生本來就會發生的一些事情,因為這很順理成章,但是姬淩雲卻在關鍵時刻放開了她,一頭衝進了洗手間。

隨後,就聽到從裏麵傳來“嘩啦啦”的水流的聲音。

獨自一個人躺在**,心髒劇烈跳動的她,滿腦子都是,難道鬼也需要用熱水降溫嗎?可是,他為什麽要隱忍呢?

他不肯碰她,這是一早就懷疑的事情,而現在得到了證實。她說不出來心裏是什麽感覺,鬱悶難受惱火,還有一絲自輕自賤。

看他剛才的表現,那些熱情,那些迫不及待,並不像是裝出來的。要說他對自己毫無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在為了某個人守身如玉。

那個人是陳燕綏嗎?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剛才,在他推開她的一刹那間,她心裏的想法是,不管什麽女生的矜持與羞澀了,直接將他撲倒。但是想法跟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她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活該自己難受。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一身濃重濕氣的姬淩雲從裏麵走出來,肩膀上搭著一塊毛巾,身上什麽都沒有穿,那身材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類型。

她已經平靜的心髒,止不住的又狂躁起來。

“快點收拾一下吧,剛才這裏發生了凶殺案,警察馬上就會過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對她說,聲音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淡威嚴。看來,冷水澆滅的不僅是他燃燒的身體,也冷卻了他的心。

見她沒有回應,穿好衣服之後坐到了床邊,伸手將她拉了起來,“你放心,等警察來過以後,我們就離開。”

她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剛才說的過一會兒再走的意思,原來是在等警察,並不是她想的那個,男人與女人的思維真是太不同了。

姬淩雲的身體靠近了她,沐浴之後的水汽使得他身上寒梅的香氣更加的清新。忽然,她的身體一僵,他的大手很自然的伸進了她的後背。很快,她就覺得自己又想多了。他隻不過是將她因為掙紮而鬆開的文胸給扣上而已,順便將她身上那件快要被揉爛額的T恤衫往下拉了拉,理平整。

而後大手往下,想要給她的褲子拉上拉鏈,卻被她伸手攔住。她覺得自己的臉幾乎就要燒起來了,聲音小的像是蚊子,“不用,我自己來。”

他卻沒有同意,固執的將她的手拿開,繼續未做完的事情,放軟了聲線,“對不起,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說的好像她有多麽饑渴似得,她的臉幾乎快要紅透了。屋子裏幸虧沒有開燈,而且光線很暗,不至於被他看出來自己的尷尬。但是即刻卻又想到,他是鬼,是黑暗的主宰者,即使沒有燈光也會看見。

不過,隻要她自己認為他看不見就好了,就好像有很多事情,隻要不是親眼目睹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她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但目前卻也隻能夠這樣。

“如果待會兒警察問你昨晚聽見隔壁有什麽動靜,你會怎麽回答?”

“我就說……”應該說什麽呢?昨晚的事情並不是人力所為,如果實話實說,警察會把她當成怪物看待。如果說不知道,那明顯就是謊言,人家就是因為被她這邊的動靜吵醒了才打電話投訴的。

“你就說那個男人神經不正常,半夜三更忽然過來敲你的門,你感到很害怕。如果他們問你為什麽不打電話報警,你就說嚇呆了,忘記報警。”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如果我這樣說了,會引起警察的懷疑!”漏洞也太明顯了,“他們隻要調看一下監控就會發現真假,還不如實話實說!

”既然男人的死因跟她沒有一點關係,為什麽要撒謊呢?

“就是因為有監控,警察才不會懷疑!”

這個怎麽可能?突然她想到了一點,“阿雲,剛才發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包括當初,監控是不是都拍不下來?”假如是那樣的話,她大致把可能的場景想象了一下。

隔壁那個男人走出屋子,先是對著403房門的下方自言自語,而後開始敲她的門,她迅速的關門,因為當初的事情擾鄰,她當時臉上的表情是很忐忑的。男子見她關門,討了個沒趣之後又自言自語了幾句,悻悻的回房。然後,男子被再次驚擾到,又開門出來。後麵發生什麽事情,不管多麽的怪異,肯定還是男子一個人的獨角戲。

這麽一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形象就坐定了。最後他的死亡會被定性為自殺?

“可是,畢竟是一條人命,難道就這樣沒了嗎?”

即使是陌生人,她也覺得於心不忍。何況,那人是受了她與當初的連累撞到了門外那群不知道什麽東西,才死掉的。

她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很愧疚。

“那個人死的冤,怨氣很重,必然會成為厲鬼,無法超生。又因為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死去,死前一刹那是極端的恐懼與不甘,智力受損,很容易被心懷不軌的人利用,步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你如果想要幫他,重返人世已經是不可能,隻能夠將他帶在身邊,壓製住他的戾氣,將魂魄裏缺失的部分修複,之後送去輪回。”

“那我應該怎麽做?那個男人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他的魂魄還在體內嗎?陰差不會過來勾他的魂嗎?”

“他是死於非命,死後就是孤魂野鬼,隻能在人間飄蕩。就像你們人間那些不在戶籍的黑戶一樣,陰間是不知道的。而且你想想看,如果陰間都能夠管到,陰陽師還怎麽養小鬼?”

房門外麵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好像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被人硬塞進瓶子裏,在那裏拚死命的掙紮。

他瞥了眼房門,沉聲道,“進來!”

當初小小的身影從門外鑽了進來,他手裏頭拿著一個水晶球一樣透明的球,裏麵裝著一團黑漆漆的氣體,似乎非常不滿意被束縛,在裏麵上躥下跳的。

姬淩雲伸出了手將那個水晶球拿了過來,“這是他的魂魄,用你的陰線試試看。”

原來當初不是被扔進隔壁房裏去了,而是去收那個男人的魂魄了。

白輕雙手結印,默念口訣,指尖藍線射出將水晶球纏繞。球中的黑氣在陰線之中慢慢的縮小,最後變的跟她脖子上掛的那一個差不多大小,一下子就穿透水晶球落到了她的手掌上。

這個小球的顏色是純黑的,透不進一點光,像是混合著各種各樣汙穢垃圾的髒水。

姬淩雲修長的手指將小黑球捏了起來,撚起她脖子上的絲線,往上一按就穿透了,順著線滑到原先的那一枚藍綠二色風雲變幻的珠子旁邊,發出極輕微的碰撞聲。

“等到珠子變的澄澈透明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