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氣,這鬼地方,看來我是不容易走出去了。

但我也沒有過份的驚慌,畢竟我這些年可不是白過的。

我意識到,之所以得不到宋明於叔他們的回應,並不一定代表他們出事了,而更有可能的,是我被某種力量困在了這片“林中之林”,與外界徹底隔離了。

這裏,說不定是某種力量製造的結界。

這多半也是導致手機沒信號,指南針失靈的原因了。

說不定,宋明,於叔他們,也正身處和我一樣的困境,要是這時死頭死腦地要走出去,那麽累死也不可能走出這片樹林,必須想出個辦法破解才行。

這隻是一片大槐樹,按理說,無論往那個方向走,都是可以走出去的,它的麵積,也不過十幾公裏的方圓而已,問題是人走著走著,就會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了回頭路,不斷地重複走過的路,最後又回到起點,這很可能是有某種力量存在,在迷惑著我們的方向感。

該死啊!進入這大槐林之前,宋明還說大槐林遠不如邊嚴說的可怕,從沒鬧出過人命,但現在看來,那真是比邊嚴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知以前那些來過這裏探險的驢友,有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也許,這大槐林本身真的不可怕,隻是我們的對手從中做了手腳,它才變得可怕起來吧。

正當我冥思苦想著怎麽才能走出這個迷陣的時候,突然。林子裏突兀地生起了一陣怪風,風聲嗚嗚,吹得地上的枯葉卷著旋兒飛了起來。

我頓時全身毛孔一縮,覺得遍體生寒。

在陣陣冷風的吹拂下。那些從大槐樹上垂下來的槐須也隨之蕩來蕩去,不時從我的臉上和身上拂過。

突然,有一根本來軟軟的槐須在拂過我的臉時,猛然卷了起來,在我的臉上“舔”了一下,那感覺冰冷,濕滑。

它在動!就象毒蛇的信子!

我嚇得猛向旁邊一閃,然後才敢抬起頭向上麵看。

這一看。卻又是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發現有一根槐樹的槐須,好象倒吊著一個人形的物體!

我這時是戴著熱感應眼鏡看的,但這個人形的物體沒有熱成影像,這說明這不是人……起碼不是活人!

我連忙打開手電。往那人形物體照過去。

“天!”就象是有心理準備,我還是不禁被眼中所見嚇得驚叫了出來。

原來那根槐須上麵倒吊著的,的確是一個人,一個白花花的,全身赤果的人!

它離地大約有四五米高。在冷風的吹拂下,象鍾擺似的,很慢,很有規率地一下一下擺動著。

我定了定神。發現上麵倒吊著的,是一具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一把又長又直的黑發倒垂下來,在冷風中飄散著。她全身的肌膚象雪一樣白,這時她的臉正對著我,我看到她的雙眼是睜開的,她的雙眼非常漂亮,眼神卻是十分空洞,神態也很是安詳,沒有一絲猙獰痛苦的感覺。

但毫無疑問,她已經死了。

接著,我又拿著手電照著,檢查附近其它大槐樹,所見的情況著實令我震驚得無以複加!

在我檢查過的每一棵槐樹上,都是倒吊著一具屍體,他們的性別有男有女,都是二十至四十左右的青中年人,而無一例外地,都是全身赤果,雙眼睜開,麵容安詳,絲毫沒有痛苦之色。

這些倒吊屍加起來,數目有幾十具之多。

當然,如果我繼續擴大檢查範圍的話,相信會發現更多的這種倒吊屍,起碼,在我檢查過的槐樹之中,沒有一棵是沒有倒吊著屍體的。

這真是一副常人難以想象的景象,在這片長滿千年老槐的樹林裏,陰森黑暗,水霧繚繞,每一棵樹上都是倒吊著一具果屍,在陰風中蕩來蕩去。

眼前這般情景,讓我的思緒,一下子飛回到幾年前,那次在地下通道的土穴裏看到那些倒吊的死屍,當時情景,與現在是多麽的相似!

難道……

我得弄清楚,這些倒吊屍,和當年在地下通土穴中發現的倒吊屍,是不是同一回事。

如果是,那就實在太可怕了!

我決定弄一具屍體下來檢查,我很快就選定了一具中年男屍,它離地有近四米,要把它放到地上,就必須爬上樹去割斷吊著它的槐須才行。

我從背包拿出宋掌門送給我的短刀,用口咬著刀柄,右手還拿著****以防萬一,我的身體素質今非昔比,用一隻手爬上樹去也是綽綽有餘的。

很快,我就爬到了那根吊著屍體的橫杈的高度,但還要在這橫杈上往外爬十多米,才能割斷吊著屍體的槐須,雖然是橫杈,但也足有大腿粗,再加上我一個人的力量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為以防萬一,我先用腳蹬了蹬這根橫杈,發現它十分結實,於是俯下身體,抓著樹幹一點一點往外爬。

這個時候我也是十分緊張的,人在空中,要是遇到什麽突然襲擊,就真的不好應付了。

幸好一直沒遇到什麽意外,我終於爬到了那具吊屍下麵,正想揮刀斬斷那根吊著屍體的槐須,卻是發現前麵有一本巴掌大的,封麵已經發黃的筆記本,正夾在兩根小技之間,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我心頭一動,連忙伸手把筆記本拿了過來。

這筆記本已經發黃發黴,估計放在這裏已經頗有一些日子了,裏麵會不會記錄著一些有關它主人的情況呢?

我打開筆記本,扉頁赫然是“東江區青年遠足團花名冊”幾個蒼勁有力的鋼筆字。

東江區!我的心又是一驚。

東江區不是宋明所在公安分局的轄區嗎?

我還記得宋明說過:分局雖然不時會接到前往大槐林探險的驢友的求救,倒是從來沒鬧出過人命。

真的沒鬧出人命嗎?我看著身下那具晃來晃去的倒吊屍,突然一陣難以自控的毛骨悚然。

我把筆記本放進口袋裏,然後手握短刀,向著那根吊著屍體的槐須砍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