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王大膽馬上彈了起來,不顧一切地衝過去,一手掀起毛毯。

咯咯——

月光之下,一張熟悉的嬰孩笑臉,而熟悉之中,又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但王大膽還是毫不猶豫地把孩子緊緊抱住,心裏直恨不得能把他揉進自已的血肉裏。這樣,就誰也別想再奪走他,老天也不行。

孩子的皮肉還是那麽冰涼,不,甚至比剛從衣箱抱出來的時候更冰涼,但他的眼睛又是那麽靈動,溜溜轉著,明明是活的——

就這樣,王大膽的孩子在下葬前一刻,不可思議地“複活”了。

如果光看外表,孩子跟以前似乎沒什麽不同,隻是多了兩樣怪癖,首先是見不得陽光,出門曬太陽就不用說了,就連從貓窗射進來的一小束陽光,也會令他莫名暴怒,小牙亂咬小腿亂踢,還哇裏哇啦地罵,發了瘋似的。王大膽夫妻倆隻好把所有的窗口封死,連條縫都不留,讓屋子裏在任何時候都是暗無天日。

第二個是晚上睡覺,孩子一定要睡在父母的中間,本來這是理所當然的,孩子出事前就是這樣。但現在孩子的身體冷得可怕,就象一塊不停冒出寒氣的冰塊,而且那寒氣會一絲一縷無孔不入地鑽進身體,是透心透骨的那種冷,睡在他旁邊,任你蓋上十床八床被子也白搭。

實在受不了,王大膽便想讓孩子自已另睡一張小床,誰知小家夥無論怎麽哄都不幹,哭得震山響,哭得死去活來。王大膽夫妻倆最終被孩子的哭聲徹底征服,隻得緊咬著牙關,用自已的痛苦來換取孩子的安寧,可憐這對父母冷得徹夜無眠,躺一宿就打一宿的哆嗦,以至於白天萎靡得象兩棵霜凍過的爛白菜,身體也跟著一天一天垮塌下去。

王大膽夫妻倆都不是傻子,對孩子的這些“怪癖”,心裏都是有數的。

王大膽老婆忍不住悄悄跟王大膽說:不對勁啊,你看咱孩子該不會是那個東西吧——

王大膽自然明白“那個東西”是什麽意思,他黑著臉罵了老婆一句“胡說八道”,但心裏也是虛虛的,他已經仔細探過孩子的心脈,結果十分嚇人,沒有,沒有心跳,也沒有脈搏,這意味著孩子體內的血根本不會流動。試問一個沒心跳沒脈搏的人,他還能是活人嗎?

不出三個月,王大膽夫妻倆就被孩子折磨得瘦骨嶙峋眼窩深陷,連腰都挺不直,渾身的皮膚還透著一層古怪的青氣,可好說連個基本的人樣都沒有。街坊鄰居看見他倆都開始躲避,就跟躲瘟疫一樣。

這時夫妻倆才終於明白:這孩子那裏是複活啊,根本就是回來索爹娘命的!

孩子啊——

母親淚水鏈鏈地對躺在搖籃的兒子說:你是不是害怕孤零零一個人下地府,所以想帶爸媽跟你一起下去?你要是想,跟媽說,媽跟你走!沒有你,媽也不想活了——

麵對母親的聲淚俱下,小家夥眨巴著那雙特亮特靈動的眼睛,滿是嬰兒特有的好奇和蒙昧。除此,別無其他。(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