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破碑肥肥胖胖的身子站在那扇巨大的石門底下,顯得他的身材更為矮小。

鐵破碑仰頭望去,似乎想要從這扇厚厚的石門上看出隱藏在這石門上的秘密。

第二十章破門而入;卸嶺有術;鐵壁;外羨門中;石甲戰神;英雄年少;正邪不兩立

鐵破碑仰頭看著那扇巨大而又沉重的石門,心中不住思索如何開啟之法。

連星和小鐵,司徒天佐走到鐵破碑跟前。也是一起仰頭觀看。

借著眾人手中火折的微弱火光看去,這扇石門就像一座凶惡的野獸,蹲伏在這裏,嚴嚴實實的攔住眾人去路。

鐵破碑看了半天,還是毫無一點頭緒。

這石門似乎有數千斤重,周遭沒有一絲縫隙,在這石門兩側,各有一個石槽。這扇巨大的石門就嚴嚴實實的嵌在這石槽之中。

苗王站在一邊,微微冷笑。

吳萬通目光望向苗王,苗王也正望向吳萬通,兩人目光對望一眼,然後迅即移開。

這兩人之間難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徒天佐沉聲道:“師父,看這外羨門似乎是個流沙門。咱們不行就讓這地威堂弟子以見龍在田之術破門而入,如何?”

鐵破碑點點頭,道:“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小鐵是頭一次聽到這見龍在田之術,奇道:“司徒師叔,什麽是見龍在田之術?”

司徒天佐緩緩道:“這見龍在田之術就是專門破解這流沙門的。古代帝王王陵為了防止有人盜掘,都是將這墓門造的堅固無比,有的更是想出種種匪夷所思的招數,來防止有人前來盜墓。這流沙門就是其中之一。

這流沙門泰半都是數千斤重,有的更是重達上萬斤。非人力可以操縱。

這流沙門建成以後,底下鋪以流沙,然後流沙慢慢增高,再輔以人力將這流沙門拉至將要放置著流沙門的上端。待得一切完備,一聲令下,便將這石門下麵的流沙迅速放掉。這流沙門落將下來,便將這地下玄宮嚴嚴實實的封上。倘若人被困在這地下玄宮之中,到那時,便任你有通天之力,也是無法逃出。隻有活生生的被困在這地下玄宮之中。

而這見龍在田之術卻是咱們卸嶺派獨創的一門功夫。專門用以破解這流沙門之用。待會你一看便知。”

說吧,司徒天佐招呼那四十九名地威堂弟子上前吩咐了幾句。那四十九名地威堂弟子領命而去。

鐵破碑,小鐵,連星,吳萬通,苗王五人俱都站在一邊靜靜觀看。

司徒天佐則在一邊指揮那四十九名地威堂弟子。

隻見那四十幾名弟子各自從背後行李中取出一根鐵質圓筒。

那鐵質圓筒有一尺來粗,二尺來長。眾弟子取出鐵筒以後,迅速將這數十根圓筒連接起來。片刻之後,便連接成六根長約一丈五六的鐵筒。

然後,眾弟子掏出應手的工具,走到那石門跟前,將那石門前方神道上的一塊條石起了出來。

那條石下麵卻是一層厚厚的夯土。

這夯土是以糯米汁混合調配而成,堅硬異常。

眾弟子又取出數個黑色皮袋,然後將裏麵的**倒在那厚厚的夯土之上。

眾人鼻端都是聞到一股濃烈的酸意。

苗王心中大感奇怪,心道:“難道這黑色皮袋中所裝的都是醋嗎?”

連星甫一聞到那股濃烈的酸味,便知道是醋。

這夯土雖是以糯米汁混合人尿,蜂蜜等物製成,堅硬無比,但,世上之物,必有其相生相克。而這醋便能軟化這夯土,乃是倒鬥四大門派共知的秘密。

這苗王雖然精於使蠱之術,對於這倒鬥摸金之中的法門卻不甚了了。是以雖然猜到這地威堂弟子往那夯土上潑的是醋,但也是不明其理。

隻見眾地威堂弟子不停的往那夯土上倒醋。一共倒了數十袋之多,這才止住。

而後六名地威堂弟子便拿起那六根鐵質圓筒。對準那被潑過醋的夯土。一按圓筒一側的一個機括,那鐵質圓筒便猛地往夯土裏麵鑽了進去。片刻之後,這鐵質圓筒已經鑽進去一丈來深。泥土紛紛從鐵質圓筒後麵冒了出來。

小鐵和苗王看得目瞪口呆。二人都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麽靈巧的物事。

小鐵問道:“司徒師叔,難道這就是那見龍在田之術嗎?”

司徒天佐笑道:“這個鐵質圓筒叫做掘地龍。和咱們的探地龍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掘地龍擅於挖開那堅硬的夯土。將這掘地龍數個連接起來,更是能夠掘到極深的地方。且這掘地龍在這夯土裏前行的時候,就如同老龍耕田一般。所以,我們大家給起了個名字叫見龍在田。”

那六名地威堂弟子手持掘地龍,慢慢往下挖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地上就已經挖出一個大坑。

大坑繼續向下延伸,再挖出數尺,那六名弟子已感雙手酸痛。司徒天佐便換六名弟子上前替換。

掘地龍掘到地下兩丈來深,便筆直的向前挖了過去。

眾人站在石門之前靜靜觀看。又過了一個時辰,地威堂弟子已經將那盜洞延伸到石門下麵十餘丈遠近。

鐵破碑和司徒天佐估摸著再有一兩丈便能打通,進到這地下皇陵之中。

二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是頗為興奮。正在這時,隻聽盜洞裏麵傳來當地數聲悶響。不一刻工夫,便有一名地威堂弟子從那盜洞中爬了上來,臉上微微變色。

司徒天佐急忙迎了上去,問道:“怎麽了?”

那名弟子低聲道:“司徒師叔,那掘地龍再往前便打不動了。”

司徒天佐一驚,道:“這卻是為何?”

那名弟子皺起眉頭,道:“好像是打到鐵板上了。”

眾人聽了都是一驚。心中俱道:難道這石門裏麵還下有鐵板?

鐵破碑和司徒天佐,連星三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是頗感奇怪。

鐵破碑低聲對吳萬通,和司徒天佐二人道:“你們二人在這上麵守著,我和連星下去看看。”

司徒天佐和吳萬通點點頭,二人知道這鐵破碑是信不過這苗疆第一高手苗王,生怕苗王在上麵使什麽陰謀詭計。害了眾人的性命。

苗王站在一邊,忍不住哼了一聲。

鐵破碑和連星順著那條盜洞鑽了進去。走出十餘丈,便看見五名地威堂弟子正站在前麵相侯。

盜洞盡頭,迎麵矗立著好大一塊鐵板!

那一塊鐵板將這盜洞盡頭堵得嚴嚴實實,紋絲不透!

這塊諾大的鐵板就像一塊鐵壁一般。鐵破碑一呆,心道:“這秦始皇還真是大手筆。造了一座上萬斤的流沙門不算,唯恐有人盜了他的墓。又在這石門下麵埋了一塊鐵板,用心何其良苦。”

鐵破碑心中暗暗叫苦,在這鐵板後麵就是那奇珍異寶無數的秦始皇陵,隻因為這一塊鐵板相隔,自己這一行人真的就要與這寶藏失之交臂?

連星走上前去,伸出手去,摸了摸那鐵板,隻覺觸手冰涼。

連星伸手來回摸了摸,隻覺那鐵板上似乎有些古怪。心中一動,伸手將那鐵板上的浮土一一拭去。隻見鐵板上赫然出現一副圖畫。

連星急忙招呼鐵破碑一起上前觀看。

二人站到那副圖畫跟前,抬目看去,隻覺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火光照耀之下,隻見那塊鐵板上所繪的是一個惡鬼正自側身回望。

那個惡鬼眼神獰惡,似乎側身看著前方,但那獰惡的眼神又似無處不在。

這個鐵板上所繪的惡鬼就像是鎮守幽冥的使者,而這鐵板後麵似乎就是那通向幽冥的通道。

連星看了看鐵破碑,道:“鐵前輩,不知這塊鐵板究竟有多厚?”

鐵破碑看連星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中一喜,道:“阿星,你可有辦法進到這地陵之中?”

連星沉聲道:“隻要這鐵板不太厚,應該沒有問題。”

鐵破碑從旁邊一名地威堂弟子手中要來一把劈雲鋤,然後,抬起來照著那塊鐵板就是狠狠一擊!

隻聽當得一聲,響聲甚是清脆,從這盜洞之中遠遠的傳了出去。

鐵破碑側耳傾聽片刻,道:“這鐵板應該不算太厚,聽這聲音,這鐵板也就有一指來厚。”

連星也明白這鐵板傳音的原理,這鐵板愈厚,被擊打之時,所發出的聲音就會愈加沉悶。適才,這鐵板被那鐵破碑劈雲鋤一擊,隻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顯然這鐵板並不甚厚。

連星站在那塊鐵板跟前,氣凝丹田。然後掏出那柄削鐵如泥,削石如腐的匕首,手臂前伸,匕首在那塊諾大的鐵板上畫了一個大圓。

左臂伸出,單掌一擊。這一掌用上了十成力道!

隻聽砰的一聲,那塊圓圈之內的鐵板被擊得飛了進去!

這諾大的鐵板上立時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腐爛的氣息從這黑漆漆的洞中急湧而出。

連星急忙屏氣凝息。

鐵破碑也是招呼眾人戴上那蠶絲口罩。往外麵退去。

鐵破碑和連星以及那幾名地威堂弟子退出這個盜洞。

那一股腐爛的氣息依舊從那盜洞之中源源不絕的湧了出來。一眾卸嶺派弟子俱都戴上口罩,免得被那始皇陵地下玄宮中的屍氣所傷。

那苗王卻是渾不畏懼,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卸嶺派眾人。

鐵破碑心中也是暗暗佩服,想不到這這苗王的避毒功夫如此了得。過了大概有兩個時辰,那股屍氣才漸漸散盡。

鐵破碑招呼眾人,順著那地威堂弟子打出來的盜洞魚貫而入。

那苗王緊隨其後。

眾人進到這外羨門中,都是情不自禁的為之一震。

隻見這外羨門內便是地下玄宮的外殿。數十根巨大的石柱頂天立地,將這穹窿般的地陵頂端撐了起來。

這外殿之中密密麻麻的躺著上千具屍骸。屍骸形態各異。身上的衣衫盡都破破爛爛。似乎死前痛苦不堪,嘴巴盡都大張,看來都是因為這外羨門內的空氣隔絕而故,盡都窒息而死。

此情此景,慘不忍睹。

司徒天佐緩緩道:“。《史記》上說“大事畢,已藏,閉中羨,下外羨門,盡閉工匠藏,無複出者。”這些工匠就是被活活困死在這外羨門內。古人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一座帝陵的修成隻怕不止這萬骨枯了。困斃在這地陵中的就已經這麽多人,在那外麵因為修陵而死的又豈止萬人?”

眾人都是默然不語。

忽聽那苗王冷冷道:“這些人都該死。”

一眾卸嶺派的弟子都轉過身來,看著苗王,怒目而視。

誰都想不到這人如此冷漠無情。

苗王卻是渾不在意眾人憤怒的目光,繼續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人為鼎鑊,我為麋鹿,世上百姓,莫不如此。難道這老百姓還能自己選擇嗎?”

眾人無語。一時間覺得這苗王說的也不無道理。

眾人環目四顧。隻見這地下玄宮的外殿除了這幾十根巨大的石柱之外,一無所有。這外殿似乎是一個環形外城,將那地宮嚴嚴實實的包在裏麵。

司徒天佐道:‘咱們現在隻要找到那中羨門,就離這秦始皇陵的地宮又進了一步。

鐵破碑點點頭,招呼眾人沿著這外殿甬道慢慢向北而去。剛剛走出十數丈,就聽見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走了過來。

咚咚咚咚,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上一般。

眾人心上都是一震。這沉寂千年的的秦始皇陵外羨門內,怎麽會傳出來一陣駭人魂魄的腳步聲?

眾人都是心中駭然,不明白這地陵玄宮中怎麽會發出這麽一種古怪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是人是鬼還是傳說中護衛始皇帝的妖獸?

眾人都是心頭發毛。

鐵破碑一揮手,招呼眾人俱都躲到那石柱後麵。這外殿中的石柱每一根都有兩人合抱那麽粗。後麵躲著一個人,外麵根本就無從得見。

眾人剛剛把身形隱好,那腳步聲已經向著這麵直逼而來。眾人躲在石柱後麵,耳聽得那腳步聲咚咚咚咚漸漸走近。

腳步聲震得這外殿的地麵都似乎顫了起來。

小鐵心中好奇,忍不住從石柱後麵悄悄探出身來,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身形高大的怪物已經走到數丈之外。

那怪物頭上帶著一個麵具,隻露著眼睛上麵兩個洞孔。那兩個洞孔之中似乎有一抹寒光閃動。

怪物身上披著一層戰甲。戰甲灰撲撲的竟然似是石頭製成。

那怪物往那裏一站,手中拿著一柄古怪的兵器,威風凜凜,就仿佛戰神一般。那把兵器連星認得,似乎是古代的長鉞。春秋戰國時的一種戰陣上常用的兵器。

石甲戰神站在甬道之中,四處梭巡,眼睛一瞥之下,竟似看見身旁一根石柱之後的地威堂弟子。

石甲戰神低吼一聲,便向那名躲藏在石柱後麵的地威堂弟子撲了過去。

那名地威堂弟子大駭之下,轉身便跑。

石甲戰神手中那柄長鉞猛然橫掃而出。長鉞帶著勁風,閃電般擊到那名地威堂弟子身上。

那名弟子一聲慘呼,被這一下重擊,當時倒在地上,口中狂噴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眾人都是心下一寒,這怪物竟然如此霸道,隻一下就將那名地威堂弟子擊得口噴鮮血!

石甲戰神將那名地威堂弟子擊死之後,站在原地,手持長鉞,一顆碩大的頭顱不住轉來轉去。

石甲戰神麵具後的兩個黑漆漆的洞孔之中射出兩道冰冷的目光,那目光掃到那裏,那裏石柱後麵躲藏的卸嶺派弟子就是心上一寒。

石甲戰神慢慢向前走了兩步。離它最近的一根石柱後麵的地威堂弟子直嚇得臉上變色,雙腿忍不住瑟瑟發抖。

石甲戰神耳音竟似極靈,立時邁步上前,繞過石柱,一把抓住那地威堂弟子。

那名地威堂弟子眼見石甲戰神抓住自己胸膛,大駭之下,竟而雙腿不聽使喚,動彈不得。

石甲戰神左手長鉞舉起,照著那名地威堂弟子一鉞砸下!

這一下倘若砸到那地威堂弟子頭顱之上,那弟子還不腦漿迸裂,哪裏還有命在?

一眾卸嶺派弟子都是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連星眼見那名地威堂弟子又要命喪這怪物手中長鉞之下,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縱身躍了出來。

連星人未至,手中匕首已然飛出。

那匕首帶著尖銳的嘯聲,向那石甲戰神疾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