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一聽到這個問題，皮子注意到大壯的麵目表情下意識的抽搐了一下，爾後又是斷斷續續的似乎在刻意的回避。
“壯呀！你有什麽和我們隱瞞的都快說出來吧，事到如今能大難不死，咱不能再做這些違法的事情了。”馬嬸在一旁鼓噪，也算是盡心的勸說大壯改邪歸正，希望他能把之前做過的違法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也算是對自己曾經做的壞事的一種懺悔吧。
“好吧...事到如今我已經死過一回了，也不想在死第二回。”大壯低著頭沉重的歎了口氣，像是在為自己過去所做的一些錯事而在反省，稍後就如實的回答了皮子的問題，“其實在半個月前我的確是跟人一塊盜過墓...”
“跟什麽人？”大壯剛說完，皮子立馬就追問上去。
“老馬頭。以前我小時候就認識他了，是我們村算命高人許爺爺的兒子，我叫他叔。”
“老馬頭？”皮子恍然大悟，到現在在聽了大壯的話後，也算是明白了自己之前一直沒有明白的疑惑。
看來自己猜得沒錯，和大壯一起盜墓的那個人正是自己一直要找的老馬頭！
而且，倘若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大壯跟老馬頭一起所盜的墓想必也是老先生家的祖墳吧，換言之也就是這個老馬頭太爺爺的祖墳。
......
“老弟，這個老馬頭不就是老師傅的兒子嗎？”翁先生很好奇的自言自語了一句，似乎是對這兩件事的如此巧合而在心裏產生的陣陣驚奇。
皮子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沒錯，而且老許頭也跟那個洪大富有所聯係，到現在我可算是弄明白這其中的關係了。老馬頭其實就是老先生的兒子，而他跟大壯在一塊所盜的這個墓正是老師傅的祖墳。”
......
“李大夫，你說的祖墳是什麽事？莫非俺家兒子盜了人家祖墳了？”
對於大壯盜墓一事，馬叔和馬嬸都毫不知情，盡管之前他們在找老許頭求測的時候，老許頭也曾說過大壯幹了一些下九流的盜墓行當，但當時事情焦急，他們也順道把這茬給忘了。
直到現在，尤其是現在在聽了皮子的推理分析後，他們開始更加的好奇起來。
沒有辦法，皮子也隻好把老許頭家的祖墳被盜一事和它們簡明扼要的說了說，而等皮子把這些說完後，馬叔和馬嬸無不是驚訝錯愕，麵麵相覷，似乎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把人家的祖墳給盜了。
大壯低著頭似乎是在懺悔當初的行為，等過了一會兒歎了口長氣後，他便用很悲傷的語氣回應道：“哎，都怪我我太貪心了，為了錢答應了老馬頭跟他去幹了這些勾當。”
“事到如今能悔過就是好事，你們是怎麽認識的？”皮子在安慰了大壯幾句後接著問道。
“一個月前，我閑著沒事在山上轉悠，就碰到了他。我們以前也認識，雖然這麽多年不見，但我見到他後也是十分的驚訝。他看我現在沒活兒幹，所以就告訴我說有一個發財的路子，讓我幫他去找一座墓，給他打打下手，說是給我五百塊錢。後來，我們就在山穀裏找到了許爺爺家的祖墳。不過起初我並不知道，但等他把墳墓挖開後，他才告訴我說這墓是許爺爺家的祖墳。我聽了這個話後也是十分的吃驚，雖然我遊手好閑，但盜人家祖墳尤其還是村裏人的，我心裏怎麽說都過意不去，所以我跟了他幾天後，他就給了我五百塊錢讓我離開了。”
“但沒想到，我在回來的路上居然突然感到渾身抽搐，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大壯試圖回想起自己之前與老馬頭的一些遭遇。到現在他自己也不想在隱瞞什麽，所以就老老實實的把這些話都通通的說了出來。
而皮子在聽了大壯說的這些後，心裏也已然明白了大壯跟老馬頭的關係。
看來，大壯中了邪咒這件事也多半是老馬頭下手的。
他可能為了避免秘密被泄露出去，所以才會殺人滅口。
“那墓裏有什麽東西？我們去過那兒，當時我們發現裏麵除了幾件已經腐爛的衣服外剩下的悉數都被偷了，而且就連棺材裏的屍骨也不見了，這些是不是都被你們拿走了？”皮子繼續問道。
“是老馬頭拿走的，他把屍骨都撞在了一個麻袋裏，並告訴我說這東西有很大作用。我當時稀裏糊塗的以為墳墓裏有什麽值錢的寶貝，所以隻顧著找東西了，但到最後打開棺材才發現，除了一塊灰不溜秋的黃布外，裏麵壓根就沒什麽東西。”
“不過說來也怪，一開始我們兩個挖開這座墓的時候，老馬頭還特意的在墳前點了幾炷香，而且那味道也很怪，我也說不上來，顏色到是紅色的。”
眼下大壯口中所說的怪香，皮子之前也曾推斷過，那不是一般的高香，而是專門通靈招魂的爩香。
其實從剛才大壯的話中，皮子也不難推斷出，這個老馬頭就是奔著許子境的墳去的，而他要找的正是那塊絹帛。
而且老馬頭還知道利用爩香通靈，以及伺機給大壯中下邪咒，這種邪門歪法足以證明他可是不好對付的善類。
......
“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麽地方？”這次，還沒等皮子開口，翁先生就接著剛才的話繼續的問起了大壯。
“你們？你們究竟是幹嘛的？”
此時此刻，大壯看到眼前的這幾個人總是在問這些相關的問題，總感覺皮子他們愈發的對老馬頭這件事很感興趣，所以就禁不住心裏的好奇，問了起來。
而麵對大壯的疑問，皮子也沒有回避，自己盡可能的把老馬頭盜墓犯罪以及幫老師傅完成心願都告訴了他，不過皮子並沒有提及那塊隱藏著重大秘密的絹帛。
......
而大壯在聽了皮子所說的這些後眉宇之間也開始凝聚著越來越多的皺紋，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有些膽顫的立馬就回答了皮子的問題。
“這個...現在我就不清楚了。他這個人飄忽不定，幹什麽從來不和我說，我也隻不過是跟著他給他打工賺錢的。不過倒是在五六天前的時候，有個中年男子來找過他。”
“是誰？”皮子心中隱隱一顫，接著問道。
大壯皺了皺眉頭，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那人跟老馬頭一樣，一口的香港腔，而且老馬頭還叫他洪大哥。”
“洪大富！？”翁現身將信將疑，根據大壯所說的自己下意識的就想起了洪大富來。
......
其實根據大壯所說的這些話也不難推斷出那個人應該就是洪大富。洪大富自從上次在觀海亭逃走以後就沒了蹤跡，而皮子也推斷的不錯，他果然是衝著這塊絹帛來的。
“老弟，如果真的是洪大富的話，那我們還真沒來錯地方，那混蛋果真是來這了。”現如今一提到洪大富，翁先生就氣不打一處來，但考慮到事關重大，洪大富說不定早就和老馬頭搶先一步了也說不定。
“恩，沒錯。”皮子應了一聲，不過也沒多說，而是繼續的問起了大壯，“照你這麽說的話，在那個姓洪的中年男子來到這裏後你在老馬頭身邊也有幾天了，你們做了些什麽？他們之間的交流談話你沒聽到嗎？”
“我跟著老馬頭一直在山南頭的大石村子裏住著，他和那個叫洪大哥的人交流用的都是粵語，我根本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看樣子像是有意的避開我似的。在那人來了兩三天後，第三天早上，老馬頭就塞給了我五百塊錢，讓我離開這裏，至於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他們也沒說。不過我看他們出去買了些幹糧和水，大包小包的而且每天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去了哪兒，倒是有些像準備離開這裏的意思。”
看樣子大壯雖然一直跟著老馬頭，但到頭來除了五百塊錢外什麽也沒得到，而且還差點因此送了命。
至於關乎太平天國寶藏一事以及那塊從許子境的墳墓中盜出來的絹帛，想必大壯現在更是一無所知吧。
“原來如此......”
......
經過和大壯這些交流，皮子也從中弄明白了事情發展的態勢。由於大壯剛醒，病才初愈，所以皮子也沒多問。而且即便是再問下去皮子也相信恐怕也問不出什麽來了，畢竟大壯根本是毫不知情，老馬頭和洪大富的下三濫勾當他肯定也不可能知道。
離開了馬叔家，皮子便和小青他們一道去了老許頭的竹屋。
在路上，皮子自己還在擔心洪大富和老馬頭已經捷足先登，搶先一步。因為從剛才大壯的話中不難聽出，那兩個混蛋確實是在做出發前的準備。
不過翁先生似乎並不這麽認為。
“老弟呀，你平常都嫌我杞人憂天，但這回是你太著急了吧。你可別忘了，他們雖然有絹帛，但並沒有找到寶藏的具體位置，所以咱們大可放心。”
看起來翁先生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但事實上，皮子最擔心的地方就在這。
“翁大哥，你可別忘了之前咱們在福州時洪大富親口承認過他在我身上中上過陰靈，他現在已經知道如何找到太平天國寶藏的辦法了！”
“這——”
一下子，皮子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讓他們瞬間催生出了一股緊迫感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