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眾人的催促,皮子當然知道時間要緊,畢竟十二個時辰的出殃時間擺在那,自己現在萬萬也耽誤不起。

況且大壯還不知道在那裏呆了多長時間,畢竟之前他中邪咒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現在皮子也隻能通過他那還有餘熱的體溫來判斷至少還有六個時辰左右。

“村長,你們都出去吧,放心吧,大壯會沒事的!”

眼看屋子裏聚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皮子也不想被人打擾,所以就幹脆讓所有人都出去,自己也好騰出點秘密空間來施展。

“那好,那我們就出去吧,這裏就麻煩小李大夫了。”村長憨厚的嘴角一瞥,客氣的笑了笑。之後他就轉身示意村民都離開這裏散了,希望給“李大夫”騰出點清淨的地方來救活大壯。

眾人似乎有些不舍,都希望見識下皮子的醫治本事,所以在村長說了這句話後還是有些不舍和好奇的側過頭瞅了瞅皮子。

與此同時,一直在老許頭家裏的翁先生也在聽到了村裏的這些動靜後就趕緊的跑到了馬叔家裏查看一番。

在他看到躺在**已經死去的大壯後,翁先生也十分不解的問皮子究竟這是怎麽回事,大壯還能不能救活。

當然,他並不知道大壯被人種下了邪咒。

......

眼下時間緊迫,皮子必須抓緊時間做好準備才行。

皮子自己一邊拿起剛剛問馬嬸要的黃紙和剪刀,迅速的剪了個三十公分左右的紙人,一邊又問馬嬸大壯的出生日期是多少。

“大壯是1955年農曆十月初八下午六點生的。”

馬嬸對於自己兒子的出生日期當然是記得很清楚,在皮子剛說了這個問題後,她就不假思索的回應了皮子。

“五五年十月初八...”

皮子重複了一遍馬嬸的話後,稍後就開始左手掐訣仔細的盤算起來,因為現在皮子必須要用大壯的八字,這是引魂魄的必備,所以在一聽到馬嬸說的時間後,他自己就立馬的開始換算。

其實對於知道時間換算天幹地支,在民間則有幾種非常簡單通用的換算方法,比如流年趕月法或者五虎和五鼠遁元之法都能有效的換算出相應的天幹地支。

不過要注意的是五虎遁元是年上起月法,而五鼠遁元則是日上起時法,通常這三種會配合而用,隻要記住口訣就能推算。這東西也是在八字四柱以及六壬和奇門等術數起局中經常用到。

五五年十月初八晚上六點,皮子隻要按照上麵所說的五虎遁月起月法就能推算出月的幹支。五虎遁元的口訣是甲己之年丙作首,乙庚之歲戊為頭,丙辛必定尋庚起,丁壬壬位順行流,若問戊癸何方發,甲寅之上好追求。五五年年幹為乙未,則按照“乙庚之歲戊為頭”這句口訣換算,則五五年的正月是戊寅,那麽順著天幹地支順序往下數,則十月就是丁亥。而五鼠遁元的方法也一樣,隻要記住“甲己還加甲,乙庚丙作初。丙辛從戊起,丁壬居庚子。戊癸在何方,壬子是真途”這句口訣,那麽就能很輕鬆的推斷出時辰幹支。

......

“五五年乙未,五虎遁中乙庚之歲戊為頭,也就是戊寅,十月的話就是丁亥。這月的首日幹支是丁醜,那麽初八日就是丙戌。丙戌日以五鼠遁元換算,則是酉時,也就是丁酉。那麽大壯的八字就是乙未年戊寅月丁亥日丁酉時。”

皮子一邊掐指念叨,一邊又用朱砂筆在這個紙人的上麵由上至下豎著寫下了大壯的八字。

等把大壯的八字在剛剛剪好的紙人身上寫好後,皮子便讓馬嬸去找一件大壯穿過的衣服,然後把這紙人疊好放在這件衣服的口袋中,並讓馬嬸拿著這大壯的棉衣站在院子頂台上吆喝大壯的名字。

也就是讓他回來的意思。

......

“這麽做管用嗎?”馬嬸接過衣服後就覺得皮子說的這些事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這也難怪,馬嬸和馬叔到現在都不知道大壯的具體原因,而皮子剛才也沒說。

但眼下村裏的人該散的都已經散了,除了剛來的翁先生以及周子文和阿成在屋裏外,剩下的也就是大壯的父母了。

所以趁這時候,皮子也就實話是說,跟馬叔和馬嬸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

“這...”馬叔站在床邊在聽了皮子的話後目瞪口呆的半天沒有頓悟過來,“天呐......”

“是呀,李大夫,你說的這些東西靠譜嗎?”馬嬸一聽皮子的真實想法,就頓時覺得希望似乎變得渺茫起來。

“能管用嗎?”

對於皮子剛才說的話,馬叔和馬嬸也是有些難以相信。

他們都希望再次確認一下。

不過皮子當然也不會騙他們,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下,皮子更不可能亂說,畢竟這可是關乎人命的大事。

所以他就在馬嬸剛說完後自己就接上話說道:“馬嬸,你放心,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能救回大壯!”

“那好!”

“唉,好好好!”

馬叔和馬嬸都不約而同的點頭應允,覺得現在能夠相信的人也就隻有皮子了,他們兩人也是把最後的賭注壓在了皮子身上,隻希望讓已經死去的大壯活過來。

“那好。馬嬸,你快去按照我說的做吧,聽我口信,我讓你吆喝的時候你就開始吆喝。”

“好好,我這就去!”

說著,馬嬸就拿著衣服徑直的出了門,順著西屋前的石梯上了頂台上麵。

之後接下來的時間,皮子讓馬叔拿來了一把香,並讓馬叔將香一根根的順著屋門口慢慢的插向了院子頂台馬嬸的位置上。

......

“你這是幹什麽呀老弟?”翁先生也在幫忙打著下手,所以就很好奇的問了句。

“這是專門引魂用的,人在假死出殃時,魂魄同樣會離開身體,所以現在首先要把大壯的魂魄引到這裏才行。”

皮子一邊說著,一邊也已經在大壯的頭頂那裏放了一個插了三支香的香爐。

等這一切都做完,外麵馬神的吆喝聲也已經開始響起。

下午的天氣已經變得陰沉而又漆黑,似乎是因為天色將夜的關係,外麵風聲鶴唳,馬叔家前門口的老槐樹的樹葉也都嘩啦啦的從樹上直接借著風翻滾到院子裏,有的甚至已經打到了西屋的窗戶上麵,像是在拚命的做最後掙紮。

皮子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三點多鍾,可外麵的天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冬天傍晚時分一樣,很詭異的天氣。

香煙漸漸充斥彌漫,馬嬸的吆喝從未停歇,一直在那裏忍受著寒風的侵襲。

而屋子裏,皮子讓馬叔和周子文一塊將屋子裏所有的窗戶和門口都用大布遮蔽起來,不能透進一點的光線。

馬叔和周子文以及翁先生還有阿城雖然不知道皮子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但也沒多問,按照皮子說的做,迅速的將整個西屋的門窗等凡是能透進光來的地方都用吼吼的棉布給遮住。

.......

須臾之後,屋子裏儼然已經成了一片黑暗。

“李大夫,都黑漆漆的怎麽看人呀?”這時候馬叔還是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問起了皮子。

“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壯的陰魄。”皮子把剛剛準備好的蠟燭點上,用蠟油固定在了靠近床邊的紫漆木桌角子上。

一瞬間,整個屋子裏變得幽幽暗暗的,燭光微微顫動,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像是在告訴他們這裏將要發生的詭異事情。

“鬼魂怕見光,這麽做主要是為了讓大壯的魂魄能找到這裏,剛剛我們咱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我已經讓馬嬸這麽喊了,不出意外的話,半柱香的工夫內大壯的陰魄就會回到這裏。到時候周先生在門口守著,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而馬叔你留在屋裏,待會拿井火盆來燒著紙錢。”

皮子在說最後一句的時候,似乎也袒露出了內心的一種不安。

“老弟,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翁先生不解的追問道。

“大壯已經死了,所以魂魄自然而然的已經離開了身體,哪怕是出殃假死的狀態也會如此。我之前也跟你們說過,魂與魄是不同的,魂是在人死後歸入地府的,而則魄流散在陽間也就成了所謂的孤魂野鬼。現在大壯的陰魄已經從他身上散掉,剛剛之前我和小青遇到的以及現在讓馬嬸引回來的其實都是大壯的陰魄而已。而關於陽魂,翁先生和阿成你倆待會幫我打打下手,待會我要用落陰之法下一趟陰間去把大壯的魂找回來,依照陰間時辰來算的話他應該沒走多遠才是。”

“你要下陰間?!”周子文驚道。

皮子剛說完,眼前的每一個人都是瞪大眼睛,緊鎖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李大夫,這是...這是真的嗎?”到現在馬叔聽了皮子的這些話後已經驚訝的連話都被怔住,他不敢相信皮子說的這些什麽魂魄陰間之類的,但卻因為這件事關乎自己兒子的身家性命,所以現在他也不得不信。

“老弟,你說的可是真的?”

翁先生和阿成跟皮子這麽長時間,皮子的本事他也清楚,如果換成個什麽法術或者符咒之類的話,那麽自己也坦然相信。但這次皮子所說的下陰間也確確實實讓他有些發怵,要知道陰間存不存在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個未解之謎,可眼下皮子竟然要下去,這可真的是聞所未聞的驚奇事。

“翁大哥,這種時候我怎麽可能開玩笑呢?”皮子帶有反問的語氣隨口說了句。

“陰間真的存在嗎?”

周子文因為是民俗的研究學者,所以一向就是非常好奇皮子說的這些,現在聽到皮子說的陰間後更是忍不住自己的求知欲望,開始絮叨起來。

而眼下時間關鍵,皮子也沒有多說。

而且現在要在下陰間之前做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先破掉大壯身上的邪咒,如果邪咒不除的話,那麽即便是把大壯的魂魄都找回來也是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