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蹲在大壯前一直在看著自己剛剛發現的他身上的一些異常情況。

首先一個最讓皮子注意到的是大壯的手掌,眼前皮子在剛剛翻開大壯雙手的時候發現,在大壯的雙手掌心的正中間位置都有一塊像是梅花形狀的紅色血印,血印雖然不大,也不是很明顯,但皮子在發現這些奇怪的東西後就覺得很不正常,憑借這麽多年的經驗自己下意識的就料到了大壯的死可能沒那麽簡單。

再一個讓皮子感到困惑的就是大壯是睜著雙眼的,死不瞑目,這屬於很詭異的現象。雖然樣子看起來很可怕,但仔細看看,大壯的表情非常呆滯僵硬。

而這一點也更讓皮子對大壯的死有了更加的懷疑。

“莫非...”皮子心裏嘀咕,似乎有了一些推斷。

......

“老周,他是誰?”

這時候,剛剛的那個瘦削,戴著眼鏡,穿著破舊深藍色中山裝的略顯老態的中年男子在看到眼前的皮子時,就很好奇的問了問周子文。

“哦,村長,這是李皮同誌,我一朋友,他是學醫的,所以我就讓他看看。”

周子文跟眼前的這個看上去非常老態的中年男子也認識,而他剛剛也看到了皮子一直蹲在大壯身旁似乎有什麽發現,所以就隨口編了個幌子,好幫皮子創造點空間。

“原來這樣...”村長站在周子文的身邊把目光聚集在了皮子身上打量了番,似乎是在有意的巡視眼前的這個年輕小夥子的一舉一動。

對於村長的突然發問,皮子倒也沒在意,而是專心的在檢查大壯的身體。

幸虧大壯的父母也很配合,一聽說皮子是醫生,就趕緊的轉過頭用還抱有僥幸的悲傷語氣問皮子大壯還有沒有救。

......

當然,眼前的大壯確實已經沒了生命跡象,眾人也都明白馬叔和馬嬸的哀求也隻不過是對大壯的死難以一時半會的接受而已,他們對大壯仍是抱有著幻想。

但實際上大壯已經離開了人世。

“馬嬸呀,大壯都走了,你們也別難怪了,人死不能複生的呀......”

村長眼見馬嬸和馬叔越來越悲痛傷心,就再一次的安慰起了他們來。

一時間,撕裂的哭聲震動了整座靈龜山群。

大壯的死確實是讓馬叔和馬嬸難以接受,村長和老周他們也都明白。不過眼下,在村長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這一次還沒等大壯的父母有所回應,一直心有芥蒂,對剛才自己的發現有所思考的皮子此時就突然接上了村長剛才的話。

“這個...馬叔和馬嬸,你們也不用傷心,要是我的話或許還能救他一命!”

皮子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麽情況,雖然不敢確定能百分百的把大壯救活,但是這最起碼也讓眾人聽後,尤其是大壯的父母,一下子由原來的悲痛哀傷的臉色驟然變得激動起來,他們兩人紛紛的追問上去。

“真的嗎?”

“大夫,你真能救活嗎?”

......

皮子點了點頭,“恩,沒錯。從表麵上看大壯已經沒了心跳沒了呼吸,也確實已經死了,不過我如果給他做點藥的話說不定能救過來。”

皮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當然是有所編織,說是做藥那是假的,但他自己肯定也知道些什麽。

“真的嗎!?”

“你說的真的嗎?”

眾人聽後皆是好奇的圍了上來,一時間沉默不再,轉而留在每個人身上的都是那種不可思議的好奇以及對皮子的一種審視,他們每個人都在打量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話,紛紛的皺著眉頭卻又瞪大眼睛,被皮子的話給怔在那。

而與此同時,大壯的父母眼看大壯有了生還的希望,更是站起身子躬身激動的不停向皮子鞠躬表示感謝,一邊說著做牛做馬報答之類的話一邊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有些激動的哭了。

這也難怪,剛麵臨著陰陽分別如今又遇到了能救大壯命的人,換成誰的父母都會這樣。

......

“馬叔馬嬸,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大壯的身體先抬回去,你趕緊找幾個人先把大壯抬回家,之後我再做藥救他!”皮子朝著馬叔和馬嬸喊了一句,示意他們趕緊讓人先把大壯的屍身抬回家再說。

“好!好!好!”

一聽到皮子吩咐,馬叔馬嬸趕緊吆喝著身旁的人抬擔架來把大狀抬回去,眾人見狀也都是趕緊的搭把手來幫忙,都希望救活大壯。

而與此同時,皮子從背包中取出了三枚開光的康熙古錢,其中的一枚放在了大壯的口中,而剩下的兩枚銅錢,皮子皆是把它們分別放在了大壯的手掌掌心處有梅花狀血印的地方,並等這些銅錢都放好了位置後,皮子告訴馬叔和馬嬸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在把大壯抬回去的時候,不管經過什麽樣的路口,一定要在每個路口或者拐彎處喊三聲大壯的名字。至於為什麽這麽做,周子文和村長以及大壯的父母都紛紛的表示不理解,至少他們並不清楚皮子到底要幹什麽。

皮子現在也沒說,他們也沒問,而是謹聽皮子的話抓緊時間把大壯抬回去。

其實剛剛皮子這麽做,不管是在大壯的口中和掌心放銅錢或者還是讓馬叔和馬嬸喊大壯的名字,這樣做的目的還是為了把大壯的魂魄引回去,確保自己能夠順利的救人。

......

“皮子,大壯不是已經死了嗎,你怎麽能...?”

這時候跟在一行人後麵的周子文側過頭來很好奇的問著皮子,他話沒有說完,或許是因為不敢繼續往下說那些不可思議的內容。

“沒錯,他沒了呼吸,確實已經死了。”皮子明白周子文的意思,小聲的在跟他嘀咕,生怕讓前麵的村子裏的人聽到。

“那莫非你懂得讓人回天的醫術?我想不明白的是大壯既然死了你怎麽把他給救活呀,這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議了......”

周子文的語氣中帶有十足的好奇和懷疑,畢竟現在在場的每個人都親眼證實了大壯的死,那既然人都死了又怎麽可能救活呢?

他對皮子剛剛的話產生了很大的懷疑和好奇。

“周先生,有些東西你們不明白的。”

對於周子文和阿成的懷疑和好奇,皮子也知道,所以自己就在回去的路上,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關於大壯的死,皮子告訴周子文和阿成,大壯很有可能是被人給害死了,因為從大壯的掌心的血印和死不瞑目的表情來看,他確實不是普普通通的暴斃,根據自己的經驗來推測,最有可能的是他被人給種下了邪咒。

周子文一聽皮子說大壯是因為中了邪咒而死,他就不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邪咒?那是什麽?又是誰幹的呢?”

“邪咒就是一些專門害人的咒語,通常都是些歪門邪道的玩意,類似於給人施了邪法一樣,能讓人頃刻之間斃命。而大壯的整個樣子以及雙手的梅花形的血印也讓我確信他是被人下了邪咒後才死掉的。”

皮子把邪咒的事情告訴了阿成和周子文,在說完這些後接著又說道:“中了邪咒而死的人從表麵上看與普通的人死沒有什麽不同,但實際上,這類中邪咒而死掉的人,比如像大壯這種情況的在我們這一行當中都稱之為‘出殃’,也就是假死的意思。因為邪咒害人有優勢也有弊端,優勢就是幹淨利落隻要取人的一點皮毛就可以,同時害人又可以讓人查不到任何線索,除非你懂這些東西,要不然真的是死不瞑目。但這東西也有缺點,那就是出殃,一旦被懂的人發現了,那麽就有很大的幾率把中了邪咒出殃假死的人給救回來。”

“犯了出殃的死人通常在十二個時辰之內都是假死的,時辰一過,如果不能解除身上的邪咒和找到他的魂魄的話,那麽中咒之人就會徹底的死去,所以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的把大壯帶回去,然後想辦法找到他的魂魄和解除掉他身上的邪咒才行。”

而這也正是皮子剛剛做了那些令人不解事情的原因。

銅錢本身開光,利用它可以護住大壯的身體和鎮住他身上的邪咒。而至於讓馬叔和馬嬸在路口以及拐彎處喊叫大叫的乳名,那個為了引回流逝在外的陰魄。

“咳!你說的我還真有些沒聽懂,那既然這樣的話會是什麽人幹的?”皮子的話周子文聽後也一時難以理解的了,所以就等皮子剛說完,他就噓然的一聲長歎。

“而至於這東西是誰幹的,老實說現在我也不清楚,但綜合這些情況來看,能利用邪咒害人的恐怕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更不是善類吧,也許是......”

“是什麽?”

皮子的話一下子讓在他左右的阿成和周子文都不約而同的看著他。

“算了,咱們還是先趕回去再說吧!”

皮子欲口卻止,其實他自己也是打算說的,但是仔細想了想,現在還不確定,所以還是先算了,而且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救人要緊。

所以等自己自己搖了搖頭並沒有接著往下說後,一旁的周子文和阿成也就悻悻作罷,繼續跟上了馬叔馬嬸的隊伍一塊快步的回了老泉村。

......

由於人命關天,所以村裏的人也不敢怠慢,輪流四人一組的輪流抬著擔架趕緊的回到了村裏馬叔的家中。

馬叔的家就在老許頭竹屋的東麵的那一排房屋的最外麵這一家。等眾人把大壯抬回家後,眾人也都是擠滿了整個屋子,在等待著皮子這根救命稻草。

“大夫,您快看看吧!”

大壯的母親含淚大口的喘著氣,看得出來她為了自己的兒子也是拚盡了老命。

其實哪個父母不是為了孩子而付出了他們的一切呢......

當然,馬叔與馬嬸也不例外。

大壯躺在西屋裏的粗竹大**,皮子這時候走到了床邊看了看大壯身上的那三枚銅錢,皮子發現,這三枚銅錢無一例外的都是變得熱燙的不行,尤其是含在大壯嘴裏的那枚銅錢,皮子拿在手中已經明顯的但覺到了有一股莫名的灼熱感在灼痛著自己的肌膚。

“他身上的邪氣好重!”

皮子心中暗歎,自己也沒想到大壯身上的邪氣居然對這三枚銅錢衝製的如此厲害。要知道以往邪氣衝製銅錢也不過是讓銅錢有所變數,但眼下皮子所遇到的的的確確的是個很棘手的問題,這三枚銅錢的熾熱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皮同誌,怎麽樣了?麻煩你救救大壯吧,馬叔和馬嬸也不容易。”

村長這時候看到皮子坐在那手裏拿著銅錢有些神神叨叨的,所以就趕忙的催促著他救救大壯。

“村長,你放心,皮子他有分寸。”

周子文緊跟在皮子身後,當然也清楚的知道現在的情況,不過經曆了這麽多事,周子文早已對皮子由衷的產生了佩服之情,所以他也相信皮子會救活大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