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道出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而皮子對於他口中所說的那個殺人案也是產生了很大的好奇。

“這件案子發生在兩年前的這一天晚上,死者是這一家四口人,包括兩個不到五歲的孩子。主人叫錢長順,死因是因為遭到入室搶劫的歹徒開槍,不幸中彈當場身亡。當時我們接到鄰居報警的時候是夜裏十一點,等我們趕到這時這裏已經變得亂糟糟的,周圍的鄰居聞訊也都趕了過來圍在一旁誰也沒敢進去。”

“歹徒可夠狠的,竟然一家四口都被殺害了,連兩個小孩子都不放過。而且用的還是槍。這凶手是誰啊,小王同誌?”翁先生對那件案子也是很在意,尤其是凶手。在國家禁止私自用槍的情況下開槍射殺了這一家人,其中還包括兩個孩子,這種滅絕人性的行為想想都讓人氣憤不平。

不過在眾人苦等答案的那刻,小王卻擺出了一副頗為失意的麵目,歎了一口氣後,就說出了實情,“哎,說句實話,凶手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皮子在心裏一膈應,立馬就下意識的從嘴裏冒出了這句話。

“沒辦法,我們找了好久也沒有發現凶手的線索,後來我們報給了市公安局並下發了懸賞令和通緝令,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蹤跡可尋。我們在這案發地點進行了好多次的仔細搜證,還請了法醫和部隊的同誌過來幫忙,但最後都依然一無所獲,而唯一留下的線索就在現場錢長順的遺體旁我們找到了一個萬寶路香煙的煙頭。”

“煙頭?”翁先生眉頭一皺。

在當時,留下這種東西除了知道凶手抽這種外國香煙外就沒別的更明了的線索了,畢竟當時還沒有現在先進的化驗檢測技術,不能對香煙的中所含的口水進行身份鑒定,所以小王說的這個線索皮子聽後都覺得和沒說一樣,萬寶路香煙雖然是國外的香煙,但在中國這片茫茫人海中要想找得到切實的線索那無異於海底撈針。

轉過頭來,萬寶路香煙頭的確是個線索,不過皮子總感覺這件案子有些讓人不理解,“這件案子會不會有些太過了,我的意思是凶手有些太狠毒了,一個老百姓家裏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那凶手犯的著下這麽狠的毒手嗎。”

其實單憑歹徒拿著手槍這一點就不難看出這個歹徒應該不是個普通的搶劫犯,私自帶槍闖進民宅,然後殺了一家四口,如果單純是為了劫財的話確實有些讓人解釋不清,這裏麵說不定還有別的原因。

不過這都是皮子自己的猜測,小王也說這案子當時讓他們一籌莫展,通宵加班不停的走訪調查,可到現在也沒能找得出凶手。

......

眾人走進宅子,這裏的宅子真的如小青所說的一樣,陰森森的,皮子剛邁進院子就感覺到了陣陣荒涼。錢長順的家是所有房子中最靠外的一家,整座房子看上去也好像比其他的房子大上那麽一點。屋子是極其簡陋的實木建築,現如今也因為命案的發生而廢棄,每個屋子裏麵桌椅板凳擺放的亂七八糟,但看上去也很幹淨,像是被人擦拭過,房梁和牆角的蜘蛛網早已經布大,灰塵有時還隨著涼風彌散在空中,而地上有很多泥濘的腳印,看樣子應該有人在這裏住過。

皮子猜測這裏也許就是小青說的那個老宅子。

“小王同誌,這附近的人都去哪了?怎麽我們來這裏也沒看到附近有人。”皮子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他在周圍打量了下,也去過其他的房子裏看了看,但都沒有半個人影。

“這裏自從發生了槍擊命案後,附近的居民都人心惶惶的,誰還敢來住呀。”

走進東屋的臥室,皮子細眼掃了一掃屋子,在一片狼藉的地麵上中發現了幾本經書,吹打掉上麵的灰塵後皮子才發現原來是三本民國時期刊印的經書——《地藏菩薩本願功德經》、《楞嚴經》和《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這裏有經書,說明死者錢長順生前或許信佛吧。”皮子為了求證這一點,又在剛才發現經書的地方仔細的找了找,最後還真的讓他在雜亂當中找到一尊已經破碎不堪的觀音瓷像。

這個發現對於確定靈魕的身份有重要的啟發作用。根據皮子現在找到的線索以及靈魕本身形成的條件來看,被人謀害的錢長順很有可能是昨晚自己和小青碰到的那個靈魕。

小王帶著皮子他們圍著錢長順的家繞了一圈後,就出了屋子回到了院外原先燒紙的地方,那打轉不停的眼神似乎還有話要說,“而且我還聽說,這裏鬧鬼...附近的居民是去年我們所的同事來祭拜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都搬走了的,至於原因嘛,也許是因為擔心害怕這慘案發生在自己頭上,也許是因為盡快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吧。”

身為一個執法人員,小王這麽說顯然自己本身心虛,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社會環境,人們剛從反封建的運動中走出來,自己這麽說他也擔心被皮子他們檢舉了,回頭所裏再給他戴上個封建迷信的帽子,肯定得不償失。所以就在自己說了鬧鬼後,趕忙的又補上了話,“不過這些東西誰信呢,咱們都是信*和鄧大人的,這些妖魔鬼怪的東西就是封建主義的毒瘤,以訛傳訛。”

說這話的時候,皮子注意到小王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顯然他還是有些忌憚。沒有見過的東西並不代表沒有,有的時候你即便是看見了也說不定隻是個表象。中國人也是這些年受到一個個革命浪潮的影響才有了對這些神叨叨的東西產生了抵觸和排擠情緒,當年破四舊,*等一係列的政治運動無疑起到了關鍵作用,所以皮子幹這一行這麽多年來一直是掩人耳目,異常的低調,生怕被人告發了。

...

小王在和他們簡單的聊了幾句後就匆忙的離開了這兒,空曠的草石地麵上剛才燒的紙錢留下的灰燼隨處可見,皮子端詳著周圍,了無人煙的地方除了偶爾有幾隻大雁從天空劃過帶來絲絲叫聲外,皮子能感受到的也隻有小王剛才說的那個命案所帶來的陰森氣氛。

剛才小王在這,皮子也沒有好意思拿出羅盤找靈魕,他自己也想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讓小王看到總會被這些黨政機關的“公務人員”說閑話。

靈魕和鬼魂一樣,用陰陽羅盤就能找到。隻不過皮子現在盤算了下,也不著急把它找出來,而是和翁先生以及阿成一塊先回了老中醫的藥店,告訴他們今天晚上再來。在路上翁先生還在問為什麽現在這麽快回去,皮子才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他們兩個聽。

其實皮子剛開始來到那個老宅子的時候也是打算盡快的解決掉靈魕這件事,省得以後麻煩,不過直到碰到了派出所的小王,聽了他說的這個錢長順的案子後,皮子忽然覺得這件事可能有隱情,於是就改變了主意決定晚上把鬼祟引出來問個清楚。這樣既能解決掉小青的事情又能幫公安同誌問出當時的情況,搞不好還能知道凶手是誰。

不過皮子現在還不能確定靈魕是不是錢長順,一切的未知隻能留在晚上再說。

“能和*流嗎?”翁先生一邊開著車一邊很好奇的側過頭問了一下,覺得皮子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可思議,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在常人眼中,和*流這可是想不敢想的,但作為鬼卜先生來說,皮子經常性的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久而久之的也就習慣了。

“俗話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與*流當然要用道法通靈之後才行。”皮子沒有刻意的去進一步解釋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在阿成和翁先生麵前自己即便解釋上百遍他們都聽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到了老中醫的藥店後,皮子看了看坐在**的小青,可能是由於昨晚再次受到驚嚇的緣故,她的臉色看起來陰鬱沉沉的有些沒精神。

小青本來是今天要上學的,可翁先生擔心小青這樣子去了也隻會加重病情,所以就在剛才從縣城西郊回來的時候就開著車和皮子一塊去了學校,找到了小青的班主任後把小青生病的情況跟他說了說,順帶著給小青請了三天假,希望能好好的調養下身體。

一看到皮子他們回來,小青就主動的去問皮子關於那老宅子的事情,皮子想了想,對於今天上午在老宅那兒碰到的小王說的案子以及今晚上要做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得好,現在小青的氣色還不好,皮子不想給她太多的壓力。

翁先生也明白皮子的用意,順著皮子的回答立馬插上了話,“小青,我已經和張老師請了假了,你這兩天多休息休息,什麽也不用多想。”

隨後翁先生就先暫時的離開了這,說是出去給小青買點補品之類的。還有大半天的功夫,皮子就在準備今天晚上要用的家夥,而阿成在一旁也幫不上忙,閑來無事,就陪著老中醫坐在院子裏的小竹林旁喝茶聊天。

......

晚飯過後,皮子早已收拾好了東西,等翁先生給小青熬好藥後,皮子就坐車和翁先生、阿成一道再次去了老宅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