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和小青靜靜的坐在**,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周圍,誰也沒敢出聲。

皮子心裏很納悶,這鬼祟是怎麽找到小青的,白天自己明明點了小青身上的三關用棗木印章驅除了她身上的衝身陰氣,按照這樣說的話,如果小青被鬼上身,那麽憑著自己的經驗判斷也能當場察覺,可是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發現呢?

“莫非是靈魕?”皮子仔細想想,不得不懷疑這鬼祟還真有可能是爺爺曾提到過的靈魕。

靈魕(音同“機”)同樣也是鬼魂的一種,隻不過靈魕比較特殊。在鬼卜先生眼中,靈魕是與平常所說的鬼魂有出處的,鬼卜先生認為,鬼魂要變成靈魕就得具備兩個條件,一是死者生前信佛修道,有了慧根,二是死者必定是枉命而死,有怨氣和心事在身,因而在死之後因為還有掛念所以並沒有選擇往生輪回,而是停留在陽間。不過鬼魂變成靈魕的可能性很小,畢竟要做到這兩個條件都兼備,這種情況還真的很少見。

要判斷鬼魂是不是靈魕,其實隻要聽聲音就可以,而且這種聲音多出現在子時。爺爺曾告訴過皮子,隻要常人能肉耳聽的到鬼魂念經祈法的聲音,那麽那個鬼魂應該就是靈魕。因為鬼魂說話由於陰陽兩界的關係常人根本聽不到,更何況是念經了。但靈魕不同,靈魕有慧根,在生前已經與佛道結緣,死後仍有怨念,那麽常人就能聽得到他們在子時誦經的聲音。

現在想想,這鬼祟還真有可能是靈魕。靈魕由於其本身有佛緣的關係,所以並不會像一些厲鬼一樣刻意的傷人。這次如果皮子判斷沒錯的話,那自己也算是放了心,至少他不會去刻意的傷害小青。

“小青你別害怕,這是靈魕,不冒犯人的。”皮子盡可能的先去安慰下已經害怕的蜷縮在**的小青,不過皮子也並沒有告訴她為何自己會這麽說,至於靈魕什麽的即便皮子告訴了小青,小青恐怕以現在這個狀況也聽不進去。

索性皮子先把現在的情況搞定再說。

但這靈魕似乎察覺到了皮子可能帶來的威脅,在皮子站起來準備收拾它的時候,那誦經聲卻突然間戛然而止,一下子屋子裏又恢複到了那片死寂當中。

“消失了?...”皮子小聲踱步在小青的周圍,再想尋找那聲音時卻發現早已沒了蹤跡。

突如其來的詭異已經消失,皮子打開燈給小青倒了杯水,坐在一旁安慰了下她。翁先生和老中醫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剛才的不對勁,反而睡得更死,從旁屋中傳來了陣陣呼嚕聲。

沒有辦法,隻好等天亮了以後再說。

......

第二天天剛亮,眾人還沒明白什麽事的就看到皮子躺在藥房旁邊的沙發上睡著還沒有醒。

翁先生伸了個大懶腰,嘴裏的哈欠打個不停,在看到皮子在這後不禁充滿了疑問走到了皮子身旁:“皮子老弟,你怎麽睡這了?昨晚上你不是和阿成去了旁屋嗎?”

皮子起身揉了揉眼,發現天色已亮。

眾人都來到了藥房,小青還在睡沒有醒來,皮子就把昨晚上遇到的那怪異和翁先生他們說了下。

......

“什麽?”翁先生聽後臉色頓時驚變,側過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當中的小青,“這怎麽可能,你不是幫小青治好了病嗎?”

到現在翁先生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不是明明已解決了嗎,怎麽現在又出現了。

其實不光是翁先生納悶,就連皮子也好奇靈魕怎麽會在這裏出現。早飯過後,皮子就決定去小青說的那個老宅子看一看,希望能找到那個靈魕。靈魕自身帶有怨氣,說明死之前有心願未了,也許皮子能幫上忙,幫他了了心事、

翁先生一聽皮子要去那老宅,自己當然為了小青也是要去看一看情況,畢竟這件事關係到自己的外甥女,他可不想就這麽算了。

等小青醒來的時候,皮子就從小青那裏問出了那老宅子的詳細地址,然後就與翁先生和阿成乘車一塊去了縣城西郊。

在路上,皮子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心裏卻一直在想這件事。這可是自己第一次碰到靈魕,以前也隻不過從爺爺口中聽過而已。翁先生反而是一改往日膽怯的內心,在路上不停的叨叨這個靈魕是不是上了小青的身,是不是有意要害小青,看得出來他為了自己的外甥女還是很拚的。

皮子裝作淡定的笑了笑,告訴翁先生這個靈魕不是有意冒犯,他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也說不定。畢竟小青的八字屬於罕見的至陰命格,在小青和那幫同學中能引起靈魕關注和容易感靈的恐怕也隻有小青了。

小青說的西郊地在縣城最西麵,從老中醫的家出發一直外西北方向行駛了四十多分鍾後才到了目的地。縣城西郊周圍是一片荒廢了的還沒有來得及開墾的草地,雜草叢生,大石突兀,單看這裏風景的話也算得上是個好地方了。翁先生本身就是縣城的所以他對這裏也算是比較熟悉。他告訴皮子這裏66年前是片學校的職工房,當時他還在這附近的高中上過學,可後來隨著“*”的爆發,所有的知識青年都上山下鄉去了,連帶著學校的很多老師都被扣上了*的帽子,不是踢打咒罵關在監獄裏就是流放外地,進行教育改造,所以後來到了73年的時候縣政府為了響應中央“*”的號召,就把學校給拆除了,而這裏也在那時被夷成了平地。

(*,發生在1973年。當時“國家領導人”在對*的談話中指出,*同國民黨一樣,都是“尊孔反法”的。他認為法家在曆史上是向前進的,儒家是開倒車的。*一夥接過*提出的這個口號,經過密謀策劃,提出開展所謂“*”運動,並波及到了全國的一大部分學校,由於學校停課,所以就導致一些老舊偏僻的學校被勒令拆除。)

附近有些幾戶青磚民房,錯落有致,不過看上去年代已經很久,每間房屋都有著不同的破舊。民房的牆壁上麵到現在還殘存著*時候的標語,字大灰白,非常醒目。

“這些房子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好多年了。”翁先生從左胸口袋裏掏出了煙分給了皮子和阿成。

“你知道這些人都去哪了嗎?”皮子好奇的問。

翁先生吐了口煙,也表示自己不太清楚,不過他猜測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記得兩年前應該是這裏曾發生過命案,一家四口人都被人殺死了,當時還上了報呢,難不成跟這個有關?”

“命案?”皮子眉頭一皺。

“對,報紙說好像是入室搶劫,大半夜的歹徒拿槍把他們都給打死了。”翁先生在回想著兩年前自己在報紙上看的內容,但由於時間已經過了太久,現在早已經忘記了上麵的內容,“你覺得這次小青碰到的鬼祟會不會是他們?”

翁先生順著皮子的疑問開始懷疑小青這件事可能跟這個案子有關。

皮子搖了搖頭,他自己也不能確認會不會有關聯。不過兩件事都在同一地點發生,這讓皮子不自覺的就把他們給聯係在了一起。

來到房子附近,等他們走到這片荒廢的房子旁的時候,他們意外的發現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公安。

那公安蹲著身子在一戶人家麵前燒著紙錢,紙錢借著深秋的寒風一直在周圍打轉飄散。

看到有人走來,那公安同誌連忙起身帶著警戒心朝著皮子他們打量了一眼,隨後就問,“你們是什麽人?”

這名公安同誌看上去年雖不大,三十出頭的樣子,濃眉大眼,個子雖然不高但身材很健碩,長得看上去很憨厚,黝黑的皮膚一看就是經常在外麵風吹日曬。

“我們是縣規劃局的,這才是想勘察下這裏的情況好好的規劃規劃要建什麽。”翁先生靈機一動,巧言編造了一個假身份。畢竟他幹考古這一行,在縣城裏也是認識不少政府的朋友,隨隨便便的就想了個身份就先應付下。如果他們把實話說出來恐怕這天生就好管事的公安肯定也不同意,畢竟現在這個環境不允許皮子這麽做。

“規劃局?”公安同誌重複了一下後就開始仔細的打量翁先生起來,看翁先生一把年紀文質彬彬的,也不像壞人,那公安的麵色也慢慢的由疑惑轉變成了謙遜,信以為真的立馬一改剛才的嚴肅,迎麵笑了笑,“哦,原來是規劃局的同誌,你們好。我是附近派出所的幹事,小王。”

“請問你這是...?”看到小王在這燒紙錢,翁先生就假裝聊天似的給他點上了煙並問了下。

點上香煙後,小王緊接著就是一個頗有無奈和可惜的歎氣,“咳,我這也是應付下公事。前兩年這裏不是發生了命案嘛,一家四口都被人殺害了,今天正好是他們的祭日,於是所裏就派我來這裏燒些紙錢給他們。”

原來今天剛好是翁先生提及的那一家四口人的祭日。

聽到這話,皮子覺得剛好可以從這公安同誌的口中得到一些什麽,雖說現在主要是來找那靈魕,但皮子總感覺事情應該不會這麽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