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傳來急叫聲的方向看去,皮子看到隨處亂晃的草叢中冒出了一個人來。皮子認出了這人是村裏的王叔。

王叔神色慌張的向前狂奔著,儼看就像是遇到了野狼一樣被嚇得麵目失色,拚了命似的逃脫。

“先停下王叔,你剛才說什麽,山裏發現了什麽?”皮子一把攔住了被恐懼衝昏過頭的王叔。

王叔的眼睛直勾勾的不停回頭盯著後麵看,待看到是村子裏的皮子和爺爺後,自己便放下了心,“蛇,那邊有條大蛇!”說這話時,王叔的手指向了山路的西麵。

“你慢點別急,那條蛇有多大?”皮子又問。

“這麽粗!”王叔兩手放在身前比劃了下,按照他的描述這條蛇得有個家裏用的鐵桶那麽粗。

聽了王叔的話,眾人紛紛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每個人心裏都在犯衝,心想世間居然會有這麽粗的蛇?

“如果那條蛇真的是要渡劫,我反而有個辦法。”爺爺凝眉思索了下,然後決定讓翁先生和阿成下山去給他辦一件事,請個人來。

......

翁先生和阿成聽後就立即的下了山。時間緊迫,皮子讓王叔趕緊回家,自己和爺爺立即朝著王叔說的那個方向跑去。老實說,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不光是皮子,就連爺爺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皮子不理解爺爺剛才說的話的用意,但也沒問。隻想先過去看一看再說。

很快,皮子就看到前麵有一大堆人,有解放軍也有村裏的人。皮子看到有的解放軍手裏還握著八一杠式步槍,村民則站在後麵零零散散的沒敢上前,有的甚至幹脆往山下跑去,嘴裏還不停的發出驚叫聲,看樣子就應該是那了。

這裏周圍是山上的一片開闊地,很寬闊平坦,上麵長滿了野草碎石,離著林子江不遠,而山下就是皮子發現的洪秀全墓。

等皮子走過去一看後,也是被驚呆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是真的。

眼前的開闊地現如今像是由於地質原因塌下去了似的,變成了一個非常大足足得有個三四百平方的大土坑,土坑裏麵盤臥著一條暗紅色的大蛇,蛇和王叔描述的差不多,是皮子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大的蛇,得有個五十多米長,桶粗般的身軀盤在那個大坑中緩緩的移動,暗紅色的皮膚跟土壤顏色差不許多,蛇頭相當的大,能頂小半個吉普了,恐怕一張嘴就能把一個大人輕鬆的吞下去。

不過最讓皮子感到奇怪的是,這條蛇的舌頭正中間有一排豎列凸起的赤紅色冠子,看上去像個角一樣,紅色的眼球就像兩個大紅燈籠,散發出十足的逼迫感。

“娃,快看它的身子!”這時候爺爺指了指這條大蛇的身子,小聲而又急促的提醒了下皮子。

“蛇居然長出了爪子?”皮子順著爺爺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蛇的身軀兩邊各長出了兩個爪子,一前一後,頗像龍的體型,“蛇有冠子我見過,但這條大蛇居然長出了爪子,這可真是百年奇事!”

“看這條蛇的身形,歲數不小了,看來你太爺爺當年說的對,咱們這還真有條蛇神。”

對於這麽大而且奇怪的蛇來說,爺爺知道這玩意兒的道行最起碼也已經上百年了。這種蛇往往都有靈性,民間也有過類似的蛇神傳說。

至於蛇為什麽會長腳,爺爺並不清楚,這可能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蛇精蛻化成龍的先兆吧。

大紅蛇身上的鱗片赤紅通透,密密麻麻的就好像龍身蛇頭。蛇身上麵有很多土漬,皮子猜測這條蛇可能就是一直隱在地下來吸收地氣精華,等時機一到,天數一定,蛇精似乎就會破土而出,準備渡劫。

小雨還在下,霧現在也漸漸的散去。周圍的解放軍戰士頭一遭遇到這回事也都嚇的望而卻步,紛紛的退了十幾米,握在手中的槍也在瑟瑟發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營長,現在怎麽辦呀?”

這時候,一個操著四川口音的戰士在問皮子身旁那個營長。

這營長就是去張大爺家的那位,估計他也被嚇懵了,一時間慌了手腳不知道怎麽應對,隻是吩咐眾人都退後,荷槍實彈。蛇慢慢的抬起頭望著四周,眼睛裏流出了**,稍後便又收回了頭,繼續的回到了深坑中。

“大家小心,如果它趕上來,咱們立刻開槍,絕不留情!”營長說道到最後故意把腔調加重,腔音往上抬,似乎是在讓自己那慌張的心情鎮定下來。

“我可是頭一次遇到這麽大的蛇!...”

有幾個膽大的村民躲在石頭後麵不停的議論紛紛,他們很好奇,並沒有隨著剛才的逃跑大流逃下山去。

這條蛇的怪異讓皮子確定了爺爺說的那個蛇神傳說是真的了,不過皮子似乎能感覺得到這條蛇並不想傷人,透過眼鏡所散發出的眼神像是在告訴這些人別惹我這個意思。

“怎麽辦?這條蛇會渡劫嗎?”

皮子心裏有些膽觸,希望爺爺有解決的辦法。

爺爺低了低頭,摘下了頭上的尼龍蛇帽,似乎是在心懷虔誠的給這條蛇祈禱希望不要傷人,稍後過了一會兒,他才說:“蛇精通人性,但我們沒法和它交流,我剛才讓他們兩個去請土地廟的老和尚了,他懂得通靈,對這種事在行。”

原來爺爺剛才讓阿成和翁先生下山原來是去請人幫忙。這土地廟在牛白山的最東頭,是隔壁村子裏的香火廟,廟裏的有個老和尚皮子認得,以前他和爺爺經常去廟裏上香。聽爺爺說這個老和尚以前是在終南山當隱士的,後來老和尚自己說參悟了禪機,就來到了這裏建了個土地廟算是給自己記個功德,造福百姓。

老和尚和爺爺很熟,平日裏老和尚輕易不出門,說是在等機緣。現在突發了這種事,相信他也應該感覺到了,所以爺爺才翁先生帶上阿成一塊去請他過來幫下忙。

先回過頭來說這條蛇精,此時此刻這條蛇精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暴躁起來,仰頭張開大口朝著天空開始怒吼。那聲音就是昨日夜裏皮子聽到的吼聲,周圍的士兵害怕的紛紛躲開,沒人敢接近這條蛇。

皮子和爺爺向後退到了一顆老槐樹底下,深坑中的蛇精探出頭,把目光轉向了周圍的人群,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身體不停地晃動盯著周圍在看。

“快跑啊!...”這時候其中的一個村民已經忍受不住這中場麵,嚇得他立即轉身朝著山下跑去。蛇精張開大口猛然“絲絲”的吐著長長的信子,身軀隨便晃動一下放佛就能造成天地震動,不過還好它並沒有傷人的意思,隻是嚇唬嚇唬而已。

就這樣一直拖了大約十分鍾的時間,阿成和翁先生才帶著老和尚來到這裏。

這老和尚穿著一身灰不溜秋的僧袍,上麵的補丁多的數不勝數,瘦瘦的身杆看上去似乎很容易被風吹倒。長滿皺紋的臉上多了幾份凝重與黯然。

“你可來了,老兄。”爺爺上前寒暄,但沒說幾句話後就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了他。

老和尚雙手一直撚著那串不知道戴了幾十年的檀木佛珠,然後走到了大坑麵前。躲在一旁不知道怎麽回事的那個營長和幾名公安同誌看到有個老和尚來到這裏,本來是想阻攔住他不能靠近那個深坑,但等他們從草叢裏站出來的時候老和尚早就已經站在了土坑前麵,看著那條蛇精。

老和尚並沒有讓皮子和爺爺他們跟過去,而是自己一個人站在土坑那裏與蛇對視著,時而雙手合十作揖鞠躬,時而口裏念著像是咒語的東西,皮子沒聽懂什麽意思。

那條蛇似乎聽懂了老和尚的話,慢慢的從土坑裏爬了出來。眾人嚇得紛紛消散的無影無蹤,隻留下皮子和爺爺他們。

慢慢的雨停了,老和尚站在距離蛇精大約十米遠的地方手舞足蹈的不知在跳什麽,嘴裏的咒語一直沒停,蛇精也開始變得乖巧起來。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傍晚,那老和尚累的在那不停的咳嗽。天色昏沉猶如黑夜,老和尚這時候走到了那名營長身旁,再跟他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後,營長就命令在場的眾人都要下山去。

而這條大蛇也跟著老和尚去了山裏深處,皮子看見後不清楚他到底用了什麽方法讓這蛇精變得如此異常。

臨行前,老和尚還囑咐了爺爺讓他們趕緊下山不要回頭,解放軍同誌要封山,直到明天一早都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到山上來。

爺爺或許明白這其中的用意,便也沒有說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於是就讓皮子和翁先生他們都下山去了。

......

到了晚上,村子裏的人都因為大蛇的關係早早的鎖上了門窗關了燈。風呼呼的刮起,氣溫一下子降到了接近冰點,這個夜晚相信沒有人會睡著,皮子充滿了好奇,想問爺爺但爺爺隻是在那不停的搖著頭。

大約在深夜十點多鍾的時候,皮子忽然聽到了遠處一聲驚雷巨響,“轟啦!”的聲音比前幾次都要響,隨即就是一聲昨日夜裏突然出現的聳人的吼聲,聲音異常的大,即便是在幾十裏外皮子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在經雷聲與突然地吼聲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