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荷衣

第十三章 荷衣()

大雪連下兩日，整個皇宮冰雕玉琢般，到夜裏更冷，宮眷們鮮少走動，隻得荷衣來渙月閣看過幾回，落霞連日伺候『操』勞心下熬煎不已，但盼有人能幫著分憂，無奈荷衣年紀尚小沒個計較，反要落霞玲瓏等人勸哄，更添了幾分疲憊。

王太醫奉旨行醫，風雪天氣不敢耽擱，***都來渙月閣診脈瞧病。直至第三日號過脈他的神情才略有鬆緩，微笑道：“主子娘娘病情已然穩定，再過半日便可醒過來，下官另外開一副方子，等娘娘醒來便給服用。”

落霞聽後大喜，叫冰脂多取幾兩銀子相謝。皇後身子孱弱，逢雨雪天氣便犯頭疼之症，這日雪住天晴才譴宮女過來探視，渙月閣眾人不敢怠慢，又陪著鳳儀宮宮女說上好一陣子話，恭恭敬敬地送出門去。

落霞才從門口往裏麵走，就見冰脂急奔出來，道：“主子醒了！”忙隨她進寢室，玲瓏正在裏麵陪著說話。

雪沫兒剛醒身子虛軟無力，臉『色』仍舊不好，因口唇綻來一圈幹皮，開口艱難，看見落霞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落霞叫玲瓏將王太醫開的『藥』端過來服侍雪沫兒喝下，扶她躺下，道：“主子可還要什麽？”

雪沫兒輕輕搖頭，一閉眼，又睡了整整一天才略有精神。閣中人見她病情有了起『色』，具鬆一口氣。

王太醫照舊來看，另開了『藥』伺候著用了，才躺下荷衣便興衝衝進門，一見雪沫兒便拉住手直掉淚，眾人迭聲相勸，荷衣這才破涕為笑抹淚道：“姐姐嚇我，***日來看，姐姐人事不知，我還當。。。。。。”話未說完又哭。

雪沫兒心裏一酸，知道自己在這宮裏無人惦記，隻得這麽一個妹妹有真心，也不知將來各人的造化如何，歎了口氣，撫著荷衣的手道：“妹妹莫哭，我已經好了。”言畢眼圈微紅。落霞玲瓏看她二人形狀，又過來勸了幾句才好。

雪沫兒也欲看人為她落淚，見荷衣身上新穿的百花穿蝶鵝黃灰狐褂子，袖口底下配著件珠灰宮裙，襯得她麵如銀盤體態婀娜，遂微笑岔言道：“妹妹穿著新做的衣裳，更好看了。”

荷衣小孩子心『性』，聽見誇她衣裳便忘記煩惱，笑道：“這是今年新貢的錦緞，皇後娘娘特意裳給我的，姐姐若喜歡，我教人給姐姐也做一件，可好？”一麵拉著袖子給大夥看。

落霞玲瓏在旁邊嘖嘖稱讚，又誇繡功精致手工細密，荷衣越發歡喜。雪沫兒含笑道：“妹妹膚『色』***，被鵝黃『色』襯著越發明豔，也隻得妹妹襯穿這顏『色』，若教我穿，反倒糟蹋了。”

荷衣撇嘴：“是姐姐謙虛，姐姐不知道呢，艾寶林見皇後娘娘賞我錦緞，背後不知嚼了多少舌根子，娘娘沒法子，也賞她一匹。”

荷衣說得興起，唧唧喳喳接著說這說那，無非是又新得了什麽玩意兒，又置了什麽衣裳首飾，誰和誰拌了嘴，皇上去了那處。雪沫兒也不言語，隻頜首看著她微笑。

渙月閣連著幾日愁雲慘霧，現雪沫兒醒了，荷衣說話又熱鬧，眾人臉上也都帶了笑容過來湊趣，直待落霞看雪沫兒麵『露』倦意，才道：“主子您身子才好躺著說話罷，仔細著了風。”

荷衣雖然年幼卻還機靈，笑道：“我一時高興，竟忘了姐姐不能勞累，既這樣姐姐便歇著罷，妹妹明日再來看姐姐。”

落霞去送荷衣，玲瓏笑道：“主子病了這幾日，梁主子***過來看，哭得淚人似的，勸都勸不住，主子快些養好身子罷，不然這渙月閣都要被水淹了。”

雪沫兒並不知道這些，此刻不免感慨荷衣摯誠，歎息道：“梁寶林誠若赤子，這宮裏我也隻有與她能說上幾句話。”

雪沫兒前幾年衣食無著悲思過重，身子早虧空了，此次風寒引發舊疾病勢洶洶，雖有太醫調治眾人服侍卻也一時半刻將養不過來，仍舊每日裏臉『色』蠟黃躺在**，過了一個月也不見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