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京
皇帝回朝，百官出城接迎聖駕聲勢浩大自不用說，城中人山人海跪滿街道兩旁，亦有一番熱鬧景象。
金鑾殿上接受百官拜賀後，皇帝往後宮去，太後親自出來迎接，各宮主子率內侍宮女們按規矩又有一套繁複禮節。
綠釵雲鬢，脂香粉嬈，獨不見一抹清影，在人群逡巡看不到雪沫兒，段羿便有些茫然，不動聲『色』耐著『性』子受完禮先與太後往慈安宮去。
段羿親自扶著太後落坐，退後幾步半跪在地，道：“兒子不孝，叫母後擔心了。“
便是當初生氣他執意妄為，此刻也消弭了，太後上下著打量兒子,抹淚道：“看見你平安回來比什麽都強，說這些作什麽，快起身罷。”
太後問及西嶺時的情形，段羿避過生病受傷之事不提，從頭說了一遍。
太後聽完甚是欣慰：“你好生歇幾日，你不在連年都沒過好，現在回來好好熱鬧熱鬧。”
段羿陪笑道：“母後壽辰兒子錯過了，回頭也給補上。”
太後也笑：“壽辰就算了，我們母子多聚聚才是正經。”
此時李嬤嬤抱段康進來，段康有些認生，縮在李嬤嬤懷裏不出聲，任人怎麽哄也不到跟前去。
段羿苦笑：“算了，過兩天便好。”李嬤嬤隻得抱段康出去。
段康一去，段羿終於忍不住：“今日怎麽沒見到林昭儀？”
太後自打見到段羿便又喜又憂，此時更是百味呈雜，彷徨再三心知擋不住他知道真相，索『性』實話實說：“林昭儀怕是不好了。。。。。。”
段羿騰地起身又緩緩坐回：“不好了？是什麽意思？”
太後不知該從何說起，暗自歎一聲：“你抽空子去看看罷。。。。。。”
段羿坐著許久不動，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隻是全身都散發出一種悲哀之意。殿內點著幾個火盆子溫暖如春，太後卻禁不住打個冷顫：“羿兒，你想開些。。。。。。”
段羿似突然疲憊到極處，一臉索然，聲音輕飄無力，慢慢道：“母後，您歇著罷，朝中擺宴兒子該過去了。”
太後不好再說什麽，怔怔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外。
宮道上內侍宮女持兩溜宮燈踟躇而行，走得十分緩慢。林安跟在皇帝身後見他步履微晃似體力不支，便有些擔心，一招手教禦輦過來，一麵陪笑道：“萬歲爺，奴才扶您上去？”
段羿不出聲任他擺布，一行人簇擁著禦輦逶迤而去。
大宴群臣，百官賀皇帝親征凱旋，歌功頌德聲此起彼伏，皇帝似提不起精神，麵上一直淡淡的，卻是來者不拒，番有敬酒皆一口飲下。
段微象有心事少言寡語，隻敬皇帝一盞酒便退到一邊。
百官們雖善察言觀『色』，卻無論也猜不到這兄弟兩人的心事，具拿出渾身解數阿諛稱頌，席間觥酬交錯無不盡興。
段羿酩酊大醉，翌日醒來頭疼不已，梳洗過後對林安道：
“去煙霞宮。”
林安心中一驚，陪笑道：“萬歲爺，林主子如今在清風閣住著。”
段羿隻覺得腦門芯子突突『亂』跳，皺眉問：“怎麽回事？”
林安哭喪著臉不敢說實話，跪地道：“萬歲爺，奴才不知道。”
段羿怒火衝頂一腳踹過去，咬牙切齒狠聲道：“說！”
林安顧不得疼，趴在地上頻頻磕頭：“萬歲爺，是太後教搬的，奴才隻知道與瑞王爺有關。”
“宣瑞王！”
小德子旁邊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聽此一喝連忙跑出去找人傳令，正急得滿頭大汗，就見瑞王從照壁那邊走過來，小德子又驚又喜撲過去：“王爺，您來了！”
“可是萬歲爺宣我”
“是。”小德子作個手勢，表示皇帝正在火頭上：“萬歲爺問林昭儀遷出煙霞宮一事。”
段微低頭默想半刻，左右逃不過去，一跺腳硬著頭皮進殿便跪在地上。段羿臉『色』鐵青，道：“出了什麽事？”
段微隻覺無從解釋：“。。。。。。臣弟與林昭儀夜晚私會，被皇後麗妃等人撞見。”
段羿冷哼一聲：“朕再不會信這些混帳話！朕走之前怎麽交代你的？讓你護著她母子周全，這倒好，連你自己也教人算計進去了！”
段微猛地抬頭，半晌眼圈一紅：“皇兄，臣弟自問無愧於心，臣弟隻慚愧自個行事欠周全，教皇兄做難。”
段羿睨他一眼，沒好氣道：“起來罷，你跪著朕便不做難麽？”一麵示意林安取披風過來，又道：“這回又是麗妃鬧出來的罷？朕當日病重冊立太子實非得已，也曾顧忌過麗妃在背後做手腳，隻沒想這種下作手段她能接二連三地使出來，實在可恨！”
段微連日寢食難安，此時越發懊惱，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段羿看他垂頭喪氣不好過多責備，歎口氣道：“你去罷，朕先去看看她，這件事回頭再說。”
事到臨頭躲是躲不過，林安愁眉苦臉出去吩咐人備輦，心中不停禱告千萬別鬧出事來。
清風閣人滿共隻幾個人，見到皇帝並無喜『色』，個個跪在地上表情呆木。
段羿佇立在寢室之外，凝目望天，無人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寢室內突然傳出聲音：“我要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