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水靈趴伏在桌子之上,一頭烏黑的長發落在肩膀之上。愈發顯得纖腰一束,體態婀娜。

鐵中堅心中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此生這個女子怕隻能在他的夢中縈回了吧?心中正自低回婉轉之際,忽聽樓上傳來嗒的一聲輕響。

這一聲響雖然極輕,但是在鐵中堅這老江湖的耳朵之中,又怎麽會被輕易放過?鐵中堅當即警覺了起來。隻聽得暗夜之中那嗒的一聲輕響過後,隨即便是一陣沉寂。鐵中堅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隔了不久,那嗒的一聲輕響又即響起。

鐵中堅慢慢站起身,右手握在那黑龍鞭的鞭柄之上,慢慢向那樓梯走了過去。走到樓梯跟前,鐵中堅向上望去,隻見樓梯上麵黑黝黝的一片。鐵中堅左手取出一根火折子,迎風一晃,點亮起來。火光一逼,那種黑暗帶來的陰森恐怖的感覺立時消退了許多。

鐵中堅側耳傾聽,那輕微的噠噠聲似乎是在樓上適才眾人發現盜墓之王的那個弟子管少天屋中傳來的。

鐵中堅深深一了一口氣,從大堂地上一躍而起,無聲無息的落到那二樓的走廊之上。眼光望去,隻見那適才發現盜墓之王的那間屋子大門依舊半開半閉,當即躡手躡腳走了過去。走到門前,隱身在那門後,慢慢探出頭去,隻見屋中空無一人,那裏有半個人影?

鐵中堅心中一怔,邁步走了進去。走到桌子跟前,桌子上已經空空如也。看不到絲毫異狀。隻有管少天雙手趴伏著的那一塊地方,沒有半點灰塵。幹幹淨淨。

鐵中堅心道:“看來這管少天就是在這裏被人給殺死的。隻是以這管少天的武功,應該不會被人一擊致命?看來十有是中了迷藥之類的物事,以致迷迷糊糊之中被人一擊斃命。

殺他的人似乎是藏身在這桌子之下,突然發難,這才得手。按照時間推算,似乎那殺他的人隻不過就是這些日子的事情。鐵中堅心中一凜,心道:“殺這管少天的人現在還在不在這鎮子之中?莫非是隱藏在某個角落之中,伺機而動?”一想到在這鎮子的某一個角落之中有一雙眼睛再靜靜的望著自己這一行人,鐵中堅心中就暗暗發毛。

正在這時,鐵中堅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那一雙靜悄悄的凝望自己的眼睛就在自己的頭頂上方。

鐵中堅猛然抬頭,隻見在這間屋子的上麵有一間小小的閣樓,閣樓似乎早已荒廢,隻有上麵還留存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那洞口原先想必是有一條樓梯與之相連。此刻在那洞口裏麵,正探出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頭顱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那一雙眼睛之中似乎滿是仇恨。

血頭之下連著的身體上穿著一件白衣,隻不過這一件白衣也早已被鮮血染成了血衣。

鐵中堅啊的一聲驚呼,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

那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盯著鐵中堅看了片刻,忽地張開嘴,荷荷的叫了兩聲。然後向閣樓裏麵縮了進去。轉瞬間便即消失在那黑漆漆的閣樓裏麵。

鐵中堅隻覺自己脊背上的冷汗岑岑而落,腦子之中不住轉著一個問題——這血衣人是什麽來曆?怎麽會在這閣樓之中?

隻聽樓梯之上腳步聲響,風冷情和水靈從樓下聽到鐵中堅的這一聲驚呼,從夢中驚醒,迅速奔了上來。

風冷情奔到這間屋子中,隻見鐵中堅滿臉驚懼的望著屋頂。

屋頂除了閣樓的那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孔之外,別無他物。風冷情甚是奇怪,問道:“鐵大哥,怎麽了?”

風冷情指著那個四四方方的洞口道:“閣樓裏麵剛才探出一個頭顱。”那閣樓上麵有人。”

風冷情和水靈都是渾身一震,一起向那屋頂閣樓望去。屋頂閣樓裏麵卻是沒有任何聲音。

鐵中堅右手一抖,那根黑龍鞭從下而上,向那閣樓裏麵卷了過去。

鐵中堅在這一根黑龍鞭之上已經浸**日久,這黑龍鞭在他手中就是如臂使指一般靈活。

片刻之後,隻聽那閣樓裏麵傳來荷荷的怪聲。聲音之中充滿了憤怒驚恐之意。鐵中堅右手回拉,那黑龍鞭回撤之後,隨即在那閣樓洞口出現一張血淋淋的臉孔。臉孔之上滿是仇恨之意。正是那血衣人。

那血衣人伸出兩隻手臂,死死的抓住那黑龍鞭。血衣人的手臂之上滿是汙穢。

風冷情和水靈都是大吃一驚,二人心中俱道“這是什麽人?”

此時鐵中堅的黑龍鞭已經卷住這血衣人的腰際,鐵中堅右手用力一拉,隻見那血衣人張口大叫起來:“腰,我的腰斷了。”語聲模糊,但還是依稀能夠分辨得出是人的聲音。並不是什麽僵屍粽子。

鐵中堅黑龍鞭一鬆從那血衣人腰間撤了開去。而後向著那血衣人喝道:“你是什麽人?為何在此裝神弄鬼?”

那血衣人仰天哈哈一笑,然後笑聲一頓,睜大眼睛,厲聲道:“裝神弄鬼?老婆子裝什麽神,弄什麽鬼?你沒看到老婆子是被鎖鏈鎖住,動彈不得嗎?”一句話說完,那血衣人回過左手,在身後一抓,晃了晃,三人果然聽到一陣嘩啦嘩啦的鎖鏈的聲音。

那血衣人道:“聽見了嗎?”言語之間極為傲慢。

三人都是一呆,誰也想不到這血衣人是被人以鐵鏈鎖在這閣樓上麵。是誰跟這個血衣人有這麽大的冤仇?聽這血衣人的語氣,這血衣人竟是一個女人,一個年老的女人。

那個將這年老的女人鎖在這裏的人一定是跟這個老婆子有極大的冤仇。

三個人一時之間俱都無語。

那血衣人嘿嘿一笑,道:“你們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不用救我。老婆子已經在這閣樓裏麵待了三十年了,不在乎多待幾年。”這血衣人聲音之中聽不出什麽怨尤。有的也隻是一種無奈。

風冷情看了鐵中堅一眼,低聲道:“鐵大哥,咱們把這老婆子放了吧。咱們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鐵中堅心中也有此意,右手一抖黑龍鞭,黑龍鞭順著那閣樓地板向裏遊走了過去。不一刻功夫,鐵中堅手中的黑龍鞭便即碰到一個長長的物事,鐵中堅手中黑龍鞭微微動了一下,那長長的物事便即嘩啦響了一下。

鐵中堅心道:“看來這便是束縛血衣人的那一根鎖鏈了。”鐵中堅手中黑龍鞭一勾一帶,已經將那根鐵鏈裹住,跟著用力向後一拉,隻聽嘩啦一聲,那根鎖鏈已經被鐵中堅帶了出來。餘力未消,竟將那血衣人也連同鐵鏈從閣樓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