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高軒正站在床邊,於真的肩膀已經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鎖骨輕微骨折,這醫院要待上一陣子了。

“高軒,我們進入前兩名了,市裏的比賽我是參加不了了,指望你了。”於真還想著這些。

高軒道:“別想那麽多了,很多事情我們隻要盡了力,就沒有遺憾了,後麵的比賽,我們同樣也會盡力。”

“我相信。”於真想抬手,卻是疼得臉色一變,高軒趕緊道,“行了,你好好休息吧。對了,她沒來?”

於真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失落:“聯係不上。高軒,你覺得她現在在幹什麽呢?”

“這個問題你可以等到她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親自問她。”高軒忽然想到了陳樺,現在的她在幹什麽呢?

這時走廊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然後幾個人出現在病房前,是於真的一家,高軒便不多留,跟於真點頭示意,起身道:“於叔叔,我先走了。”

深夜下了一場大雨,早晨的時候,天變陰了,雨也小了很多,這讓原本就不是太熱的天氣變得更加陰涼。

高軒很少也幾乎就沒有在秦南縣城走一走,出了醫院,一股清涼的風夾雜著一絲絲的小雨打在麵頰上,這種感覺非常舒適。

由於下了雨的緣故,街上的行人並不是太多,高軒漫步在街頭,心裏頭既有喜悅又有惶恐,還有那麽一絲惆悵,而想到陳樺昨天看了自己的比賽時,一絲甜蜜也在他的心田擴散了開來,種種感覺匯在心頭,讓他滿腹愁緒,不得化解。

雨突然間大了起來,高軒慌不擇路,躲進了一個鞋店。

雨越下越大,高軒便站在簷下看著外麵的雨點大片地落下,在地上射起枝枝雨箭後匯集成流流進了下水管道,就在這時,兩個人奔跑著笑著過了來。

高軒猛然怔住,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陳樺正躲在他的雙臂下奔過來躲雨。

“高軒?這麽巧啊。”陳樺在見到高軒的時候,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很大方地打了個招呼。

一股刺痛頓時在高軒的心中蕩漾開來,原來自己弄錯了,陳樺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一切都隻不過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罷了,雖然在故作鎮定,但目光中的痛楚卻是無法掩飾,強笑了一聲道:“剛剛下雨了,躲雨。”

陳樺笑了笑,便轉過頭去,乖巧地站在了葉恩龍的身側。

時間在一點點地過去,雨仍然不見有小的趨勢,聽著葉恩龍跟陳樺的竊竊私語,高軒隻覺得似乎有一把刀正一點一點地在他的心上割著剮著,他的拳頭不由握緊了,指甲已經刺入了他的掌心,血一點點地滴了出來。

“高軒,你的球踢得不錯。”葉恩龍這時忽然道。

高軒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強烈的疼痛讓他根本聽不到外麵任何的動靜,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逃離,是的,還留下來幹什麽呢?麵對一個自己喜歡卻對自己根本毫無感覺的人,留下來的也隻有傷痛。在那刹那間,他心灰意冷,最哀莫過於心死,或許是該放手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也衝了過來,蠻橫地從雨幕中闖了進來,一下子便狠狠地撞在了葉恩龍的身上。葉恩龍猝不及防,踉蹌著向後退去,陳樺的手被葉恩龍牽著,也被他帶著跌了下去,發出一聲輕叫。

高軒忽然掉轉了頭,這時葉恩龍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放口罵道:“你他媽眼瞎了是不是?長著一雙眼睛拉屎用的,看不到這裏站著人?”

啪!一記耳光狠狠地扇了過去,頓時將葉恩龍的話給扇了回去。

葉恩龍火了,但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卻是一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嚨,這個人顯然不是在開玩笑,他的手正在用力,葉恩龍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醬紫。

“放開他,放開他!”陳樺拚命去拉那個人的手臂,隻是那人的手臂卻如同焊在了葉恩龍的喉嚨上一樣,紋絲不動。

“放下他。”那人的身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那人心頭微微一歎,放下了手臂,氧氣頓時鑽進了葉恩龍的肺裏,讓他大口地喘息著,整個人幾乎要跪倒在地,陳樺已經被嚇得要哭了,不住地問:“恩龍,你怎麽樣?”

葉恩龍喘息了幾下,叫著道:“你……”

不知道他下麵會說什麽,但是在那男人霍然回頭的瞬間,他看到了一雙冷漠的眼睛,而這雙眼睛裏卻是帶著凜冽的肅殺之氣,硬生生地把他的話給憋了回去,在這刹那間,他感到了一絲恐懼。他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要這麽莫名其妙地對自己,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多說一個字都是不智的。

“向她道歉!”高軒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那個人緩緩轉過頭,盯著高軒的眼睛看了很久才道:“高軒,你是個懦夫。”

“威廉,向她道歉!”高軒的目光裏忽然多了一絲憤怒,重複著他的那句話。

威廉忽然笑了起來,當他笑的時候,他的腮幫子似乎在抽搐:“高軒,你不是我的主人,你沒有資格命令我,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姐姐知道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副死樣子,我想她也是瞧不起你的。”

說著,威廉伸出了一根拇指,然後翻轉過來指向了地上,搖著頭一字一頓道:“我真的很難想像,如果沒有人在你身邊保護你,你會成什麽樣子。”

高軒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看了一眼對葉恩龍一臉關切的陳樺,心頭的痛無以複加,難道自己就沒有一點點值得她注目的地方嗎?

“威廉,你的看法我不在乎,現在我要你做的事是……”高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出來,“向,她,道,歉!”

威廉這時突然一腳踹在了葉恩龍的小腹上,冷笑著看向高軒:“我要是不呢?”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高軒咬著牙衝向了威廉,他已經實在忍受不了陳樺對葉恩龍的關切,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悲痛,猛地向威廉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