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世明的臉就像是從土裏才爬出來的一樣,高軒的這個略帶譏諷的口吻讓他覺得自己一把手的尊嚴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挑釁,當下也顧不得什麽風度了,非常不屑地道:“你算什麽東西?”

高軒笑了笑:“胡書記,你可是領導,這麽說話有損你的氣度。你是領導,這樣吧,我幹了這一杯,你隨意,不喝也行,最多也就是讓人瞧不起你罷了。”

談笑之間,高軒已經將滿滿的一大杯酒喝了下去。

樊梨花也沒想到高軒突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全身是刺,剛剛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放棄了與嚴登舟的角力,現在又把矛頭指向了胡世明,是不是吃錯藥了?

這個經曆是胡世明所從未經曆過的,要麽是備受下屬的尊敬,要麽就是上級領導備受他的尊敬,像這種下屬直接挑釁的近似於侮辱的行為尚屬首次。麵對高軒的囂張,刹那間他有種極度難堪的憤怒。

“高軒,你是不是喝多了?”樊梨花不知道高軒發的什麽瘋,但是眼下的情況顯然不能再讓其發展下去。

高軒笑了笑:“樊書記,這事跟你沒關係。”

“這杯酒你喝不喝無所謂,但是我想免費送你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報應不是不報,而是時機未到。胡世明,你好自為之。”高軒的聲音非常冷,說完這句話,拉著雲宵的手道,“我們走。”

在走下樓的那一刻,高軒的心裏充滿了憤懣,他不知道他突然間的憤怒來自於哪裏,事實上在看到胡世明的那一刻,他的情緒就已經發生了變化,而這個情緒也在雲宵受難堪的那一刻得到了爆發。

雲宵被高軒牽著手,一直沒有鬆開,一直等到高軒出了鄉政府的院子,這才掙脫了手道:“高軒,你真的瘋了。”

高軒回頭看了雲宵一眼,道:“雲宵,對不起。”

雲宵的臉上露出一絲幸福之色:“高軒,我知道你不會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女朋友,可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麽做的。高軒,謝謝你。”

高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了雲宵:“雲宵,你還是不要留下來了,我能保護你一次,但是並不能一直保護你,所以離開是你最好的選擇。”

雲宵仰起了頭:“高軒,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高軒點了點頭:“如果你沒有什麽去處,我可以幫你聯係一下。”

在這一刻,高軒的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最大可能去幫助這個可憐的女孩。

“不用了,那樣我會想你一輩子的。”雲宵搖了搖頭,“高軒,無論如何,謝謝你。讓我吻你一下,就當作是個紀念吧。”

唇柔軟,隻是在兩唇相交的瞬間,高軒感覺到了冰涼的淚,接著雲宵轉過頭去,再也沒有回頭。

看著雲宵的身影越來越小,高軒的心頭很是複雜,他也知道,今晚他衝動了,得罪了胡世明,自己在南壩的生活恐怕也就到了頭,作為黨委書記這個地頭蛇,對付自己的辦法會有很多。不過高軒並不懼怕,身正不怕影子斜,胡世明又能拿自己怎麽樣?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高軒的做法雖然不是壞事,但絕對是影響非常大的事情。一直以來,高軒都不為人所注意,但在這事之後,所有人都記住了高軒的名字,畢竟並不是每天都有人敢於挑戰黨委書記的權威的。

就在當天晚上便得到了驗證。

“高軒,你妹的,膽子也太大了吧,胡世明你也敢叫板。”於真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到了高軒的宿舍,嚷嚷著道。

高軒道:“你想說什麽,我酒喝大了,要睡覺。”

於真哈哈大笑道:“為紅顏怒發衝冠,不過你可不是衝冠了,是衝破天了。以後你的日子難過了哦。”

“你幸災樂禍?”高軒兩杯酒喝得衝,此時酒勁上湧,頭昏沉得很。很多人認為他不能喝酒,其實他隻是不能喝啤酒而已,白酒,哼哼,陸漸紅的遺傳,又怎麽會差?

“沒有沒有。”於真笑得要岔氣,“我佩服你,你是條漢子,大不了不幹了,也沒什麽值得留念的。”

高軒翻了個身,擺著手道:“讓我醒醒酒。”

“醒酒?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喝。”於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與高軒一樣,胡世明並不在他的眼裏,拉起高軒道,“走,我們去縣城喝啤茶去。”

高軒終究是個年輕人,血氣方剛,抱著天塌下來高個頂著的思想,從**就跳了下來,晃了晃身體,道:“於真,今晚我不把你喝得不知道你姓什麽,我以後叫你大哥。”

……

向瓊簡直無語了,上次背了一個女孩,這次居然要背兩個大男人,真不知道這酒有什麽好喝的,非要喝成這樣子。好不容易把這兩人弄回旅社,累了個半死,老板娘滿臉鄙視:“這兩個人是不是酒鬼投的胎啊,不把自己喝死嫌難過。”

“瑤姨,別說的這麽難聽。”向瓊抹著額頭的汗道,“我在想,他們是不是有什麽傷心事。”

“兩個大男人都有什麽傷心事?”老板娘撇了撇嘴,“這個高什麽還真是不得了,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材,還真來者不拒啊。”

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人,老板娘的臉色頓時為之一變,低聲道:“小瓊,你來招呼。”

正在要走的時候,那個人叫了一聲:“葉瑤,不歡迎我嗎?”

老板娘轉過身,淡淡道:“胡世明,你還想幹什麽?”

“我能幹什麽呀,就是來跟你敘敘舊唄。”這個人居然是胡世明。

高軒離開後,那個飯局自然不能再繼續下去,好不容易把麵子對付完,送走了嚴登舟,自己生著悶氣,一邊畫圈圈詛咒高軒,一邊喝著悶酒。今晚上他是打算把雲宵灌醉的,這小妮子的身體真是讓人流連忘返,鬧了這麽一出,欲火得不到發泄,就想到了幾乎被自己遺忘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