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軒,我想你了。”接到雲宵打來的電話是在晚上,高軒已經正倚著床頭看書。

他真沒想到雲宵的第一句話是這個,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雲宵,這麽晚你還不睡覺。”

雲宵的聲音顯得幽幽的:“高軒,你聽到了嗎,我想你了。我想看看你。”

高軒的腦子有點發炸,正在想著該怎麽拒絕才能不傷人家的心,雲宵又道:“我要走了,我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要去哪?”高軒覺得今晚的雲宵有些怪怪的。

雲宵在電話那端輕輕地笑了一聲:“如果說我要去死,你相信嗎?”

高軒吃了一驚:“雲宵,怎麽這麽說?”

“我就想再看你一眼,你能來嗎?我在東方商城對麵等你。”不由高軒再說什麽,雲宵已經掛斷了電話。

高軒的腦子裏嗡嗡的,雲宵的這個電話他還真不能熟視無睹,因為雲宵提到了死。當然,雲宵很有可能是在哪他開玩笑,但是聯想到今早雲宵的異樣,高軒還真不敢大意。所以無論怎麽樣,他都要去一趟,如果雲宵是拿自己開涮,也有必要跟她說明白,以後讓她死了這條心。

夜還不是太深,在路邊還能等到出租車,這事高軒自然不會去宣揚,所以於真的車他是萬萬不能去借的了,給他知道了,還不知道要說什麽。

幸好南壩鄉距離縣城並不遠,不到二十分鍾的工夫,車子就停在了東方商城。

高軒一眼便看到了蹲在站台下的雲宵,穿過了馬路,幾步便到了雲宵麵前,輕輕地喚了一聲:“雲宵?”

雲宵抬起頭,一眼的淚水,看到了高軒,停頓了一下,猛地撲進了高軒的懷裏,放聲哭了出來。

高軒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這種見麵方式他真的有些難以接受,可是看著雲宵哭得如此傷心,他還真不忍心把她推開。

“雲宵,你別哭了,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高軒從來沒有跟任何女孩子如此親密過,柔軟滾燙的身體在懷,令他的內心極是悸動,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了,甚至於下麵似乎都有了反應。

“要是你欺負我就好了。”雲宵一邊哭一邊含糊著說出了這句話。

高軒的腦子有點犯迷糊,為了避免自己的變化引發更多的尷尬,輕輕推開了雲宵,讓雲宵柔軟的小腹離開自己的敏感區域,說話的時候都覺得喉嚨有點發幹:“雲宵,不如我們邊走邊說。”

路上的行人並不是太多,遠離了繁華中心,人漸漸的少了,在人行道的樹蔭下,隔不了多遠便會有一張長椅,走了一小陣子,雲宵的情緒似乎穩定了許多:“高軒,對不起啊,讓你大老遠地跑來。”

高軒已經變了回去,刻意而又不著痕跡地與雲宵保持著距離:“雲宵,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雲宵的身體微微一僵,道:“我有點走累了,歇歇吧。”

坐在長椅上,雲宵看著站著的高軒,幽幽道:“你是不是怕我?”

“沒有啊,為什麽要怕你?”高軒下意識地道。

“那你為什麽不坐下來?”雲宵仰起了頭,她確實很美,略有些淒楚的神情更是讓人憐惜萬分。

高軒忽然發覺自己在女人麵前就是個傻子,平時的伶牙俐齒都消失了,還不如於真這條色狼。

“高軒。”雲宵向高軒靠近了一點,“你是不是覺得我特賤?”

高軒搖頭道:“你怎麽會這麽想?雲宵,其實我明白你的心思,隻不過……”

雲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喜歡上高軒的,或許是因為高軒對自己的不屑一顧,也或許是他那清澈的眼神,或者是那晚被她強吻時的反應,隻可惜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了。

“隻不過什麽?”雲宵幽幽地道。

高軒的眼前再次閃現出那個天使般的身影,半晌才黯然地搖了搖頭:“沒什麽。”

雲宵看著眼前的這個大男孩,有著與同齡人所不相稱的成熟,然而此時的他,眼睛裏卻寫著迷茫,忽然笑了笑:“高軒,我們去喝酒吧。”

高軒嚇了一跳:“喝酒?我的酒量不行唉。”

在女人麵前,一切理由都是不靠譜的。

前麵說過,縣城吃的地方最多,住的地方也多,在每一條街道上,你都不用擔心找不到吃的地方。

宣泄酒吧。聽名字就比較頹廢,不過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麵很安靜,人不少,但是卻是沒有人高聲喧嘩,整間屋子裏都流淌著舒緩輕柔的音樂。

小廳裏,易拉罐上了兩提,雲宵開了一罐,道:“高軒,我覺得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能告訴我是什麽原因嗎?”

高軒悠悠地喝了一口啤酒,忽然間他也挺想找一個人傾訴的,不過還是很矜持地道:“我能有什麽故事?”

“言不由衷。”雲宵忽然抬起易拉罐,一口氣喝完了,又開了一提,道:“高軒,你跟我說說你的秘密吧,我也有個秘密,我們交換。”

“我能抽根煙嗎?”高軒的心情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他再成熟,也隻是一個22歲的男孩,見的再多,經曆的再多,也改變不了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心智,那段或許根本不曾開始過的感情一直埋藏在他的心裏,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憋在心裏也挺難受的,這讓他有一種想找個人傾訴的衝動。

雲宵點上了一根,很熟練地吐出一口煙霧,把煙遞給了高軒,高軒居然沒有什麽反應,吸了一口煙,又喝了一口啤酒,才緩緩道:“我讀大學的時候,有一位比我高兩屆的學姐。學校操場邊上有一口池塘,池塘裏麵全是荷花,嗯,那個時候荷花還沒有開,才露尖尖角。我這個人喜歡安靜,每天早上跑完步,就會到池塘邊上坐一坐。那天早上,我看到了她,穿著一件純白的裙子,長長的頭發披在肩上,就像是一位天使一樣。”

說到這裏,高軒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早上,半晌,雲宵才問道:“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