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恨地看著費啟釗,這小子一到關鍵時候就出賣我,我之前和他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明明是舉雙手讚成的,還一個勁兒地誇我有頭腦,說我快要和他相媲美了。可如今一發現老鐵似乎不願意同意端掉孤兒院的計劃之後,這家夥翻臉就跟翻書一樣,當下就把所有的考慮不周都甩到了我的身上,用一種邪邪的眼神瞄著我繼續瞎掰:“其實我最初在聽鍾烈說起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是多有猶豫,您說那孤兒院內又不止隻有孟醫生的人,那裏還有我父親的人和那些無辜的小孩子,我們想要端掉孤兒院的想法固然是美好的,可是要是在行動的過程當中碰到父親的人可怎麽辦?我們傷也不是,不傷也不是,那不是把自己給限製住了麽?

就算我們下定決心突破這種限製都一味地打擊,可若是傷到了那些小孩子,那也是不好的您說是不是?也就是鍾烈這粗人,所考慮的一點兒都不周全,白白地說出來讓您笑話了。”

經費啟釗如此一說,老鐵也順勢地點了點頭,走到我的身邊衝著我笑道:“鍾烈呀,叔叔知道你討厭孟醫生,但是啟釗的話你也得聽啊,那孤兒院裏全都是小孩子,若是我們在攻占孤兒院的時候把他們給傷到了,那豈不是很不好?而且依我看要想打擊孟醫生的勢力,孤兒院還不是最為直接的,他的那些地下醫療解剖點我們倒是可以找幾個出來弄一弄,不說把裏麵的人給盡數殲滅,把那些解剖點給弄到我們自己的手中不是更為有利麽?反正你們的父親所在意的不過隻是那些醫療解剖點所帶來的成果,又不在乎到底是誰在經營,我們若是把

那些給弄到手了,在你們的父親麵前不就有一定的籌碼了?”

老鐵的話讓我和費啟釗大驚失色,若說是另一個不明真相的人說出這番話來我們或許還能夠理解,可是老鐵是誰,他可是跟咋祝老身邊十幾年的夥伴,對於祝老殺童剖心的行為自當是十分清楚的,或許比我們知道得還要多得多。我們一直不知道祝老為何要把那些天真爛漫的兒童給殺掉取出心髒,但鑒於他自己嚴重的心髒病史和服食兒童心髒所製成的藥物這些經曆,大家都能大致上猜測到祝老這種行為背後的意義,說得不好聽的就是用別人的性命來延續他自己的性命,關鍵是還不曉得這樣的辦法是否有效,愚昧至極。

而今老鐵在明知道這種情況的前提下並不讚成我們把孤兒院給搗毀,反倒是想要借著我們的力量和他一起把孟醫生手底下的幾個醫療解剖點給弄過來,其目的更是不言而喻。費啟釗比我想得更多一些,從老鐵那兒出來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我白話,直覺祝老對那些兒童所做的可能還不止是自己取心服食那麽簡單,搞不好孟醫生手下的地下醫療解剖點還有在經營器官的買賣,否則老鐵本身又沒有心髒病,根本就用不到那些兒童的心髒,可是老鐵對孟醫生手下那些解剖點所表現出來的興趣卻是異常地濃厚,讓人不得不往那個方向想。

我氣急,待在幕後團夥裏那麽些年,所經手的、見過的犯罪行為不計其數,他們走私貨物我可以接受、販賣武器和流通黃金白麵也在我的正常接受範圍以內,可是在黑市上走私販賣人體器官卻是我無法直

視的,尤其他們作弄的還是那些未成年兒童的器官,每一個如此鮮活的新生命在他們手上就如同容納金錢的器具一樣,除了想到用之賺錢以外就毫無其他價值可言,更別談尊重。一想到祝老和孟醫生曾經還在打著我和方嫄孩子心髒的主意,我就氣得控製不住地全身都在發抖,操持著這種生意的人活著就是對社會的危害,就算是死掉了其心肝剖出來隻怕都是黑色腐敗的,我實在找不到還留著孟醫生以及他手底下那幫子人的理由。

費啟釗雙手捏得咯咯直響,就如同當初他在孤兒院附近的那間破舊小屋時一樣,看起來貌似比我更加生氣。我能理解費啟釗此時此刻的心情,,我能想到的是那些無辜的兒童和自己的孩子,可費啟釗想到的卻是他自己還有邵誌綱、方嫄,他們年少時就是被當作進補的糧食給拐進孤兒院的,要不是突然間有‘死神’的這樣一個項目被祝老騰空策劃出來,恐怕他們幾個人早就已經淪落成跟那些死在了孟醫生手術台上的孩童一樣的下場了,若是此時的費啟釗還能淡定,那也就不是他了。

費啟釗他們幾個被祝老虛假的給養大,用自己最為真誠的效忠來報答祝老的恩情,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去尋一尋自己的親身父母,尤其是費啟釗,他連自己到底是哪一個國家的人都還沒搞清楚,現在陡然間得知了當年的真相,那些從前報答給祝老的恩情有多深,如今的憎恨就有多濃。費啟釗和邵誌綱最大打不同,就是費啟釗極具自己的想法,所以即便是剛才老鐵有別的心思不願意毀去孤兒院,我也能夠猜得到費啟釗必做此行的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