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姐一臉期盼地看著我,看得我手上那杯冰鎮的檸檬水都變得有些灼熱滾燙,不敢輕易下口。吃人嘴短,我咽了口唾沫,重新把檸檬水放回桌上,試探性地開口道:“那個,你的意思是說想要和我一起去祝老那兒……幫工?”

劉大姐忙不更迭地點點頭,“隻要是能夠跟著你做事,做什麽都可以,祝老那兒幫工也不錯的,就看呃……鍾烈你是不是能安排一下,我這實在也是沒有辦法了,那個老外來說一定要等到你的建議才能決定我的去留,你看我……我也是無意當中才發現彌馳集團的這些秘密的,他們在這間屋子裏說事情從來都沒有隱瞞什麽,你說我怎麽可能不會聽到、不會看到嘛!其實我也不想要知道的,誰曉得彌馳集團裏麵是個大坑啊!

鍾烈,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其實我們兩個也是同病相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替我去給那個老外說說好話還不好?這幕後團夥的厲害我從前是聽華彌馳和他老婆說起過的,我一個中年婦女,家中還有一家子需要養活,我不能就這麽死了,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說著,劉大姐的眼淚就下來了,膝蓋也順勢而為地衝著我跪了下來,我急忙拉住她,在劉大姐雙手緊扣住我手臂的力道中止不住地歎氣和暗罵費啟釗這個家夥,但是對於劉大姐的求助,我是實在沒有話語權的。現如今我自己呆在祝老的身邊都是泥菩薩過江姿態,若是還把劉大姐給帶過去,還指不定他們會怎麽想呢,隻怕到時候不是幫了她,反倒是害了她。

劉大姐的哭訴和要求又如杜鵑泣血般聲聲撓人,她所說的也實實在在是幕後團夥這個組織上的安排,我若是不拿出個明確的態度來,恐怕

劉大姐仍舊凶多吉少,哭訴中,劉大姐情到濃時竟然當著我的麵就開始抱怨,說是若非走投無路也不想這麽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於我,一時間竟還有些資深知識分子的氣節。

我有些無語,不過卻不是針對劉大姐,而是針對把劉大姐安排在這裏的孟醫生和華彌馳,他們倆居然大膽到讓一個丟了醫生執照的人給我做心理診療,好在我意誌堅定沒有被華彌馳的忽悠給亂了心智,否則我的PTSD哪裏還能等得到單紓偉的刺激,隻怕早就掛在那兩瓶致幻劑上麵了。

好不容易把劉大姐安慰妥當,我還是磨不過劉大姐的哀求,答應她會盡全力把她帶去我現在居住的地方幫工,趁她高興的時候趕緊指使她去我房間收拾行李,這才偷偷摸摸地躲進了單紓偉的房間給費啟釗打電話,一邊控訴他對於劉大姐這顆為難棋的安排,一邊努力尋找在單紓偉房間內可能存在的具有代表性的東西。無奈等我都控訴完了,劉大姐也替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我還是沒有從單紓偉房間簡單的布置裏找到點兒實質性的東西可以帶走,最後隻是眷戀地重新看了眼他的房間,強迫自己麵對單紓偉已經無法對我再帶來幫助的這個殘忍事實。

為了表示對我的感謝,欣喜的劉大姐告訴我早在單紓偉和華彌馳出事之後幕後團夥就派人來別墅裏仔仔細細地搜找過了,而後事情傳開之後警察又分成了先後幾撥進來這裏,當時不但是對單紓偉的房間進行過仔細地搜找,就連我的房間警察也沒有放過,我而今所看到的整潔麵貌,不過是劉大姐在事後重新整理過的局麵。

我很慶幸邵誌綱的嫁禍之舉做得並沒有那麽徹底,在把暈厥的我從化工廠裏帶走的時候

邵誌綱好心地把我留在煙囪旁邊的BIG SHOT也一並帶走了,要是他把狙擊槍放在原地抑或是心機再重一點兒放回我的床底下,那麽就算警察沒有我殺死單紓偉和華彌馳的直接證據,那麽光就私藏槍械這一項就能重重地把我定罪,被遺留在現場那把帶有我DNA的92式我都隻能往單紓偉身上栽贓,若是在我的床底下發現BIG SHOT,我又能栽贓到什麽人身上呢?到時候我可是徒背上個不輕不重的罪名在監獄裏發慌,什麽事情也做不了了。

費啟釗做事一向有輕重,既然能讓祝老親口告訴我洛洛的事情來布整個局,那麽劉大姐這顆棋子的布控費啟釗勢必也早就告知過祝老,是以當我帶著劉大姐回到他們居住的小區時,祝老也沒怎麽表態,隻是讓劉大姐住進我現在和費啟釗、邵誌綱一起居住的房子裏,和另一個中年婦女一並照顧我們的起居飲食。我不知道這些是不是他們一早就擬定好的結局,不過劉大姐倒是實在得很,感恩戴德地謝過祝老,待回到房子裏見到費啟釗之後又再三地確認了她自己的人身安全之後才算是完完全全地放下心來,一係列的舉動完全都沒有顧及到我這個引薦她的人的感受,過河拆橋的舉動充分地向我展示了我在幕後團夥一點兒也不重要的現實,真是不痛快。

我不知道費啟釗讓我安排劉大姐的去留問題用意何在,不過他的這份安排卻讓我搞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地位,即便是身在幕後團夥的核心層也不過是個邊緣化的冷板凳,這一點就連劉大姐這麽個外圍的人士都能夠看得出來,我的出現不過隻是為了走拯救劉大姐性命的第一步而已,至於能不能給留下來,那還得費啟釗抑或是祝老說了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