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刀真槍的對決,我對你有信心!”陶海升還是很憂慮:“可是怕就怕雪神玩陰的,暗地裏傷人,你沒有防備。打這個電話給你,我也是不放心,特意提醒你最近要事事留心!”

林翰嗯了一聲:“海升大哥放心,隻要你們別被薩仁花有機可趁傷害到,我這裏不會有問題。”

陶海升道:“你記得,有一點風吹草動,也要馬上通知我。馳援你是一方麵,能逮住雪神進而拿到另外一顆龍珠,也是我份內的職責。”

“大哥放心。”林翰微笑道:“雪神敢來,我便好好接待接待他,也會給你消息的。”兩人互道珍重,便掛斷了電話。

林翰燃起了一支煙,噴雲吐霧之後,一雙眼裏閃爍出了少見的凶光。

武田敬夫麵對林翰提出的幾條近乎於“霸王”條款的協議,把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中最難的兩條讓他有些拿不準章程了。第一:林翰要求鷲直株式會社從現在開始,就無條件提供整條產品線所需配件,價格可以按照之前的約定執行,但是不會馬上結算付賬。也就是說,我先賒欠著錢,可配件卻要先用上。這還要外加上一個附屬的難題,就是需求量特別大,頭一次到位的所有配件,必須足夠支撐一億部手機的產能,一點都不能少。

第二,屹林公司是華夏國注冊的內地企業,生產出的產品涉及到外銷的話,其定價必然會有浮動。林翰的要求也很簡單,這個手機在國內賣多少錢,他還有些話語權;換成出口銷售,那就要國家物價、海關等部門聯合屹林公司最後敲定,賣多少錢一部很不好說,起碼現在他做不了主。

武田敬夫深切的感受到,林翰刀刀致命,這是在變本加厲的想把買賣“談黃”。

第一條要求一下就扼住了他的脖子,短時間內大批量輸出一億部手機的配件,還沒有資金回流,要被人賒欠著。在鷲直會社的角度來講也很難接受,誰家的買賣都需要資金支撐,他怎麽想怎麽感覺林翰像個“空手套白狼”的奸商。

第二天要求又一下子扼住了武田敬夫的期望。

啥叫國內國外不同定價?林翰嘴裏說的抽象,他可是聽的明白。等著華夏國相關部門定價出口銷售,搞不好就是敲竹杠的節奏,產品是人家生產的,要怎麽定價也似乎隻有主人說的算吧?

好吧,到時候一部手機在國內銷售3000元,結果換成銷往海外的日國,一下變成30000元,武田敬夫找哪個活爹去說理?林翰還可以公然耍流氓:你買不買?不買拉倒,我還不賣了呢。反正你不是還有一大筆配件資金在我手裏呢嗎,便宜我先占著,風險和壓力你就先擔著吧。

“林總。”武田敬夫的臉色鐵青:“你的要求恕我不能一個人做主,請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回去日國公司總部商討,然後回複你好嗎?”

“一天!”林翰斜睨著他,叼住煙頭:“我的時間很緊張,隻能給你一天的時間回複。”

武田敬夫眼睛瞪的溜圓,喉頭間像噎了個雞蛋:“這……這也太急了吧?”

林翰淡淡而笑,語氣堅定:“不瞞您說武田先生,我真的比你急。也隻有這麽一個態度,一天之內,這筆生意你要麽做,要麽放棄,我真的沒時間和貴公司沒完沒了的糾纏。”

“這怎麽能叫糾纏……”武田敬夫語氣變急:“我們已經做出了過去幾十年都沒有過的先一步讓利,並且誠意十足,林總,我很懷疑你的態度,究竟有沒有正視這單生意?”

林翰把手裏的資料夾啪的一下扔在案頭:“一天之內,我要你的答複。我會不會正視這單生意,現在取決於你們鷲直株式會社!我想我表達的很明確了對吧,先這樣,我還有其他的事,再聯係。”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武田敬夫縮在西服袖口裏的拳頭緊握,牙齒咬的咯咯直響,陰鷙凶悍的目光掃向林翰的背影,半晌自鼻端中噴出重重的一聲歎息。

下午時分,林飛怯生生的敲開了大哥的辦公室,走了進來。

林翰頗感意外,起身溫言道:“小飛?你怎麽來了,裏麵坐。是不是有什麽事?”

林飛點頭道:“你出差幾天沒回家了,我怕你今晚也未必能回去,就想來這裏找你,和你說件事。”

“你這是在替咱媽挑我理,說我不顧家了是嗎?”林翰嗬嗬一笑,燃起了一支煙。

“我要說的,就是咱媽。”林飛看向哥哥:“半個月前我就看出征兆,她好像……又犯病了。”

“啥?”林翰吃了一驚,隨即會意,急道:“你是說……咱媽又和在建琢的家裏一樣,精神恍惚,茶飯不思,自己靠著門一站就是半天那樣嗎?”

“這次沒那麽嚴重。”林飛搖頭道:“隻是偶爾的,最近幾天才相對厲害了些。不過我偷偷觀察,她呆呆出神的那個狀態隻限於自己一個人獨處階段最容易發作,隻要是嬋娟、或者小婷姐、廖雪姐出現,她馬上就好了,和平時沒什麽分別。”

林翰皺眉道:“自己獨處的時候……也就是說有人出現,她就會被打攪到分心;一個人的時候,就很容易犯病,是不是這樣?”

林飛默默點頭:“哥,我怕她這是病。之前我和嬋娟偷偷去過醫院谘詢,也找過她們局裏的談判、心裏專家征求意見,大部分人都說咱媽這屬於輕微精神受損,不排除發生病變。”

林翰奇道:“精神受損?我怎麽沒聽說過,咱媽啥時候被刺激到了,一貫不都是好好的嗎?要氣也是你小子氣的她生病吧……對了,上次回去找謝鶴鳴擺平你那破事的時候,她是不是就有過這症狀?”

林飛回憶道:“是有過,那些天她是病的最重的一段。”

林翰道:“我就說嘛!還是被你氣的,打了縣委副書記的外甥,惹了大禍,她能不著急上火嗎?肯定是從那以後落下病根了……她上了點歲數,神經本來就脆弱……”

“哥。”林飛固執的搖頭:“我總感覺不是那麽回事!有好幾次她還偷偷的流淚呢,明顯是有傷心事。我再氣著她,也終究沒惹什麽殺人放火要蹲監獄的大禍,再說後來你回去都擺平了,她氣歸氣,還犯得著流眼淚哭麽?”

林翰默然,愣愣的思量。

林飛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俞之敏現在住進了寬敞明亮的大別墅,兩個兒子甩開了膀子拚搏奮鬥自己的事業,再不用她牽腸掛肚的操心勞神,還一人給她領回去一個沒過門的媳婦……這日子比起從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要是做夢偷偷樂醒那算正常,怎麽還能在這個境況下默默流淚呢?

“走,和我回家!”林翰越想心裏越沒底,拉住弟弟的手道:“咱現在就回去看看,她要是還那樣就一定有心事,千萬別弄出大病來,得早點給她治!”

兄弟兩人一起出了公司,直接打車回家,事先也沒給俞之敏動靜。

林翰想突然出現,看看母親的狀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兩兄弟回到了家,卻發現撲了個空,俞之敏不在家裏。林飛關心則亂,有點微微發慌:“哥,咱媽去哪了?”林翰轉了轉眼珠道:“還能去哪?走不遠。”啟動嗅覺異能仔細分辨,心裏終於有了底。

俞之敏在別墅外的小樹林裏,那個地方晚飯後林翰很喜歡去,對著湖水聽聽鳥啼蟬鳴。此刻在強大的異能輔助下,林翰已經精確的掌握到了母親就坐在樹林下的長凳上。

他叫住了林飛:“你在家裏等,我出去轉轉,一有動靜就給我打電話。”穩住了弟弟,匆匆出門朝著小樹林中行來。俞之敏老遠的看到林翰走過來,在長椅上坐直了身體,順手在眼角邊拭了一下。

這個微小的細節,沒有逃過林翰的雙眼。

他慢慢走過來,一副輕鬆的樣子,對著母親嘿嘿傻笑:“媽,怎麽想起一個人跑來樹林了?這個時候你應該午睡的,我回去不見你嚇了一跳。”

俞之敏也是一臉輕鬆:“被你從小縣城帶到了這大城市,冷不丁的換個環境,中午就睡不著了唄。”

林翰蹲下身,拉住母親的手,看到俞之敏臉上果然有一抹淡淡的淚痕,心裏不忍,終於憋不住道:“媽,你不是睡不著,是有心事對不對?你怎麽還哭了,快跟我說說,誰惹你生氣了?”

俞之敏搖頭嗬嗬一笑:“還有誰!就是你這個小混蛋惹得我,幾天也不曉得回家一趟,心裏沒有老娘了,我就是被你氣哭的!”

林翰搖搖頭,正容道:“媽,我知道不是這樣,你一定有其他的事。你快告訴我吧,自己憋在心裏多難受?說出來,我幫你解決……我保證,無論是什麽事,我都能幫你解決!”

“傻孩子!”俞之敏伸出手指點了點林翰的額頭:“瞎吹大氣!你賺了幾個錢,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了是不?還啥都能解決,你媽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你倒是給我摘下來一個看看!”

林翰苦笑道:“媽,您別和我抬杠,快說快說,到底有什麽不順心的事了?”

俞之敏還是微微搖頭,握緊了林翰的手,眼神卻看向了遠處的天際:“媽……沒事,啥事都沒有。”

“媽……”林翰還待再說,突然看著俞之敏的臉瞪圓了眼睛,一副異常吃驚的表情,整個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