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婷大吃一驚,急道:“見大哥?那可不行,我們……我們能和他說什麽?”林翰冷笑道:“這你不用管了,我有的是話和他說。姬部長為人睿智傑出,怎麽在這件事情上一再偏頗,真是叫人失望!”

自打和姬小峰上次談話後,林翰一直未與他再見。兩個人的心裏,其實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隻是沒有說破而已。林翰覺得是有必要再見他一次,徹底攤牌的時候了。擺在他和姬小婷麵前的大障礙,不外乎就是姬小峰、姬小歡姐妹倆麽?那就做個了斷,叫姬小婷這個“乖乖女”不再難做。

林翰本想再容一段時間,處理好眼下的事再說。可是時不我待,姬小峰兄妹不給他留時間留機會,這是在逼著他要采取行動了。尤其是這裏麵不但有華錦鴻摻合,還加進來一個葉冠澤,這更加令他難以容忍。

華錦鴻且不去說,葉冠澤的強勢和身份地位,非常難纏。某種程度來講,他的能量甚至超過了江俊傑,這樣一個紈絝公子哥,應該怎麽對付,也很讓人傷腦筋。

另外,這也是一場特殊性質的交鋒。林翰要麵對的,不是一句“敵人”可以簡單概括定性的。姬小峰和姬小歡算是“敵人”嗎?隻能算是障礙,因為他們同時還是姬小婷的親哥哥姐姐。鬥爭的“度”必須要拿捏好,輕了達不到目的,重了又會是個不堪收拾的場麵。

林翰叫來老板結賬,囑咐姬小婷道:“明天上午請假,在家等我,咱們一起去見你大哥,我這就打電話約他。”

姬小婷臉上的淚痕還在,一聽這話又嚇了一跳,大是惶恐不安。林翰見她害怕,故作輕鬆道:“放心,我不是帶著你去找大哥打架滋事,隻是談談,出不了亂子的,真的。”

姬小婷想了想,小聲道:“約大哥的電話,可不可以由我來打?”

林翰一怔,凝視著她嬌美的臉龐,終於歎了口氣,愛憐的伸手撫摸她的秀發:“聽你的,然後把時間和地點短信通知我。”

姬小婷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出門。

看著姬小婷步入樓道,林翰默默的歎了口氣,點起了一支煙。有些計劃,要更改一下了,和姬小峰姬小歡兄妹這麽“鬧”下去,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實力。

他還在沉思,電話急促的響起。拿起一看,竟然是弓語,接通道:“小語,你在哪裏?”

弓語的聲音透著古怪,囁嚅道:“翰哥,你在哪裏啊,我想見你一麵。”

林翰心裏咯噔一下,急道:“什麽事?是不是你遇見了什麽事了?告訴我你在哪裏!”

弓語趕忙解釋道:“沒有,沒有事翰哥。我在漢江路上的鼎點酒吧,就是……就是想見你一麵,302包房,你快點來吧。”說著迅速掛斷了電話。

林翰莫名其妙,弓語的這個電話著實透著古怪,難道是她不小心終於被鐵拳堂的人控製住了?因此才被逼無奈,打來電話要把自己引過去?

林翰皺緊了眉頭,不管怎麽樣,得過去一趟,弓語不可以有事,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到她。再說,能製服自己的人,恐怕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了,怕他何來?

當他打車匆忙趕到鼎點酒吧302包房的時候,發現裏麵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人,也沒有什麽鐵拳堂幫眾,偌大的一個包房,隻正中間的真皮沙發裏靜靜的坐著一個人,麵帶微笑的看著他:周遠思!

林翰心中略微安定了下來,緩步走進房間,問道:“周先生?怎麽隻有你自己在?小語呢,她剛剛給我打的電話。”

周遠思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拿酒倒向杯中:“她臨時有事出去了,是我叫她約你來的,林翰,坐下吧,我想和你談談。”

弓語約完了林翰,卻不現身,擺明真的是替眼前的周遠思約的。這很蹊蹺啊,這個周遠思到底要幹什麽?林翰心中一動,再次啟動異能,想對他進行窺探。上回實驗了幾次,均是無功而退,這次不妨再試一下。

不過很快林翰又失望了,結果和上次一模一樣。周遠思深遽的眼裏,探聽不到任何消息,他根本就對林翰的異能是免疫的。林翰努力甩了甩頭,不再糾結這個疑問,緩緩的坐了下來,燃起了一支煙。

周遠思禮貌的把酒杯從茶幾上推向他的麵前:“我叫人今天從法國空運過來的幹邑,有沒有興趣嚐嚐?”說著自己拿起酒杯,先淺淺的品了一口。

林翰吐出煙圈,沉聲道:“不必了,之前喝過了酒,現在頭還好痛……周先生,您要找我不知道有什麽事?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您大可自己找我來嗎,我又沒欠您錢,大家雖然不是很熟,但是有小語的關係在,想來不該算是外人吧?”

周遠思依然笑的沉穩:“林翰,不必太在意這個事情了,我找和小語找,還不都是一樣?”

林翰道:“那您說吧,找我什麽事?”

周遠思不急著回答,默默地又喝了一口酒,走到巨大寬敞的落地窗前,遙望外麵璀璨的夜景,緩緩開口:“林翰,我的身份,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林翰不動聲色,也不著急回答。周遠思的身份太重了,也太特殊了。決定著他這個人肯定非常不同。這一點不光是看他的身份,在言談舉止,行事交際當中,也早已可見一斑。

周遠思還是看向窗外,並不回頭:“弓語的事情,我可以交給你一個實底。我是欺騙了她,但隻限於身份,其他的我都真誠相待。我很喜歡這個淳樸、機靈且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的身上透著和那些拜金慕權的勢力女子截然不同的氣質,這是我最欣賞她的地方。”

林翰淡淡的道:“喜歡,就更應該早點說清,小語有權知道實情。”

周遠思回過頭來,嗬嗬笑道:“這麽說,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林翰也不矯情,淡淡道:“二公子興致高,可以怎麽開心怎麽玩,但是小語是我妹妹,她隻是尋常人家的普通姑娘,請您高抬貴手。”

周遠思哈哈大笑,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笑道:“你這人蠻有趣的!我很喜歡。小語是你的妹妹不假,但是我真的喜歡她,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到她一丁點,也不會允許別人觸犯到她一絲一毫。”

林翰點了點頭,說道:“但願二公子言而有信,不做放恩負義之徒。”

周遠思的眼裏精光四射,隨即又恢複平靜,淡淡道:“林翰,你知不知道,敢和你這樣對我說話的人,真的不多!就算在京城裏,也不會超過三個?”

林翰想都沒想,說道:“把我加進去,我算第四個!”也不知怎的,他突然對周遠思今天的攤牌很反感,覺得這個公子哥處處都有裝逼的嫌疑。

周遠思果然把麵色又沉了下來,想了想道:“我和小語在首都的總公司偶遇,當時我毛遂自薦,要給她們上第一課……可是那天我患了感冒,嗓子腫的老高,說話都很費力。堅持著講完那一堂課,我發現所有的人都急急忙忙的走掉了,隻有她那麽善良,那麽懂人心意,一直跟到我走回辦公室,還中途去了咖啡間給我倒上清水要我喝,遞上了她自己的潤喉糖。”

周遠思越說口氣越溫柔,仿佛回到了那天的記憶裏:“在講堂上是個人都能看得出我患了很嚴重的感冒,但是沒有一個人表示出了多餘的關心。一直持續到下課,那些人也自顧自的匆匆走掉,誰也不會管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講師……嗬嗬,如果她們事先知道我的身份,我保證至少會有一多半的人給我端茶送藥,你信不信?”

林翰收起了先前的一些火氣,緩緩點了點頭。聽周遠思述說原委,原來他和弓語的相識,還有這麽一段故事,看來之前他的保證多半就是真的,他是發自真心的對弓語喜歡。

周遠思接著道:“可是就是因為這樣的人,我見的太多了。不自然不純真的感情,誰會願意接受呢?小語隻是個初來乍到的分公司小職員,我在公司的身份很少讓中下層知道,她是斷斷不可事先現掌握到了,才會這樣作秀來匡我的……所以那一刻,我突發奇想,覺得用這個身份和這個女孩多接觸一段時間,一定會很有趣。我改變了主意,推掉了之前的行程計劃,專心留下來每天講課,沒想到……和小語一路接觸下來,我發現我真的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她……”

林翰道:“周先生,我要替小語感謝你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聽說她在首都得了一場重感冒,還是您親自在身邊侍候,隻能說這丫頭的福氣不淺了。”

周遠思擺擺手道:“我隻做出於我喜歡的事,它是個什麽性質,隨便叫別人去評論吧。林翰,我把我的實底交給你了,而且我打算近一段時間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小語真相。你說的也對,她有知道實情的權利,我可以瞞她一時,卻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林翰道:“最好不過了,但願她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周遠思話鋒一轉,看著手裏的酒杯道:“既然小語和我的事情,都跟你講明白了,我想首先肯定一點,我和你之間算不算是友非敵?我們可不可以站在同一個戰壕裏?”

林翰點點頭,微笑道:“那是二公子屈尊下愛,我不敢有這份奢想。”

周遠思點了點頭,又道:“如果確定了關係,那你又願不願意把手裏的艾華公司7%的股份,轉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