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對立
江北人铩羽而歸，可就在竇凡要走出院子的時候，林悟突然喊道：
“江北武道協會的諸位，暫且留步！還有賴先生！“
周天一聽沒自己什麽事兒，便離開了，隻留下竇凡和他帶來的八個武者，還有賴家父女。
竇凡現在聽到林悟的聲音，都有一些條件反射，他神情一怔，看著林悟。
著院子裏要麽是巨富大族，要麽是大門派的武道者，如果此時林悟要為那天沈韜豹的事情為難自己，竇凡萬不可能逃脫。
他心有餘悸的說道：“我並非有意叨擾，隻是孔江想要讓我和賴先生當個見證，這才來到的東林。”
竇凡希望這樣說，可以讓林悟的目光從自己身上退去。
“林先生，既然事主已經不再追究，那我們江北武道協會也不會自作多情的，還請林先生保重。“
“且慢！”
林悟走下了台階，來到了江南江北兩邊武道者的正中間。
“孔家的人，我並不關心，我關心的是從江北千裏迢迢而來的各位。”
林悟看了看陽高義等人，凝重地說道：“正好，今天江南武道界，除了天威盟之外，都有人在場，不如，我們把舊賬清一清。”
聽到這話，竇凡自覺不妙。
江北武道者想要江南武道者的性命，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反之亦然。
這之間已經沒有了對錯，單純是對立。
那日沈韜豹和林悟淪落江北，是竇凡的地盤，竇凡才能夠借著大神海固的助力向此二人發難。
而今天，情況正好調轉了，這裏是江南人的地盤。
江南的幾位武道大能，也都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這裏。
無論如何，這對竇凡還有這些江北武道者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陽高義確認林悟沒有事之後，心中的擔憂完全放在了一邊，他轉過頭看著竇凡，目光冷峻。
“十年前，我兒陽信燁死於岷江道場。今日又聽沈掌劍使說，你江北武者為報當年之仇，將沈掌劍使綁縛，私設公堂。看來，這筆賬是得算一算了！”
話說完，高琦和俞長棟也都站在了陽高義的身邊，甚至連沈韜豹，這個平常不屑於這些人為伍的人，都站在了陽高義的身邊。
這已經不是個人恩怨，或者道派之間的恩怨那麽簡單了。
十年前的那場大戰，這三人都參與了，沈韜豹雖然沒有去過十年前的岷江道場，但是前日，他差點死在了岷江道場。
江南江北，十年世仇，終於在這個時候直麵了。
竇凡閉上眼睛，無奈的搖了搖頭：“該來的，總會來。既然今日到了你們的地盤，那我江北武者也不會退縮！”
話說完，竇凡身後的武者一字排開。
雖然這八個武者級別不高，但卻是江北武者中的佼佼者。
兩方虎目圓瞪，誰都不想退讓，大戰一觸即發。
但是，林悟突然拉開了步子，橫立在江南江北之間。
“在我家，最好不要動手，否則後果很嚴重！”
林悟這番話，才讓庭院中籠罩著的恐怖武道脈稍稍退散了一些。
四個道派的長老級武者，加上江北武道協會的九位武者，要是動起手來，雖不及岷江之戰壯烈，但至少也是血肉橫飛。
林悟轉過身子，看著四位同心協力的江南武道者，歎了一口氣。
若是平常，他們能夠像今天一樣團結，東林也就不會生出這麽多事端了。
“陽先生，我昨晚救你孫女一命，算是你欠我個人情，今天這件事，全聽我的主張，就算你還了這份人情，可行？”
聽了這話，陽高義連忙拱手：“林先生大德，陽某磨齒難忘，全聽林先生吩咐。”
今天林悟能夠起死回生，陽高義已經無欲無求了。況且林悟曾經為了自己的孫女舍命一搏，此時就算林悟要陽高義死，他都會答應。
說完，林悟看著高琦、俞長棟說道：“你們二位呢？”
高琦和俞長棟麵麵相覷，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點了點頭。
至於沈韜豹，林悟也不用問他的意見。
之後，林悟看著江北武者，說道：“江南江北對立，少說是十年前，多說是百年前。兩個隔江相望的地方成為世仇，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竇凡高昂著頭顱：“林先生，你武藝高強，這一點我沒話說。但是我們江北武者也不是泥捏的，如果你想以武力逼我們就範，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這絕不可能。”
林悟微微一笑：“昨晚我學到了一個道理，武並不是全部。”
“今天，我們就從十年前說起。”
“十年之前，江北武道羸弱，但是江北武者不肯接受江南武者的幫助，認為他們這是在攫取你們的藥材資源。可有此事？”
陽高義點了點頭：“為此，我牽頭聯合江南武者，前往岷江到場進行談判，為得是幫助他們！”
“不要信口胡說，你們若不是為了我江北沃野千裏的藥材基地，會幫助我們嗎？”
剛說兩句話，雙方就吵了起來，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都有合理的懷疑，根本沒有對錯。
這個時候，林悟一掌打在了麵前的石桌上。
大理石台麵瞬間變得粉碎，林悟這才抬起頭來：“如果要吵架，請你們出去吵！”
院子中這才安靜了一些，林悟接著說道：“會議的初衷，我不想細究。但是從會議的目標議程來看，至少你們雙方是想達成一項協議的，而這個協議就是會議的結果。如果單從結果來看，你們是雙方是為了武道而努力過的。”
聽到這些，大家睜大了眼睛看著林悟，心中各有疑惑。
林悟說這話的樣子，仿佛像是他身臨其境過會議現場一樣。
那項協議的內容，甚至連那幾個列席過會議的人都記不清楚了，林悟卻好像經曆過這一切。
“不論怎麽說，當時的雙方雖有分歧，但是能夠走向聯合。事情的分水點，就在於第二天夜裏，陽先生的兒子被毒殺。”
說到這裏，陽高義的咬要到了一起，那是陽家最恥辱的一天！
“陽先生的高足陽信燁，是整個會議的發起者之一，他迫切的想要達成協議，而他的死，造成了整個江南江北的對立。”
“如果要算這筆賬，是不是應該從這裏算起？”
聽到這話，陽高義咬牙道：“林先生不說，我還忘了，昨晚我孫女中毒，和十年前我兒子中毒，是一模一樣的毒物，你們江北這些武道者，還有什麽可說的？”
“陽高義，你莫要血口噴人，你兒子的死，和我們江北武道者有什麽關係？反倒是你們，以你兒子的死屠戮我江北一百二十位武者，這筆賬誰來付。”
十年前的那樁毒殺案，儼然是一樁懸案。
江北武者斷不可能承認自己謀殺了陽信燁，否則他們就要為當年的大戰負責。
而這十年間，陽家也從未找到過凶手，否則的話，凶手早就被撕成幾節了。
這個時候，林悟轉過了頭，冷冷的說道：“總有一個人知道真相，江南江北十年的怨恨，一百二十條人命，總會有一個人負責，是嗎？賴先生。”
這話一出，所有人回頭看著賴興邦，不知道這個佝僂的老者和十年前的那件事有什麽關係。
他雖然是江北武道者，但是十年前，他並沒有列席那場會議啊。
可是賴興邦聽到這話，卻坦然的笑了：“林先生，怪不得江南這麽多大能在你左右，我承認，你是個不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