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過往
瞧著墨丘白雷打不動，蘇淺沫冷哼一聲，並沒有就此放棄。
她索性厚著臉皮追問：“阿冉都能記得，你怎麽可能會一問三.不知！”
墨丘白倏然停下腳步，扭過頭瞥了眼蘇淺沫：“不知。無論你問多少遍，結果都一樣。”
“你是複讀機嗎？隻會這兩句！”
看著他打著絲毫沒有商量餘地的表情，蘇淺沫不得不咽下心頭的悶氣，準備換一種法子，跟他套近乎。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就不相信眼前這塊難啃的骨頭，沒有地方下嘴。
“那好，我聽說你跟阿冉都是被墨家領養的，墨家的事，姑且不提。在此之前，你們是四處流浪嗎？”她緊緊盯著墨丘白的臉龐，生怕錯過對方任何一閃而過的失態。
墨丘白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眸有一瞬間失神。
“我跟阿冉被墨家收養之前，的確是街頭混到大的孤兒。”他娓娓道來自己的過往，渾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為了活著，我跟他甚至去翻街頭的垃圾桶，隻為了能找出一塊餅幹。”他輕笑一聲，意味不明的眼神，若在蘇淺沫的身上。
“你是不是覺得聽起來很可笑？”
蘇淺沫微微一愣，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望著他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憐憫。
盡管她以前並未遭遇過，像他們那樣悲慘處境。但能從墨丘白的言語中，想象到那段時光的艱辛。
“能被收養，對你來說是一件幸事吧。”蘇淺沫深吸一口氣，朝他露出一抹笑容。
“也許這一切是冥冥中注定，或許老天真的眷顧我，覺得我還能擁有一個家。”
蘇淺沫從未見過他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他又何嚐不是呢。
她能感覺到墨丘白的悲傷，埋沒在他那平淡無奇的表述中。
就算是麵無表情，像是闡述他人的故事。蘇淺沫還是隱約能感覺到，墨丘白的身世沒有想象的簡單。
兩人並肩走進屋內，望著他先行離去的背影，蘇淺沫若有所思。
“你回來了。”
墨司清的聲音將蘇淺沫的思緒拉回到現實，她側身扭過頭，發覺他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外公。”她笑臉相迎，幾步走他的身旁，順勢摟住他的胳膊。
“怎麽了？”墨司清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卻又不知哪有問題。
“這個點你還沒有吃飯吧，正好我可以大展身手，讓你嚐嚐我的廚藝。”蘇淺沫主動示好，想在墨司清麵前留下好印象。
“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想跟我做飯吃？”墨司清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品嚐自己孫女的手藝。
想想蘇淺沫剛到這，是一萬個不願意。
如今隨著時間推移，或許眼前這個小丫頭開始逐漸適應這裏的生活了。
墨司清想到這，頗為欣慰，覺得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並沒有錯。
“孩子，要不要我幫你去打下手？”外婆仍然是和藹可親，本著閑不住的性子，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孫女一同去廚房。
“外婆，你就老老實實坐在這跟外公看電視吧。”蘇淺沫連連搖頭，覺得沒有必要。
既然自己已經誇下海口要大展廚藝，那就不能作弊。
她索性一鼓作氣，把自己的看家本領都統統拿了出來，免得等會要遭到外公的無情嘲笑。
前後不過一集連續劇的時間，熱騰騰的飯菜香，飄散在整個大廳。
墨司清跟外婆幾乎是聞著味到餐廳。
“外婆，外公，你們快嚐嚐我的手藝。”蘇淺沫將最後一碗湯端到桌上，一個勁地給他們獻殷勤。
瞧著她前後來回忙碌，墨司清打從心底裏感動。
親人之間哪有什麽隔夜仇，之前就算鬧得再不愉快，如今他們還是能做到這，吃到孫女做的飯菜。
一家人其樂融融，多好。
這是墨司清的願望，也是外婆的願望。
“你知道，為什麽會突然把你帶回來嗎？”墨司清正了正臉色，覺得有必要跟蘇淺沫解釋。
起初蘇淺沫被強行帶到這裏，他本不願多說，任由這個丫頭鬧一陣子，就過去了。
不過，現在他完全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我……算是半知半解吧。”她承認一開始，自己的確對墨司清抱有怨氣。
可隨後，她試圖冷靜下來，好好思考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能感受到外公的好意。
“段澄宇那個臭小子想要背著我害你，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你周全。”墨司清一提起段澄宇，整張臉拉得老長，渾身散發著怒意。
雖說段澄宇表麵上是客客氣氣，沒有當著他的麵跟他造反。
然而實際上，那臭小子一肚子壞水，他知根知底。
所以，在那樣的處境下，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抉擇，才能把那攤子收拾完整。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那天去紅河那，段澄宇那副態度，就知道他不懷好意了。”蘇淺沫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拋開那些外界的聲音，她可以瀟灑地活著。
她心裏很清楚，逃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這樣平穩的生活，不可能就此延續下去。
“嗯……我之前聽外婆說過，墨丘白並不是我們墨家的人。那他到底是……”蘇淺沫由此引出關於墨丘白的話題，這樣不動聲色地詢問，才不會引起墨司清的懷疑。
墨司清以為蘇淺沫開始對墨丘白感到興趣，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他本就有意想要撮合這兩個人，要是能夠心想事成，那他這一輩子就不會死不瞑目了。
“那個孩子說實話，也是怪可憐的。”外婆重重地歎了口氣，自顧自地放下了碗筷。
“他之前跟我說他是個孤兒，跟阿冉在街頭流浪，無意間被外公帶過去。”蘇淺沫把自己所得知的，跟外婆分享。
她並不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唯有通過眼前這兩位老人，才能將過往的種種，一一攤開。
“他，是池家的棄子。”外婆猶豫片刻，還是跟蘇淺沫袒露，埋藏在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