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搶救

蘇淺沫睜開眼睛,看到麵前池淺滿是擔憂的臉,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池淺,大聲哭了出來。所有的恐懼,所有的慌亂,全部隨著眼淚流了出來。

池淺看著這樣的蘇淺沫不禁一陣心疼,摟住她濕冷的身子,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乖,都過去了。”

“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這樣了。”

蘇淺沫將下巴墊在池淺頸窩上,哭著道:“池淺抱緊我。”

身子從未如此貼近過,池淺能夠感受到刺骨的寒涼,一點點滲進他的身體。他抱得更緊,想要帶給蘇淺沫更多的溫暖。

池淺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抬手想要替她理一下頭發,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淺沫!”池淺大驚,急忙去看蘇淺沫的身體,試圖找到她傷到了哪裏:“淺沫你哪裏不舒服?剛剛是不是撞到哪兒了?”

一個猜測出現在他腦海之中,池淺猛地搖頭,想要將這個想法趕出腦海。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淺沫吉人自有天相,怎麽可能會這樣就傷了孩子。

蘇淺沫的氣息越來越弱:“撞到了……礁石。”

礁石!

池淺隻覺自己的心好似被人用力揪住了一樣,一時間喘不過氣來。

蘇淺沫哭的聲音漸漸變小,最後變得難以分辨。

池淺聽到她輕得宛如泡沫般的話語:“池淺,我的孩子……”

“肚子……好疼。”

池淺晃了晃懷裏意識模糊的人兒,柔聲道:“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淺沫乖,別擔心,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說著,池淺站起身,抱著蘇淺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一路驅車朝距離最近的一家醫院趕去。

蘇淺沫已經陷入了昏迷,但是一雙瘦弱的手卻緊緊抓著池淺的衣服,宛如樹袋熊般掛在池淺身上,不肯鬆開手。

“池總。”旁邊的司機忍不住叮囑道:“超速太多了,怕是會有危險。”

“閉嘴!”池淺扭過頭,原本晶亮的眼睛中,帶上了無數紅色血絲,顯得有些猙獰:“別吵了淺沫睡覺。”

司機皺緊了眉頭:“萬一出了交通事故,那不是就得不償失了嗎?”

池淺沒有理會,反而又一次加速。好在一路安全抵達了醫院,他甩開門,將蘇淺沫送進了搶救室。

“請問你是病人家屬嗎?”一個醫生問道。

“對,我是。”池淺抬起頭看著那個醫生:“她怎麽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孩子……啊不,隻要她沒事就好。”

醫生溫和地一笑,安慰道:“你別緊張,我就是出來問一下而已,病人目前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池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過度的緊張讓他無法正常思考,很難有人會把他現在的樣子和那個叱吒風雲的池總聯係在一起。

他在搶救室外來回踱著步,時不時抬起手腕看著時間,此刻的每一秒鍾都格外地難捱。

先前和蘇淺沫相處的每一幕都重現在他眼前,所有的笑語歡聲,無一不在刺痛他的神經。麵對這樣的蘇淺沫,他為什麽還會懷疑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她?

如果不是自己的疑心,他的淺沫現在也不會躺在搶救室裏吧。他應該把她安置好的,而不是找這個時機來考驗她。

想著,池淺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熱。

“淺沫,淺沫。”池淺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著:“一定不要有事啊,淺沫 你必須要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

如果重新來過,他會拋棄自己的所有計劃,隻為讓蘇淺沫好好的。

司機在旁邊看著,受他的感染,也有些動容。

看著門上的紅字,池淺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情緒,輕聲喃喃道:“淺沫,隻要你好好的,孩子出生後,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的。”

“視如己出,絕不食言。”

格外小聲的話語,比任何一次起誓都要平靜寡淡,但是,卻被任何一次起誓都有力度。

這樣的誓言,他永遠不會辜負。

老爺子姍姍來遲,好似根本不在乎一般,找了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良久,道:“池淺,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家了吧。”

池淺看了他一眼:“要回去您自己回去,我在這裏陪著淺沫。”

“我不守在這裏,不會安心。”

聽這回答,老爺子一陣窩火,索性別過了頭,不再理會他。

池淺來回踱步的頻率越來越快,晃得老爺子心裏越來越不快,終於是皺起了眉,忍不住出聲道:“池淺,安安穩穩坐著不行嗎?”

他很看不慣池淺這樣的行徑。這樣的池淺明顯比之前多了一個弱點,而且是一個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女孩子。

這顯然是對池淺不利的。

池淺看了他一眼,而後扭過頭,沒有理會他。

既然已經判定了氣場不合,他就不會再在上麵花費太長的時間。

“池淺!”老爺子的聲音更重了一分:“我說話你沒有聽見嗎?”

為了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女人就這麽失魂落魄,簡直是不可理喻!老爺子盯著池淺,已經染上了薄怒。

池淺蹙起了眉頭,微啟雙唇,卻沒有說出什麽來。現在,蘇淺沫的安危才是要緊的事,他沒心情和老爺子發生不必要的口角。

依著老爺子的意思,池淺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靜靜等著搶救室的門打開。

老爺子的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身上,看著他糾纏在一起的雙手,悶了一口氣。

然而池淺是無法注意到他的目光的,他的注意力全部交給了搶救室門上亮著的紅燈。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睜到有些酸疼。

紅燈滅了下去,醫院外,太陽漸漸升起,已經過了一夜。

搶救室的門被打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池淺的眼眸間閃過一道亮光,飛快起身衝了過去,攔在打頭出來的那個醫生麵前。

“醫生醫生,淺沫她怎麽樣了?”

熬了一夜,眼裏的紅血絲說盡了憔悴。縱使醫生早已見慣了這樣的病人家屬,此刻也不免心中一緊。

老爺子睜開眼,隻覺胸中有什麽情緒在翻湧。

這個名叫蘇淺沫的女人,必須要除去。他不能再放任她這麽影響池淺了,池淺不該被她牽絆住。

無論是情緒,還是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