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市的飲食休閑文化極為發達,洋酒銷售量在亞洲一直高居第一,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勞得歸功於位於海濱路一帶的林立的酒吧。維特市的海濱路相當於香港的蘭桂坊,東京的六本木,北京的三裏屯,台北的雙城街,上海的衡山路,皆是有名的酒吧區。

這裏還有一個維特市最大的海濱生活廣場,廣場附近親一色的酒吧茶社。而作為維特市最有名的音樂酒吧之一的精靈酒吧,便坐落在海濱生活廣場旁的萬佳大廈的三樓。

精靈酒吧的感覺像港劇或歐洲文藝片中醫生、律師常去的高級酒吧,有格調,很精致。尤其是沙發很舒服,軟綿綿的,一坐一晚上根本不想起來。精靈酒吧不是很大,估計能容納三百來人,大體分為三個部分:歌廳、酒吧和陽台。兩道玻璃門把歌廳和酒吧隔開,這兩處各有一個吧台。寬敞的陽台上有二十來套雅致的露天桌椅,海風輕送,拂得遮陽傘微微顫栗,在這兒還可以看見遠處的沙灘和大海。精靈酒吧一進門就是歌廳,小小的舞台,燈光閃爍,音樂震撼;靜吧的氣氛適合聊天,環境安靜,燈光柔和;陽台上的空氣比較清新,喝了酒可以來這裏吹吹海風,遠眺碧海藍天。

謝少塵與刀疤到時,酒吧由於生意太好,已沒有多少空位。被服務生引到一桌坐下,謝少塵點了一瓶長城幹紅,一盤烤兔,一盤油榨花生米,又問服務生道:“許穎今晚來麽?”

服務生笑了:“你們是專門來聽許穎唱歌的吧,她每周來酒吧裏兩次,今晚恰恰要來,大概還要等一會兒吧,應該是10點左右!”

刀疤問道:“怎麽,她很有名麽?”

服務生道:“那當然了,咦,你不知道麽,她雖然還是個大二學生,但已是全國pub歌手圈裏的名人了,有人還專程從北京香港過來聽她唱歌呢!她等會來唱三首歌,唱完就走,水都不會喝一杯的,酒就甭想了,這是她一向的規矩。”言下顯然是在提醒謝少塵與刀疤。

服務生一離開,刀疤便倒在了沙發上道:“塵哥,看來人家架子還不小啊,有難度,嘖嘖!”

謝少塵不理他,自己在高腳酒杯裏斟上紅酒,將杯子在鼻下輕輕搖了搖,緩緩吸了一口氣,又將杯口遞到唇邊,紅豔如血的**順著杯壁緩緩滑進了他的嘴裏。

刀疤環顧四周,又道:“說真的,我挺不習慣這樣的地方,連個陪酒的小姐都沒有,還不如紅花街上的那些酒吧自在!”

謝少塵橫了他一眼道:“這是音樂吧,不是窯子!”

刀疤一聳肩:“要我跟周圍那些人學斯文,我可不行,我寧願去窯子!”

他眼睛瞥見陽台外一張桌子前獨坐了一個容貌皎好的女子,嘿嘿一笑道:“塵哥,你慢慢等你的仙女兒吧,我交流交流感情去!”

謝少塵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女子,心下會意,微笑著點了點頭。刀疤立馬樂嗬嗬的端起一杯紅酒朝陽台外去了。

謝少塵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舞台上,剛才表演小提琴獨奏的mm已經下去了,現在上來一個中年大叔,看樣子也是酒吧的簽約歌手。他信誓旦旦的誇口自己是中華歌庫,要大家放開膽子點歌。

謝少塵將恰巧路過的服務生叫住,在他盤子裏放了一百塊,指了指台上的中年大叔道:“我點張含韻的《酸酸甜甜就是我》”。

服務生尷尬的看了看謝少塵,又看了看台上的中年大叔,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上去說了。謝少塵故意說得很大聲,周圍的人包括台上的中年大叔都聽到了他說的話,想著要一個彪形中年大漢去學一個小妹妹嗲聲嗲氣唱歌,都哄笑起來。

中年大叔確實有貨,雖也頗尷尬,但一曲“耳朵裏塞著小喇叭,躲在被窩裏看漫畫……”也唱出了與原唱迥異的味道,沒有一絲的嗲,反倒是豪氣衝天,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在唱《回到拉薩》,博得了滿堂彩。

中年大叔接著又唱了五首台下點唱的歌,然後下台了,上來一個服務生道:“現在有請我們的許穎小姐為大家演唱!”

台下立刻安靜了下來,聽眾區光線微暗,燈光都打到了舞台上。靜吧裏麵好些人走了出來,站在歌廳裏麵,靜靜等待著。

“誰呀,這麽有譜!”謝少塵隔壁一桌的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嘀咕道,聲音像是外地人。周圍人都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不過見到他身邊兩位體格健壯的保鏢時,都乖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一個身影從陰影處跳上了舞台,是一個一身簡單運動衫,腳蹬一雙球鞋的高個兒女孩兒,臉上完全沒有一絲化妝過的痕跡,素麵朝天,披肩長發甚至有些淩亂,但這些卻都絲毫掩飾不了她那美麗而又極富西方味道的精致臉孔。身材在緊身運動衫的烘托下,讓謝少塵不由咽了一口口水:筆直修長的雙腿,細細的小蠻腰,高挺的胸部,散發出濃烈媚惑的女人味。

許穎上來後,不鹹不淡的報了個歌名,便開始唱起來。是首西班牙語歌,謝少塵之前也從未聽過,實際上他聽過的還能記住歌名的歌相當少。

說也奇怪,許穎唱歌之時幾乎就沒有看過台下觀眾一眼,隻是自個兒唱自己的,而台下之人能聽懂西班牙語的想來也沒幾個,但許穎一開口,嘈雜的歌廳裏便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了。那有若天籟一般的聲音有若一汪清泉一樣在廳內緩緩流淌著,而這汪清泉中仿佛又承載了太多的東西:挫折、夢想、努力、失落……一切的一切,恍如一杯苦咖啡一般,讓人無限回味。

歌聲滑落,吧裏沉默了約莫七八秒,方才響起熱烈的掌聲,仿佛一股熱風刮過一片冰涼的湖麵。三曲唱盡時,謝少塵才赫然發現歌廳裏座無虛席不說,座與座之間也站滿了人,有的還是從隔壁酒吧過來的。

“這女的唱得還真不賴嘛,人也長得俊,應該是個學生妹,去把她叫來!”胖子對一個保鏢道。

那保鏢聞言,到了舞台邊,迎上走下台正要離開的許穎,說了幾句,又用手指了指胖子這邊,胖子臉上肥肉堆了一個頗為**邪的笑容,朝許穎揮了揮手。許穎臉色立刻變得冷冰冰的,恰巧一個服務生上前攔住了保鏢,許穎一言不發的便從後台離開了。

胖子的笑容一下有如凍僵一般,鼻子哼的一聲,站了起來,抬腿便欲去追。但剛他一邁腿,他便被後麵上來的謝少塵用肩頭撞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你找死啊!”胖子怒吼道,身邊的保鏢回頭迎上了謝少塵,冷冷瞪視著他,兩人相距不過一尺,隻等胖子一聲令下便大打出手。周圍之人見勢不妙,一下閃出了一塊空地。

“你們幹什麽,想在我的酒吧鬧事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隻見一穿的仿佛mv裏重金屬搖滾歌手的長發男子走了過來,後麵跟著四名身高馬大的保安。長發男子約莫三十歲模樣,渾身散發出一種懾人氣勢,那派頭像足了香港電影裏張耀揚主演的那些黑幫老大,謝少塵在紅花街“閱人無數”,卻也沒見過這等人物。

“我是精靈酒吧的老板,你們能捧我的場子我很高興,這裏歡迎來欣賞音樂的,但若是想鬧事的話,那就別怪我張毅不客氣!”

“毅哥,一場誤會,剛才這位先生自己不小心差點摔了一跤而已!”謝少塵道。

胖子怒氣未消:“誤會你媽,剛才不是你在我後麵撞一下我會差點摔倒!”

謝少塵臉上的笑容有若遭遇了颶風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冷冷的看著胖子:“我媽生下我來就死了,我都不知道她是誰,你要跟她有誤會恐怕是見鬼了!”

剛才那個服務生走到張毅身邊,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順帶瞟了胖子幾眼。張毅待服務生一說完,便看著胖子道:“先生,不好意思,你們的事情我沒興趣插手,但我還有其他客人,我不希望你們影響他們,給我個麵子!”說著一抬手朝向酒吧門口,意思非常明顯了。其他幾個保安則將胖子與兩個保鏢圍在了中間,虎視眈眈。

胖子見彼眾我寡,冷冷看了謝少塵一眼,扔下幾張大鈔在桌上,拂袖而去。其他人見沒好戲看,也便散開了。

“謝謝毅哥了,我叫謝少塵,住紅花街!”謝少塵伸出了右手。

“紅花街!”張毅笑了,伸出手來,謝少塵隻覺他的手掌非常寬大,厚實,指上布滿了許多老繭,卻不知從何而來。(謝少塵對有關音樂的東西所知不多,不知道彈吉他貝司極易在手指上留下老繭)

“以後常過來玩,不過別騷擾我的客人!”張毅笑了笑,轉身走了。

謝少塵見剛才刀疤竟然沒有過來,便朝陽台望去,哪裏還見得到他,那個靚女也消失無蹤影了。

謝少塵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見色忘義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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