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初涼, 有風吹動著樹林,湖水泛起波紋一層又一層的向外擴散,輕打著岸邊, 又很快的被岸邊吞噬,包裹住。

岸邊有幾個保安出來透氣, 一人一根煙, 猩紅的光亮在黑暗中亮起,很快一股子煙草的味道在林間蔓延開了。

吳阮下午剛離開, 晚上的時候這些保安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這也正好,給了周逢秋機會。

他熟練的從圍牆翻進來,穿過湖岸後掩身在一棵樹後麵, 他遮掩住手機屏幕散發出來的光亮, 撥通了顧寧玖的電話。

手機響了兩聲就被顧寧玖接了起來:“喂。”

她的聲音很小,像是怕被別人發現一樣。

“顧乖乖,你現在身體怎麽樣,能跑嗎?”

石陶在門口接應,他也不好帶人強闖, 隻能想辦法讓顧寧玖自己從裏麵跑出來。

周逢秋的聲音壓得很低, 似乎是怕驚動那些保安, 有些低啞的聲音透著些難以壓製的急切,在顧寧玖耳畔炸開,她翻身下床,從窗邊往外看去,卻隻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絲毫看不到人影。

“你是在外麵嗎?”

“嗯。”周逢秋道, “我進不去, 也不好帶人硬闖, 你的身體怎麽樣,能高強度的運動嗎?”

“我能!”

顧寧玖的聲音猝然拔高,卻又在下一秒清醒過來,繼續壓著聲音道:“我可以的,我得怎麽樣才能出去?”

她的房門還被鎖著,窗子上也有著結實的防盜網,兩個人明明離得不遠,中間的距離卻好似王母娘娘隨手劃下的一道銀河,咫尺天涯。

剛剛她那句‘我能’似乎驚動了陳嬸,很快陳嬸過來敲門:“怎麽了?”

顧寧玖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貼身藏好以後貼進門道:“我想洗澡。”

陳嬸很快的打開了門,露出一抹為難的笑:“小顧總,你這大病初愈的哪經得起洗澡呢,現在天這麽涼,再病了可怎麽辦,不如等我明天問過醫生,確認好你的身體情況後咱再洗?”

顧寧玖這幾天的折騰也瘦了很多,臉頰上的肉不見蹤影,越發襯得她那雙水潤的眸子顯眼,眼下那雙眼睛裏沒有什麽情緒,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陳嬸,讓她心生了幾分怯意。

人家那是親母女,肯定沒有隔夜仇,等兩個人矛盾化解以後倒黴的說不定是她,再說了,外麵那麽多人守著,這姑娘看起來就是孱弱的,應該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她這樣想著,隨後露出一抹笑容:“不過也確實該洗洗了,這房間裏條件差,沒有浴室,你的行李也都在三樓,要不我帶你去三樓洗?”

顧寧玖眼中明顯一亮,卻又很快壓抑住了:“謝謝你陳嬸,這湖邊太潮了,我晚上不洗個澡真的睡不著。”

“是是是,都已經九月中了怎麽還這麽熱,北城今年的這個秋老虎真嚇人啊……”

顧寧玖一邊跟陳嬸閑聊,一邊踏出了房門,這是她被帶到這個小樓裏第一次見到這個地方的全貌。

上次被帶上三樓的時候,她沒有那個閑心去打量這的裝潢,這次卻是要好好看一看,看看周遭的地形究竟如何。

這幢小樓的占地麵積不小,一樓除了她和吳阮的那個房間外,有一個大大的客廳,客廳裏沒有什麽家具,隻有牆上掛著的一幅幅的畫,那些畫色彩鮮豔,形狀扭曲,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有些瘮人。

陳嬸快走了兩步,似乎也是對那些畫有些畏懼,直接把她帶到了電梯處,進入溫暖明亮的電梯後,她才放鬆了下來:“哎呀,還是有光的地方好啊。”

她這隨口說的一句話倒給顧寧玖提供了個思路,她摸了一下腰間還帶著燙意的手機,心下有了謀算,一言不發的盯著逐漸上升的樓層。

電梯在三樓停了下來。

入眼處盡是明亮,比那一樓處處掛著充滿著後現代風格的畫來說,最起碼看起來像是個人住的地方,顧寧玖一邊跟著陳嬸進臥室,一邊打量著周遭。

進了臥室,她敲碎的那扇玻璃窗還那樣大咧咧的散落在周圍,她的行李箱原封不動的和她的大提琴待在一起,顧寧玖在陳嬸的注視下打開行李箱隨意的挑了幾件衣服,正要進浴室的時候被陳嬸叫住。

“小顧總,你晚上穿這些睡覺?”

她指的是顧寧玖手裏那套灰色的短袖和運動褲。

顧寧玖點點頭以後回答她:“是的,我習慣穿這些。”

陳嬸嘟囔了一句什麽她沒聽清,也無暇顧及,假裝鎮定的推開門走進浴室,趁著往浴缸裏放水的功夫給周逢秋發了條短信:【我到三樓了,三樓的浴室有個窗戶,不太大。】

蹲在樹林裏喂了一會蚊子的周逢秋接到消息以後調出前天用無人機拍下的小樓構造,但他不確定顧寧玖是在哪個房間,回複過去:【你拍個外麵的照片我看看。】

顧寧玖發來照片,漆黑一片,林子裏沒有燈,隻能看到湖水中倒影著天上的明月。

快要中秋了。

周逢秋沒忍住揉了揉眉心,扶著蹲的有點半麻的腿站了起來,等那惱人的感覺消退後,他才在林間走動了起來。

避著人繞著林子走了一圈,眯著眼睛看了會這幢小樓,他本來就有一點近視,平時不上節目的時候會帶一個框架眼鏡,遮住他眼中若隱若現的鋒芒。

可他這幾天住在酒店,眼鏡也沒帶,現在隻能用他那雙好看卻不好用的眼睛找尋著顧寧玖的方位。

林子間光暗,他要一邊找著方位一邊注意腳下,難免動作就大了一點,正好讓一個跑出來偷懶抽煙的保安撞了個正著:“誰在那?”

超強光的手電筒直直的照了過來,周逢秋下意識遮住眼,他卻一覽無餘的暴露在強光下。

“什麽人?這裏是私人住宅知不知道?”

那保安反應很機敏,緊接著就開始對著對講機叫人:“隊長隊長,我這裏發現了不明人員進入。”

周逢秋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沒有什麽溫度的笑容,他用手擋住眼睛,下半張臉在強光的照射下格外棱角分明,長睫垂下,他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顧寧玖的電話:“準備好荒野大逃生了嗎?”

顧寧玖一愣,看著磨砂玻璃外的光源閃爍,便知道周逢秋被發現了,她推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沉聲道:“可以。”

門口的陳嬸還在勸她:“小顧總,湖邊水涼可別泡太久。”

顧寧玖起身換好那套方便行動的運動服,故意把水撩動起來,應了陳嬸那聲勸:“好,我知道了。”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顧寧玖把窗戶打的很開,讓湖風直愣愣的吹了進來,她把頭發用發繩紮成一個丸子頭,然後往外揮了揮手。

“你看到我揮手了嗎?”顧寧玖問。

周逢秋被手電照的還睜不開眼:“沒有,沒關係,你先玩一會,我陪哥幾個玩一會。”

說完這句話,他就掛了電話。

保安隊長趕了過來,問最先發現周逢秋的那個保安:“怎麽回事?”

“這小子半夜摸了進來,被我逮了個正著。”

保安隊長轉而看向周逢秋,在注意到他還在用手擋著眼睛的時候拍了拍最開始的那個保安,讓他把手電滅了。

“這裏是私人住宅,你闖進來幹什麽?”

保安隊長是個中年男人,說起話來有點不怒自威,他凝著眉頭帶著其他人把周逢秋圍住:“你抓緊時間離開,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這些保安裏有不少年輕的刺頭,早就耐不住一直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著了,有點躍躍欲試的主動請纓:“隊長,跟他廢話什麽,直接打出去好了。”

這人也是個橫的,沒等隊長同意,伸手就要把周逢秋按倒在地,卻被周逢秋反手躲過,一腳踹在了那個冒頭的保安身上,那保安吃痛,忍不住嘶了一聲:“你擅闖別人家還有理了是不是,隊長,今天說什麽都不好使,我就是要揍他!”

這些安保公司的人除了幾個隊長組長的稍微年紀大一點,成熟穩重鎮場子,剩下的全是一些二十幾歲的青年,有的連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有接受完就已經開始混社會,平時就十分難管。

那個刺頭保安大喊一聲,抽出腰間的甩棍就砸了過去,保安隊長想攔壓根沒攔住:“你幹什麽!”

林間的動靜終於驚動了樓上的人,陳嬸從窗戶口探了個頭,看到樓下穿熒光色馬甲的保安圍成一團,中間站著另外一道陌生的身影與之對峙,她親眼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輕而易舉的製服了向他發難的保安,還抽空往那破碎的玻璃處看了一眼。

周逢秋確認了顧寧玖的位置。

他製服了那個刺頭保安後奪過了他手裏的甩棍,看了那保安隊長一眼:“你知道裏麵關的是誰嗎?”

保安隊長沒有直接回答他:“我拿了工資就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其他事情我不關心。”

這句話堵住了周逢秋後麵想說的話,他突然笑了一下,轉身就跑:“那就先把我抓住吧。”

他們有十幾個人呢,這個時候不跑才是傻子。

被周逢秋按在了地上的那個刺頭揉了揉身上被打疼的地方遲疑道:“隊長這……”

“追,吳總沒回來,不能讓人把樓上的人帶走。”

確認了顧寧玖所在的位置就好辦多了,周逢秋奔走在林間,常年跳舞讓他的體質很好,輕易地就把那群保安甩在了後麵,他甚至可以一邊在林中跑著一邊跟顧寧玖打電話。

“喂,怎麽了,我剛剛聽到了好大的動靜。”顧寧玖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在接通電話後直接問道。

“沒事,就是被看到了。”

顧寧玖:“……”

“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周逢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安保和自己的距離,判斷自己還能說多少話後道:“在夜跑。”

“周逢秋!”

“好吧好吧,他們在追我,我正在跑,我知道你的位置在哪了,你可以順著窗戶爬下來,外麵有一小塊空地,順著排水管道,你可以到樹上,接著你就可以下來了。”

顧寧玖聽著他說的探頭往外看了一眼,不大的窗戶應該隻能通過一個人,確實有一小塊突出的地方,可以供她站腳。

正巧有一顆比較粗的樹在離排水管道比較近的地方,夜風吹動著樹冠,發出沙沙的聲響。

顧寧玖卻不由的抿了抿唇:“我有點害怕。”

跳湖的那天晚上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敢直接蹦下去,到了今天,體會到那種失重感以後她莫名的開始恐懼。

恐懼那種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由自己掌控的感覺。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很快又想起呼呼的風聲和喘息聲,身後的保安還在叫嚷著讓周逢秋停下,周逢秋卻繞到了小樓的另外一端,站到了樓下,抬頭看著顧寧玖,一字一句道:“顧乖乖,你得自己試著走出來。”

吳阮給她築起了一座高塔把她鎖了起來,英勇的公主會自己逃離高塔,完成拯救自己的任務,她試過一次,被冰涼的湖水嚇壞了,但她還是再試一次。

隻有克服所有的恐懼以後,公主才不會懼怕高塔,才不會懼怕建造高塔的人。

周逢秋的聲音很清晰,被夜風吹起,落到了顧寧玖的耳畔:“我在這裏等你,你自己走出來好不好?”

月亮的光輝撒向人間,落在了周逢秋身上,撫平他所有的戾氣,他很平和的站在那對著電話輕聲勸慰,勸著被關起來的公主重新去觸碰勇氣。

顧寧玖卻突然掉起了眼淚,她露出的那雙晶潤的眼中布滿繁星,一顆顆的落入凡間。

“周逢秋,我真的害怕。”

“我知道。”

“上次我跳湖的時候太冷了,我跳下去的時候在想我會不會就這樣死了,湖水很涼,沒有人能救我,我逃不出去。”

“你可以的,顧乖乖,你可以逃出去,葉晏晏還在等你,外公外婆也在等你,你的微博粉絲已經破了千萬,有很多人在愛你,你是國內最有名的大提琴家,你會有一片大好的人生,顧乖乖,你要自己走出來。”

她不能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顧寧玖哭的更凶了,眼淚不要錢的在掉。

周逢秋狠了狠心,說道:“你不能依靠我,你要依靠你自己。”

說完這句話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耽擱了這一會,那群保安追了上來,被周逢秋按在地上的那個保安趁機繞後,他拿了另外一根甩棍,手上沒有留情,直接打在了周逢秋的後背。

落在顧寧玖眼中,成了慢動作,那個棍子以極慢的速度掄在周逢秋的後背,他一時不察,被打了個踉蹌。

精致的五官下意識的蹙起,還沒來得及反應,其他保安一擁而上。

顧寧玖有一瞬間的發懵,打在周逢秋後背的那一棍敲碎了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懼。

去他的害怕不害怕,三樓而已,直接跳下去又不會死。

那邊的周逢秋已經放倒了三個人,他係統的學過散打,比一些保安的伸手要好,除了第一棍子沒想到以外,後麵的那些保安基本上近不了他的身,反倒被他用巧勁敲擊麻筋放到在地。

“小周總,還沒洗好嗎?都快一個小時了。”

陳嬸已經開始砸門了,顧寧玖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穩穩的站在那塊突出的平台上,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按周逢秋教她的那樣往下爬,她抓著排水管,一點一點的順著下去,當腳觸碰到樹枝的時候,心裏才有了底。

周逢秋那邊的戰況挺激烈的,他一個人對抗十幾個保安,偏偏還挺遊刃有餘,除了最開始那一悶棍讓他忍不住咳嗽以外,其他的時候都是他穩穩的占據上風,保安隊長在一旁看了會,忍不住咬牙:“別打了!”

沒有人聽他的。

直到周逢秋把所有人都放倒以後,就剩下保安隊長和他還站著。

當然了,後半段他也沒占到什麽好處,體力在下降後躲不開其他人的動作,不可避免的吃了幾拳,他疼的呲牙咧嘴的。

“被關起來的是我女朋友,大哥,你說我該不該來救她?”

保安隊長的麵色很冷,看了眼倒在地上呻-吟的其他保安,隻覺得額角的青筋突突亂跳,恨不得時間倒回到剛剛看到周逢秋的那刻,他一定會假裝看不到直接略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己帶了十幾個人都討不了好。

“我不關心那些。”保安隊長再次強調,“我的雇主給我下達指令說任何人都不準帶走樓裏的人,”

周逢秋挑了挑眉:“那現在呢?”

響起還在家裏獨自等待的女兒,看了眼躺在地上嗷嗷亂叫的其他同事,保安隊長很會審時度勢:“我自己躺下吧。”

在躺下前,保安隊長想起了什麽,補了一句:“你好像有點眼熟。”

周逢秋突然笑出了聲。

他揉了揉被打疼的臉和後背,邊笑著邊往顧寧玖那走去,然後就看到了被困在了樹上下不來的顧寧玖。

小姑娘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可憐兮兮的蹲在樹上,一副想下又不敢下的樣子。

勇氣這個東西往往都是一鼓作氣,再而竭的,數被風吹動時,她隻能抱著樹枝不鬆手。

周逢秋站在樹下抬頭望她,張開手臂:“跳下來吧,我接著你。”

“我害怕。”

“別怕。”

顧寧玖閉上了眼睛,她相信周逢秋會接住她。

熟悉的,久違的柑橘氣息撲麵而來,兩人都摔倒在地,周逢秋躺在地下當了肉墊,扯到了他後背的傷,忍不住‘嘶’了一聲。

顧寧玖正要爬起,卻被他攬了回去:“顧乖乖,恭喜你,自由了。”

兩人相擁在一起,在月光下,在秋風中,女孩捧起躺倒在地男人的麵龐,眼中滿是孺慕和懷念,她在男人的頭上落下一吻,重複了他的話:“是的,我自由了。”

困了她二十三年的枷鎖被掙斷,她或許可以坦然的麵對自己不是因為愛而出生的小孩。

在炎炎夏日裏遇到的一隻大熊壓倒在了她的身上,直至今日,一切翻轉,她亞倒在了大熊身上。

“你的背疼嗎?”

“疼。”

“那我們起來去醫院吧,咱倆住一間病房,我還沒好呢。”

“這麽離不開我啊,住院都要跟我在一起。”

“嗯,離不開,咱倆大概就是命中注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嘁,你好酸啊。”

“你騙我跳下來的時候說的還酸呢!”

“……”

林子間的談話聲漸漸弱了下去,顧寧玖把頭靠近了周逢秋心髒的地方,眼底有些發酸:“周逢秋,謝謝你。”

“謝什麽?”

謝你肆無忌憚的偏愛,謝你給我勇氣,謝你願意陪著我,謝你在我缺失了一份愛的時候給我補上了另外一份。

“反正就是想謝。”

周逢秋摟緊了她:“顧乖乖,我沒那麽好。”

“我知道,我也沒那麽好。”

我們都不完美,卻也是這種不完美才能慢慢走下去,他們的故事從夏天講到了秋天,在月亮最圓的那天以前畫上了一個圓點。

肆意張狂的少年遇到了命定的山百合,乖巧的女孩學著叛逆灑脫,一切都變了,卻又什麽都沒變,純粹的少年少女在炙熱的夏日懂得了愛是什麽,勇敢相愛,勇敢在一起。

仿佛擁有彼此,萬事可平。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大概還會有長長的番外。

推一波新文,可以先收藏預收喲~

《穿進救贖文以後我擺爛了》

文案:

顧南歲穿書了,穿進某江最紅的一本娛樂圈婚戀文中。

在這本書裏,女主有一個白月光,年少自殺,成為了她跟男主之間所有矛盾的根源。

綁定顧南歲的係統告訴她,她的任務就是挽救自殺的白月光,讓男女主順利的happyending。

卻被顧南歲素質三連:

憑什麽?

愛死不死。

要死死遠一點。

她不是什麽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對別人放棄生命的舉動她一向是尊重祝福。

係統威脅她:如果不救下白月光,那麽她立刻就會自爆。

顧南歲徹底擺爛:死吧,現在就跟我一起死

係統:……

高於三維世界的存在差點發帖求助:宿主擺爛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

可在顧南歲見到周遲焱以後,她卻控製不住的衝上去為他擋了刀。

削蘋果的刀柄被握在周遲焱手裏,刀尖卻被顧南歲抓住。

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少女疼的呲牙咧嘴。

嘴裏不停的罵罵咧咧,還順手把血抹在了少年純白的T恤上。

周遲焱:“???”

見多識廣的係統瑟瑟發抖:宿主,他就是削個蘋果,你衝上去幹什麽?

顧南歲痛的眼淚直流,在心裏暗罵:我他媽怎麽知道,看到他拿刀我就這樣幹了。

周遲焱看著流淚的顧南歲,陰鬱的心情好了一點。

好像他的存在意義不是隻當一個炮灰?

**

在周遲焱自殺的二周目裏,顧南歲親眼目睹他手腕流著血躺在浴缸裏。

這是這個世界第四次重啟,盡管顧南歲沒有了記憶,卻依舊保持著本能。

就像一個雨夜巷中,少年從天而降,幫她擋住了歹徒的那一刀。

從此,一個女孩活下去的意義成為了拯救。

還有一個現言:

《別討厭我》

1.海城人盡皆知,知漫集團的老總紀南堯白手起家,雷厲風行,清冷矜貴,坐擁無數資產,一躍成為海城身價最高的新貴。

一張俊臉堪比娛樂圈最紅的小生,引得無數名媛千金對他趨之若鶩。

他卻秉持一貫清冷作風,真的被問急了,就揚起手上的戒指。

素圈閃閃發光,擋了不少撲上來的桃花。

隻是時間久了,大家始終沒有扒出來他的另一半是誰。

有膽大的問到他跟前,他卻當場變了臉色。

琥珀色的瞳孔閃著冷意,薄唇吐出來兩個字:“跑了。”

事後那人形容,紀總說那兩個字的時候,天之驕子竟然像喪家犬一樣可憐。

2.寧知然做夢都沒想到她還會跟紀南堯有牽連。

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上戀綜,直到第五位男嘉賓出場。

腦袋裏警鈴作響,沒控製住情緒在鏡頭底下掉頭就跑。

卻在下一刻被紀南堯堵在監控死角:“聽說你過得很慘?”

那男人嘴裏吐出來的話依舊不留情麵。

寧知然想跑,但處處都有攝像頭。

紀南堯挽了挽襯衫的袖子,

露出冷冷一笑:“沒關係,我不是男人,不用假裝討厭我。”

隨後他湊到她精巧的耳廓旁低聲道:

“當初你被我壓著趕稿的時候,可是一口一個狗的叫著呢。”

在特殊情況下相遇的兩個人還沒搞清楚節目組的尿性,避開了攝像頭不假,卻忘了關麥克風。

看直播的觀眾都炸了:

#什麽?紀南堯不是男人?#

#為什麽趕稿要被壓著?#

#霧草我好像嗑到了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

#字母圈歡迎二位!#

3.離開紀南堯的那天,海城下了很大的雨。

拎著行李箱走出別墅的那刻,寧知然沒有後悔過。

有童年陰影會產生應激反應的漫畫圈小甜餅太太是個冷豔美人X看起來是個工作狂也很毒舌骨子裏卻很溫柔的資本家是願意拯救平凡少女的王子。

不是救贖是治愈。

一本都市童話。

本文又名:

《是有一些炸了文學在裏麵的》

《我的編輯是條狗》

《簡單點,催稿的方式簡單點》

《狗,人類最忠誠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