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大學音樂學院內。

此時正值七月初,暑假,學校裏的人不多,林蔭街道上隻有幾個零零散散留校的學生在路邊走著。

學院北邊的琴房內隻有離得近一點才能聽到聲音,深厚悠遠的大提琴正在拉《四季-夏》,琴弓在琴弦上舞動,低沉的提琴聲從低到高,夏季的炙熱煩躁與窗外連綿不絕的蟬鳴,交織在一起……

依窗而作的女孩懷裏抱著棕色木質大提琴,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躍翻滾,琴房內很熱,少女額前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打濕,但她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世界中。

悶熱的風襲來,她的琴弓上下飛舞,風吹動了樹葉,也吹動了她披散下來的頭發。

白裙黑發,清新淡雅,小鹿眼清澈而專注,宛若山間悄然自開的山百合。

直到——

“臥槽!”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驚嚇到了在拉琴的顧寧玖,她琴弓一滑,琴房瞬間從高雅的音樂殿堂變成了鋸木頭現場。

“吱~”

“葉晏晏?”山百合開口,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慍怒,對上那雙小鹿眼卻沒什麽殺傷力。

躺在琴房地板上刷微博的女孩顧不得自己塌房,連忙坐起討饒:“好蠻蠻別生氣,生氣傷身體。”

“你快過來看,我又塌房了。”

又這個字就很妙。

天氣實在是炎熱,琴房的空調呼呼的吹著冷風也無法吹去心頭的煩躁,顧寧玖索性把琴放進琴盒,盤腿坐在葉晏晏身旁。

“這次又是你哪個哥哥?”

“你看。”

手機遞到跟前,顧寧玖接過來翻了一下。

八卦早知道:【姐妹們,某糊團繼抽煙喝酒室外吐痰隨地大小便,爆嫂子爆出軌後,又有人要爆孩子了,留個暗號:黑暗過後我們終將遇到那刻。】

“黎明?”

葉晏晏生無可戀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這段日子怎麽過的嗎?自打過了年關,這群崽種就一個個的給我爆雷,我他媽錢花的不少,這群崽種是怎麽對我的,氣死了!!”

比起剛過完年葉晏晏最喜歡的一個牆頭被拍到跟女孩開房後她拉著顧寧玖連喝了三天酒,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她甚至還能穩定情緒的轉發掛黑:

【每天蹲牆頭:沒實錘一律按黑子處理@黎明反黑組。】

反黑好像沒啥用,一些黑粉瞬間占領了她的評論。

【還沒指名道姓你們癢妹就跳出來認領,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家哥哥做的好事是吧。】

【癢妹有你了不起,內娛黑自家正主第一名。】

【笑死我了快來看腦殘粉!】

【沒實錘都認真是笑死個人,你其實是你對家的粉吧。】

【……】

“你心態還挺好。”顧寧玖把手機還了回去,起身把琴裝了回去,然後背起琴,“你就沒考慮過用這個勁幹點別的?”

她這麽好的心態,不去造福社會真的可惜了。

葉晏晏亦步亦趨的跟著:“那我能怎麽辦呢?這破團現在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真要是脫粉,我花的那麽多錢我還心疼,要是不脫粉,這群崽種還在我的爆炸的邊緣反複橫跳。”

顧寧玖不懂追星人的苦惱,也並不是很想懂。

但她眼睜睜的看著葉晏晏是怎麽從一個情緒穩定,每天隻負責打打榜,送送禮物,必要的時候讓家裏安排一下代言拍攝的富婆,變成現在這個每天嘴裏罵著崽種的暴躁女人。

剛入坑時,葉晏晏是明豔大方的小仙女,團要解散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爹媽都不想認的瘋婆子了。

“顧蠻蠻顧蠻蠻~”葉晏晏扯著顧寧玖的胳膊撒嬌,“你說我該怎麽辦?”

“換個團粉吧。”

顧寧玖回頭抿唇一笑,溫溫軟軟的,她拂開葉晏晏的手,拿過空調遙控器關了空調。

空調停止工作,琴房內安靜了下來。

“要是曙光不解散,誰他媽狗二代團!”

顧寧玖接過話:“要是曙光不解散,說不定比現在爆雷爆的還慘。”

葉晏晏更暴躁了:“這群愛豆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偶像守則啊,氣死我了!”

她壓根不敢想,如果是曙光爆雷的話,她會不會在門口找個樹杈直接吊死算了。

確認好所有的電器都關了,沒有留下紕漏後,顧寧玖把葉晏晏從琴房拉了出來,鎖上了琴房的門。

悶熱的空氣像是粘膩的**一般纏繞在了兩人身上,葉晏晏這才反應過來:“你不練了?你要去哪?”

熱風吹動顧寧玖的發絲,她背著琴往前走:“我的經紀約簽出去了,他們給我安排了個活,要去麵試。”

葉晏晏:“???”

“顧蠻蠻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你不是一向最討厭娛樂圈的嗎,你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去參加那個狗屁綜藝,你媽媽知道了不得氣死啊!”

顧寧玖腳步頓下,回身望向葉晏晏,天氣炎熱,吹的風都帶著無法抗拒的燙人,站在院中的女孩白衣黑發,有著異於這個季節的清冷。

冷的刺眼。

她的聲音很輕,不似她從小學習的樂器那樣渾厚有力,卻也極為清楚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他媽就幹了。”

“住口!”葉晏晏更暴躁了,跑過來捂住女孩的嘴:“顧寧玖,還要我說多少次,你是公主,公主是不能說髒話的!”

顧寧玖:“……”

槽多無口。

“你是不是被綁架了,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需要多少贖金我都出,違約金多少,我讓我們家裏的律師去談。”

顧寧玖知道她都是好意,也知道她都是怕自己受欺負,但是這種好意會在某些時候讓她很困擾,甚至有些無所適從,以及深深的無力。

她最好的朋友都無法理解自己的做法,更遑論其他人呢。

顧寧玖低下頭,努力忽視著左手傳來的痛感,睫毛蓋住雙眼,仿佛一朵即將枯萎的百合花。

說出去都沒人信,她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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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顧寧玖狠了狠心,拒絕了洛水音樂團的邀請,放棄了能登上維也納**的機會,把自己的經紀約簽給了國內最大的傳媒公司,薑氏旗下的經紀公司RK傳媒。

任誰都想不到,從小乖巧的接受長輩安排,拿到了諸多獎項少年天才大提琴公主,會自斷光明未來,簽出去了經紀約,決定一頭鑽進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

現在消息還沒對外公布,但紙包不住火,她的長輩,她的老師終會知道她做出的任性決定。

駕駛座的葉晏晏發狠般的猛踩刹車,副駕駛的顧寧玖沒有準備,被晃了個措手不及。

北城的路一貫很堵,葉晏晏一巴掌砸在了喇叭上。

大紅色張揚的法拉利發出一聲鳴笛:“滴~”

天氣炎熱,路上的人被堵在十字路口本就煩躁,葉晏晏左側的一個大哥降下副駕駛的車窗怒罵:“按你媽的喇叭,這麽著急趕著去投胎啊,開法拉利就牛逼了是吧,一點素質都沒有。”

回答他的是葉晏晏豎的筆直的中指,以及信號燈變換後凶猛的一腳油門。

跑車轟鳴聲囂張的一如主人,揚長而去。

顧寧玖抿了抿嘴,攥緊安全帶,纖長的手指骨節用力的有些發白,“晏晏……”

跑車甩了個尾,停在了薑氏大廈門前。

葉晏晏抓著方向盤,平複好心情後才擠出來一個笑容:“我沒事,我就是在生氣那群逼崽子作妖,你先去麵試,麵試完我和藺易在學校後門的那家毛血旺店等你,幫你慶功。”

顧寧玖清楚的知道,葉晏晏壓根不是因為那個謠言而生氣,但她又無法因為葉晏晏而做出讓步,她下車背起琴,往薑氏走去。

少女的白裙很輕,她的頭發柔而順的散落在背後,大大的琴盒背在她身上,顯得她的肩膀越發單薄。

葉晏晏留在原地看著她進了門,才擦了擦眼角,踩了一腳油門,跑車轟鳴著離開薑氏門廳。

顧寧玖駐足,回頭看了一眼那肆意的紅色,幹淨的眼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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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應門打開,涼爽的冷風吹來,吹散身上的暑意,顧寧玖平白打了個寒顫,讓她的靈台清明了一瞬。

“顧老師,這邊。”

她的助理楚樹等了很久了,見到她以後就想幫她背琴,卻被顧寧玖拒絕:“我自己背吧,導演他們在哪我們直接過去,時間有點緊。”

“好的,你跟我這邊來。”

楚樹是個比顧寧玖大了幾歲的女孩,剛剛被公司指派來跟一個‘藝術家’她有些惴惴不安,想多做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她跟的這個顧老師很獨立,平時基本上用不到她。

比起其他藝人助理幫藝人洗衣做飯當老媽子,楚樹的處境已經不錯了。

她隻需要幫顧寧玖對接一些工作,然後通知她時間地點,做的工作也屬於半個經紀人的工作,其他時間通通自由支配。

顧寧玖剛剛進圈,這個綜藝是她的第一個工作,也是楚樹跟顧寧玖以後的第一次共事,所以她不免有些緊張。

顧寧玖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緊張,跟著她進了電梯後就對著光潔的電梯門發呆,直到‘叮’的一聲,電梯到達樓層,她才揚起一抹笑容,走出電梯。

楚樹跟在她身後:“今天是蔡導親自麵試,但你也不用擔心,王哥都打好招呼了,這檔綜藝咱公司注資了,他們會給咱留兩個名額,這次麵試也就是走個過場,錄一段VCR之後播出的時候用來宣傳。”

“好。”

她來的不巧,會議室裏正好有另外一個人在麵試,她把琴放在腳邊,坐在椅子上繼續放空自己。

她坐的地方正巧正對會議室的大門,過了有一會,門被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推開,顧寧玖聞聲望去,直直的撞進了一雙濃如深潭的眼中。

那人穿著一身黑,黑色的T恤貼在身上,透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衣服下擺被紮在腰腹處,顯得他很瘦,被褲腰紮住的腰緊實而有力,長腿被同色黑褲裹住,腳上踩了一雙短靴,顯得這個人極為纖長俊朗。

顧寧玖認識這個男人,她甚至還能清楚的想起葉晏晏向著自己安利他時的那張圖片。

那是個抓拍,他在舞台上跳舞時衣擺不小心掀起,露出他緊實的腰腹和腹肌,人魚線沒入褲腰,汗順著肌肉的溝壑留下來,性感的不像話。

這個男人是國內首個限定偶像男團‘曙光’C位,現內娛頂流第一人,數億少女的夢中情人,顧寧玖最討厭的那種耀眼的人——周逢秋。

他亮的有些刺眼。

作者有話說:

周哥:全國人民都看到她饞我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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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救贖文以後我擺爛了》

文案:

顧南歲穿書了,穿進某江最紅的一本娛樂圈婚戀文中。

在這本書裏,女主有一個白月光,年少自殺,成為了她跟男主之間所有矛盾的根源。

綁定顧南歲的係統告訴她,她的任務就是挽救自殺的白月光,讓男女主順利的happyending。

卻被顧南歲素質三連:

憑什麽?

愛死不死。

要死死遠一點。

她不是什麽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對別人放棄生命的舉動她一向是尊重祝福。

係統威脅她:如果不救下白月光,那麽她立刻就會自爆。

顧南歲徹底擺爛:死吧,現在就跟我一起死

係統:……

高於三維世界的存在差點發帖求助:宿主擺爛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

可在顧南歲見到周遲焱以後,她卻控製不住的衝上去為他擋了刀。

削蘋果的刀柄被握在周遲焱手裏,刀尖卻被顧南歲抓住。

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少女疼的呲牙咧嘴。

嘴裏不停的罵罵咧咧,還順手把血抹在了少年純白的T恤上。

周遲焱:“???”

見多識廣的係統瑟瑟發抖:宿主,他就是削個蘋果,你衝上去幹什麽?

顧南歲痛的眼淚直流,在心裏暗罵:我他媽怎麽知道,看到他拿刀我就這樣幹了。

周遲焱看著流淚的顧南歲,陰鬱的心情好了一點。

好像他的存在意義不是隻當一個炮灰?

**

在周遲焱自殺的二周目裏,顧南歲親眼目睹他手腕流著血躺在浴缸裏。

這是這個世界第四次重啟,盡管顧南歲沒有了記憶,卻依舊保持著本能。

就像一個雨夜巷中,少年從天而降,幫她擋住了歹徒的那一刀。

從此,一個女孩活下去的意義成為了拯救。

還有一個現言:

《別討厭我》

1.海城人盡皆知,知漫集團的老總紀南堯白手起家,雷厲風行,清冷矜貴,坐擁無數資產,一躍成為海城身價最高的新貴。

一張俊臉堪比娛樂圈最紅的小生,引得無數名媛千金對他趨之若鶩。

他卻秉持一貫清冷作風,真的被問急了,就揚起手上的戒指。

素圈閃閃發光,擋了不少撲上來的桃花。

隻是時間久了,大家始終沒有扒出來他的另一半是誰。

有膽大的問到他跟前,他卻當場變了臉色。

琥珀色的瞳孔閃著冷意,薄唇吐出來兩個字:“跑了。”

事後那人形容,紀總說那兩個字的時候,天之驕子竟然像喪家犬一樣可憐。

2.寧知然做夢都沒想到她還會跟紀南堯有牽連。

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上戀綜,直到第五位男嘉賓出場。

腦袋裏警鈴作響,沒控製住情緒在鏡頭底下掉頭就跑。

卻在下一刻被紀南堯堵在監控死角:“聽說你過得很慘?”

那男人嘴裏吐出來的話依舊不留情麵。

寧知然想跑,但處處都有攝像頭。

紀南堯挽了挽襯衫的袖子,

露出冷冷一笑:“沒關係,我不是男人,不用假裝討厭我。”

隨後他湊到她精巧的耳廓旁低聲道:

“當初你被我壓著趕稿的時候,可是一口一個狗的叫著呢。”

在特殊情況下相遇的兩個人還沒搞清楚節目組的尿性,避開了攝像頭不假,卻忘了關麥克風。

看直播的觀眾都炸了:

#什麽?紀南堯不是男人?#

#為什麽趕稿要被壓著?#

#霧草我好像嗑到了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

#字母圈歡迎二位!#

3.離開紀南堯的那天,海城下了很大的雨。

拎著行李箱走出別墅的那刻,寧知然沒有後悔過。

有童年陰影會產生應激反應的漫畫圈小甜餅太太是個冷豔美人X看起來是個工作狂也很毒舌骨子裏卻很溫柔的資本家是願意拯救平凡少女的王子。

不是救贖是治愈。

一本都市童話。

本文又名:

《是有一些炸了文學在裏麵的》

《我的編輯是條狗》

《簡單點,催稿的方式簡單點》

《狗,人類最忠誠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