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狄府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李臻攜嬌妻回了自己家。

在單身時代,李臻從未算過自己有多少財產,他也不關心,吃飽穿暖,有地方睡覺,他便心滿意足,但成了家就不一樣了,丈夫可以不用管家產,但作為妻子,狄燕必須知道自己家底的厚薄。

盡管她從來也很討厭這種事情,這她畢竟是女人,女人的安全感最重要,安全感第一位是來自於丈夫,第二位就來自於家產,況且這是她的義務和責任。

回到家後,李泉找到了狄燕,兩個女人開始坐在一起計算李臻的家產,算出的結果讓兩人都著實嚇了一跳,她們都想不到,李臻竟然是一個殷實的富翁,在洛陽有十畝大宅一座,西郊有一座占地百餘頃的山莊,另外還有數十頃永業田,這是不動產。

除此之外,李臻還有數萬貫錢、三千兩黃金以及數千匹彩緞,還有不少極為昂貴的財物,比如女皇帝賜他的白玉鎮紙,相王送他的美玉屏風,太平公主給他的夜明珠等等,這些都是無價之寶。

至於其他珠寶翠玉,更是難以計數,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是,武則天送給李臻的賀禮中,有一箱珠寶首飾是專門送給狄燕的禮物,這些都是來自於當初韋團兒的庫藏,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也足以讓李泉瞠目結舌了。

一直忙碌到黃昏時分,李泉和狄燕才終於清理出了一份厚厚的財產清單,狄燕笑道:“想不到我嫁了一個富翁,之前我還在想,假如沒錢吃飯了,我得上街去擺攤賣藝呢!”

“瞧你這話說的。”

李泉心裏不是滋味,隻得幹笑一聲說:“就是再不濟還有我在呢!我會讓你們那樣落魄嗎?”

狄燕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吐了一下舌頭,將一張清單推給李泉,“大姊,這裏是一萬貫錢,請大姊收下。”

“不!不!”

李泉連連擺手,“我怎麽能要你們的錢,快收起來。”

“大姊要做生意需要本錢,我們也用不了這麽多,大姊就收下吧!”

狄燕一再堅持,李泉無奈,隻得答應收下這筆錢,她想把生意做大,確實本錢不夠,李泉想了想便笑道:“好吧!這筆錢我就收下了,就當是你們投的份子錢。”

這一刻,李泉頓時對狄燕的印象又好了幾分,那個風風火火的俠女原來也有心思細膩的一麵,她很喜歡。

同時,她又發現了狄燕這種爽快性格的另一種好處,那就是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女商人身份,根本沒有考慮自己會不會影響到阿臻。

這時,堂下一名侍女行禮道:“啟稟兩位夫人,外麵來了幾個軍爺,說是公子的屬下,其中有一個胖一點的,好像姓酒。”

兩人立刻笑了起來,狄燕起身道:“我去告訴夫君!”

她快步向後宅書房走去……

李臻此時正在收拾自己的書房,這也是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書房,書房是今天中午才剛剛清理完成,有寬大的桌子,靠門邊有一扇屏風,還有香爐、櫥櫃,靠牆的幾排書架都空空蕩蕩,他的一些書還在箱子裏,沒有來得及放上去。

家具物品雖然不少,但書房很寬大,還是顯得很空曠,牆壁刷得雪白,幾幅名人字畫還沒有來得及掛上去,因為十天就要去長安任職,所以他書箱裏的書都不打算擺上書架。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嬌妻狄燕的聲音,“夫君,酒誌他們來了。”

李臻精神一振,連忙問道:“在哪裏?”

“在客堂呢!大姊把他們請進府了。”

李臻笑了笑,牽著狄燕的手向客堂走去,快到客堂時,狄燕掙脫了李臻的手,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就不去了。”

“這有什麽關係,去坐一坐,大家都是熟人。”

“下次吧!那個死胖子肯定會亂說話。”

狄燕轉身便向後院走去,又回頭對丈夫嫣然一笑,這才快步去了,這時,李臻很想跟隨她去臥房,但有客人等他,他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客堂上,酒誌、張黎、李盤等七八名將領正坐在桌前聊天,李臻走了進來,笑道:“各位兄弟怎麽想到來看看我?”

幾人連忙起身,酒誌迎上前擠眉弄眼低聲笑道:“洞房花燭夜很爽吧!”

李臻隨手抽了他一記頭皮,笑罵道:“你果然是一張臭嘴,難怪阿燕不肯來。”

眾人頓時埋怨酒誌亂說話,不分場合,不分輕重,害得將軍新夫人不肯過來,酒誌撓著頭皮,萬分歉疚說:“我這張臭嘴……哎!爛掉算了,真不會說話。”

李臻招呼眾人坐下,張黎便有點著急道:“我們聽說將軍要調去長安了,是真的嗎?”

李臻點點頭,“聖上已經批了,十天後出發。”

酒誌頓時也急了起來,高聲嚷道:“你走了,那我們怎麽辦?你得帶我們這些老弟兄一起走。”

“放心吧!我會把你們安排好。”

李臻笑道:“我向聖上提議,張黎為內衛副將,聖上已經同意了。”

張黎愕然,“這……這怎麽行,應該是呂將軍出任副將才對,我的資曆太淺。”

李臻笑著拍拍他肩膀,“這不是資曆淺的問題,隻有你當副將,我才能放心去長安,再說,新內衛將軍是武攸暨,太平公主的丈夫,出了名的老好人,他不會為難你們,隻有你們服從太平公主的調令,相信她也不會為難大家,她會給我一個麵子。”

眾人默默點頭,這時,一直不吭聲的姚熙道:“李大哥去長安,不帶一點心腹去怎麽行,要不然,長安那邊不好對付。”

這也說得有道理,一般官員去異地赴任,都會帶一些心腹,眾人不由都期待地向李臻望去。

李臻笑道:“我當然要帶一些弟兄過去,不過以親兵為主,你們這些人中,我打算帶老酒一人過去,大家就安心留在內衛。”

酒誌喜不自勝,李臻居然沒有忘記自己,不愧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啊!

李臻見眾人眼中都露出失望之色,便笑著對大家道:“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內衛是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壯大的,我還是希望大家能留下來,留在京城有京城的好處,我的一些人脈大家都可以利用起來,我相信大家都會做得很好。”

這時,李盤有些擔心道:“我們主要是擔心將軍走了以後,我們會遭到打壓或者排擠,武攸暨雖然不太管事,但他畢竟是太平公主的丈夫,明眼人都知道,實際上是太平公主控製內衛。”

李臻理解他們的擔憂,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慣例,不過太平公主正有求於自己,相信她不會打壓自己的舊部。

想道這,李臻又對眾人笑道:“大家放心,太平公主會給我一點麵子,暫時不會有太多調動,再說我也會關注大家,如果各位真的被排擠,我可以答應各位,我會把大家調來長安。”

有了李臻這個承諾,大家都一顆心放下,眾人又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李臻卻把酒誌留了下來,等送走了眾人,李臻把酒誌帶到書房。

“坐吧!我有事要對你說。”

酒誌有點不安地坐了下來,李臻笑道:“我曾經答應過你,讓你升為郎將,所以這次帶你去長安,我準備升你一級,出任郎將之職。”

酒誌大喜,連忙拱手,眉開眼笑道:“我就說嘛!自己兄弟,怎麽能不厚待我。”

李臻擺擺手,又對他道:“家眷可以晚一點再接過去,現在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酒誌臉上也變得嚴肅起來,李臻這才緩緩道:“你明天一早帶二十名我的親兵先一步趕赴長安,大家要分散進城,不要引起長安人注意,你好好給我摸一摸底,長安到底藏有多少勢力?”

酒誌默默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出發!”

……

酒誌很快告辭而去,李臻快步回到自己臥房,剛走進屋,一雙柔嫩的小手從後麵捂住了他的眼睛,隻聽狄燕嬌笑道:“猜猜我是誰?”

李臻哈哈大笑,轉身一把將狄燕扛起,快步向大床榻走去,不料狄燕身手高明,不等靠近床榻,她身體輕巧一旋便脫離了李臻的手,但她卻沒有逃走,依然由夫君摟抱著,兩人重重倒在床榻之上。

李臻輕輕吻她的紅唇,狄燕摟著他的脖子,回吻自己的夫君,她臉上通紅,渾身發熱,鼻息也漸漸變重,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侍女怯生生的聲音,“夫人請新人去吃晚飯!”

兩人對視一眼,皆苦笑起來,狄燕連忙推開李臻坐起身,她穩了穩心神道:“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李臻有點不滿大姊的打擾,哼了一聲說:“看樣子,我們得去住客棧了。”

狄燕笑了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別怪她,她沒有這個心,現在天剛黑,我們還沒吃晚飯,她當然會叫我們,晚上她就不會了。”

李臻無奈,隻得牽著狄燕的手,快步向餐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