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峰一脈八位弟子,除了淩柳思外,其它七位都是她代師教徒,加上還要遮掩身份,自然不可能有多嚴苛,這也造成了七女一個比一個膽大。

不過戚籠偏不喜那些唯唯諾諾、唯命是從的弟子,若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還當什麽徒弟,這七女雖然資質差了點,但心性卻挺討他喜歡,所以一般小事都由著她們。

這也造成了這些女徒弟越發‘不恭敬’。

見戚籠被扯的頗為狼狽,陳雁玉捂嘴直笑,範玲玲眼珠子直轉,徐梅雪則是呆乎乎的跟著,左綠海輕輕勾眉,笑道:“男師尊,我們給你挑了一個師娘呢。”

“哦?”戚籠精神一振,雖然這些女徒弟都是紮心小棉襖,還是二手的,但禮物總算沒白給,這是打聽到了什麽隱秘消息嗎?

“這次出嫁的一共八位公主,第四、三十六、五十七、五十九、七十八、七十九、八十一、九十九,我們給你選的,便是第三十六位公主。”

“第三十六公主俗名叫段婉,曾經拜入太乙劍派學道,而太乙劍派貴為正道第二大劍派,是少數不禁婚娶的劍門,段婉拜師十大長老中的天光道人,學的一手好劍氣,雖然隻是一劫元神,但曾力敵二界元神不敗。”

“還有還有,”另一個小丫頭寧瑤繼續補充,“關鍵是,這位段烷公主有機緣,曾得到一座古仙人洞府,據說裏麵寶物甚多,還養了數頭千年精怪。”

“這位段公主本性也很溫柔,模樣更是溫柔可人。”

“財、地、法、侶,都是上上之選,師尊你還在等什麽呢!”

戚籠越聽表情越古怪,回憶了下陳香月給她的資料,語氣奇怪道:“這位段公主,好似是個寡婦吧?”

“沒錯,他的上一任夫君,是太乙劍派中頗有名氣的飛羽劍,隻不過飛羽劍閉關突破時走火入魔,魂飛魄散了。”

戚籠揚眉,“所以,你們要我去追求一個寡婦?”

寡婦倒是沒什麽,問題是八個公主,就這麽一個寡婦,你們偏偏就選這個,這麽孝順?

“寡婦怎麽了,寡婦活好,知道心疼人,”左綠海癡癡笑道。

“對啊,師尊,人家都沒嫌棄你個鰥夫,你怎麽能夠嫌棄人家?”

“而且師尊,雖然您貴為東華山副教主,但東華山什麽名頭您心知肚明,這些神火島公主可不是那些旁門散修,人眼光高著呢。”

戚籠一想也是,而且寡婦嘛,說不定本身就有青燈古佛之念,是被天生神君硬壓著過來相親,雙方各取所需,達成交易的可能性更大。

“你們且等著,為師去看看去。”

結果等到段婉公主的洞府前,卻見門口排了好長一隊伍,一眼都快望不到邊的那種。

寡婦就這麽吃香?

戚籠頗為無語,老老實實的排在最後,很快,前麵零零碎碎的流言蜚語便傳了過來。

“聽說這寡婦賓客甚多,不知是真是假?”

“倒是不清楚,不過管它呢,這婦人嫁妝豐厚,本身法力又超群,娶進門是怎麽也不虧的。”

“吾曾孫都有十數,也不在乎這一點了。”

“就是不知考核難度如何,真是難也緊張,不難也緊張。”

“聽說是其洞府的兩尊護府神獸,隻要將二者擊敗,便能進內堂與之見麵,但進入內堂的不是沒有,卻沒有一個能得其芳心的。”

“這也太難了。”

戚籠一直默默排隊,隊伍雖長,但等候時間卻並沒有多久;很快,戚籠便被一位軟若無骨的仆從領了進去。

戚籠看了對方那好似觸手一般的四肢,心道精怪仆從,而且不像是普通的妖物,沒有妖氣。

“這位相公,擂台便是這裏了,你隻需要在此處堅持一炷香時間不敗,又或是擊敗這兩個護府神獸,便能進入麵見夫人。”

這洞府必然是用了空間禁製,在外圍看不足一個草場大,但走進去,卻有足足一個島嶼的麵積;而在這座‘島嶼’之上,兩位神獸早已等候多時,一位人首龜身,一位盔甲武士。

“唔吼吼吼,又來人了,沒想到咱們夫人這麽受歡迎,刀仔你開不開心?”

那武士沒有發話,隻是默默的抽出了玄色長刀,刀身漆黑狹長,隱有黑氣。

“好刀,”戚籠目光一亮,讚道。

他是用刀行家,刀感無以複加,一眼便能看出來,這是一口孕育出刀魄的神刀。

“可惜、可惜。”

戚籠歎了一聲,也不知在可惜些什麽。

“這個人好奇怪啊,刀仔,他看你的刀叫可惜呢。”龜老頭嘻嘻笑道:“他好像比你還懂刀呢。”

龜老頭知道刀仔這小子一向驕傲,尤其是自矜於刀道上的成就,這般一激,多半會直接動手,也正好讓他老人家歇一歇。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刀仔臉麵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緊張感,手上的黑質長刀‘嗡嗡’作響,劍通靈,刀通殺,它很明顯感受到戚籠藏在心底的恐怖殺意。

戚籠皺眉道:“你是刀客,怎麽用禦劍的手段用刀,刀即道不懂嗎?”

刀仔一愣,若有所悟。

劍門和刀門是不一樣的,哪怕劍仙的劍是厚背砍殺狀,它也是劍,有些高明劍仙的劍,更是煉到形質皆無;至於劍丸、飛針之類,更是多不勝數,所謂百變不離其宗。

而刀不一樣,刀就是刀,純粹、不變、堅若磐石。

戚籠轉頭看向這禿頭老人,老人光頭,肌肉發達,看上去很是違和。

“嗯,本體玄龜麽,上古妖族血脈,兩劫真神,真氣雄渾程度怕是還要上一個檔次,相比你應該自矜於自身的法力,全力以赴吧,我也看看,妖族有沒有徹底墮落。”

龜老頭一凜,對方一眼便能看出它的修為,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對方的法力遠在他之上;在之前的挑戰者中,這還是頭一次。

而對方在他眼中,就像是隔了一層毛玻璃,始終看不清晰。

“全力以赴!”刀仔突然道,但細看之,能看出他的鬢角,隱隱有一絲汗水落下。

“那貴客就小心了。”

龜老頭直起身來,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副厚重的鎧甲,緩緩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