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宛秀麵色大變,不可置信的望向孫鴻才,這珠子內部居然藏了一絲精神烙印,自己要是煉化這碧玉珠,等於生死操於別人一念之間,後果不堪設想!

孫鴻才也驚呆了,實話實說,他是從家中偷出這碧玉珠,也沒想過這珠子居然被人打了烙印,而這烙印的主人,正是其母,火鳳凰黑牡丹。

這道神念一出,整座山頭猶如落入雪國世界,草木花朵肉眼可見的蒙上一層黑霜,黑氣如疾風冷卷,所過之處,一座霜山冰封而出。

黑牡丹是三劫真神,而且其本人是上古異種,擁有上古火鳳凰血脈,等其道果大成,更是將自身血脈與所學法門融合,水火相濟,形成天地循環,法力能在極凍與極熱的狀態之間相互轉化。

公孫宛秀和孫鴻才感覺從皮到肉,從肉身到魂魄,包括思維意念,全部凍僵,這種水火元神的相互演化,甚至參雜了一絲絲時間法則的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在公孫宛秀的心目中,仿佛過了一個千年時光,突然,一聲長長的吸氣聲,眼前光線突然全部消失,但詭異的是,她的視線仍然保留,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一尊如山嶽大的黑暗巨人,盤坐在原本山頭的所在,渾身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

一聲重重的心跳聲響起。

公孫宛秀忽然感覺氣血震**,一股熱流迅速傳遍四肢百骸。

而下一刻,巨人與黑霜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枯的山頭,從山頂到山腳,漫山遍野的花草樹木盡皆焦枯,絲絲縷縷的青煙從焦葉之中升騰而起。

空氣中隱約還有淒厲尖叫聲的回響。

“你、你幹了什麽!?”孫鴻才驚慌道,雖然不知母親意念為何會出現在碧玉珠之中,但現在情況很明顯,母親被這個神秘人鎮壓了。

戚籠沒有回答,隻是屈指一彈,又把這顆開裂的珠子彈入公孫宛秀的手中,然後重又出現在山頭,紋絲不動,氣質與山頂的岩石融為一體。

……

在此地三千裏之外的九霞府雲天崖上,一個紅發紅紋婦人麵色一青一紅,‘哇’的一聲,一口黑血吐入麵前火盆之中,火光大漲,一隻巴掌大的火焰鳳凰從火中飛出,還沒飛出多遠,就被一隻紅甲尖爪抓住,硬生生捏爆。

“姓戚的賤種,居然壞我元神化身,我和你不死不休!”

“娘子,出了何事?”

感知動靜的九霞道人連忙化出一道神念,那是一尊溫文爾雅的中年人。

“哼,老娘被人欺負了,你管不管!”黑鳳凰惡狠狠的道,美豔的臉上滿是猙獰。

“到底怎麽回事?”

黑鳳凰將爪子一掃,火盆中頓時倒影出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尤其是那一聲奇異的心跳,更是讓九霞道人神念分身晃**。

“上古神通?”

九霞道人皺眉道:“夫人,我不是告誡過你,小兒輩的事讓小兒自己作主,你不要插手嘛,如今被人發覺做的手腳,我又怎好替你說話。”

“哼,我兒子挑選道侶,難道老娘還不能替他參謀參謀?”

“神念入體,便能控人神魂,這種陰毒的手段可不隻是參謀那麽簡單吧,”九霞道人歎了口氣,道:“若是為夫猜的不錯,夫人你對於辛涵梅道友的那座上古洞府,怕還是念念不忘吧,這般手段若被辛道友知道,怕是結了大仇了。”

“那又如何!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你難道就不想給你兒子掙上一份前程,他距離突破隻有一步之遙,你這個做老子的就準備什麽都不做!?”

黑牡丹見對方窩囊的樣子,怒氣更重,“現在可好,那個姓戚的也惦記上了,你還老神在在!就不怕你家兒子被那小子捏死嗎?”

九霞道人搖頭道:“不會的,以那人的心性,是萬萬不會做以大欺小之舉。”

“你知道那人?”

“那人便是最近風頭極盛的東華派副掌教,戚籠。”

“你是說,那個奪了大半圓道人遺藏的那個人!”黑牡丹目光一亮。

“沒錯,且不說那人法力如何,單說對方背後有百靈子撐腰,就不是你我夫妻惹的起的。”

黑牡丹突然冷靜下來,點了點頭,道:“我們明白了,一切等鴻才回來再說。”

九霞道人點頭惋惜道:“你還是好好想想,等兒子回來如何向他交代吧,你這一通操作,怕是他與那小姑娘的姻緣,唉~~”

九霞道人勸自己娘子息事寧人後,便就收了神念,繼續閉關,七日過後,終於再度出關,渾身霞光璀璨,氣勢雄厚,大洞天的所有雲霞繞身而轉,宛如天神。

“恭喜師尊出關!”一旁守門的小童子拍馬道。

“你師娘呢?”

“師娘在七日前便就離開雲天崖,不知去向。”

九霞道人眉頭一皺,掐指算了一下,忽然麵色一變,跺足怒道:“這婦人,是要壞大事啊!!!”

……

“師妹,你今日終於願意出去了,”左綠海欣慰道。

她前幾日看到師妹公孫宛秀紅腫著眼歸來,傷心了好些天,聽說是和那位孫鴻才鬧翻了。

“男人嘛,不就那麽回事,多挑挑,多選選,多試試,所謂日久天長嘛,你連紅丸都沒丟,有什麽好傷心的,”左綠海癡癡笑道,眼神之中,滿是流光。

“師姐,你瞎說什麽呢,”公孫宛秀被逗的臉色通紅,實在不好意思道。

“不是姐姐馬後炮,我早就不看好你和那個姓孫的,這男人嘛,沒修為沒本事到還在其次,最怕就是個媽寶,你想想,哪怕凡間人家,婆媳矛盾多可怕,你若是嫁給他,以他老娘的德行,你不是被壓的死死的,而且是幾百上千年的壓法,你受的了?遲早走火入魔。”

公孫宛秀想到那個結局,不由打了個寒顫,被人欺騙的痛苦也少了些。

“那咱們去哪兒?”左綠海伸了個懶腰,空****的袖口,露出光溜溜、能放雞蛋的腋下。

公孫宛秀想了想,遲疑道:“我想去拜訪一個前輩,也不知他在不在,辛虧他出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前輩?”左綠海目光一亮,“這前輩是男是女,修為幾何,壽元幾何?”

“姐姐你不是想——”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們啊,挑選道侶都是從同輩挑選,簡直愚蠢,這又不是凡間,我們又是修士,便是千年老怪,隻要保養的好,跟青年有什麽區別,很多年前魔門有句老話,叫做寧與老怪姬,不做同輩妻,這修行如大浪淘沙,那麽多砂子,我們哪有那麽好的眼光能找到真金……”

二女一邊閑聊,一邊飛到公孫宛秀數日前所在的山頭,公孫宛秀目掃過,看到山頭上的那道人影,頓時鬆了口氣,連忙飛了過去。

“宛秀拜見戚前輩。”

左綠海一雙媚眼好奇的打量對方,心中好奇,這附近似乎沒有一位姓戚的大能前輩,莫非是最近才出世?

戚籠轉過頭,平靜道:“你好。”

公孫宛秀又道:“這位是我師姐,梅溪小蓮峰的二弟子,左綠海。”

左綠海膽子就大多了,直視對方,嫵媚一笑,“綠海見過前輩。”

戚籠輕輕點頭,同樣打了個招呼。

見場麵有些冷場,公孫宛秀連忙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若非前輩,恐怕晚輩早被人暗中控製了。”

“舉手之勞而已。”

“不是前輩是何門派?”左綠海問。

“東華山。”

一聽對方來自東華山,左綠海的熱情立刻降了個八個調。

眾所周知,東華山上下,從老到小,一個窮字貫穿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