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怎麽回事?”

“這方世界……好似在移動!”

準備入侵這個世界的主力自然是七府真神的洞天兵馬,畢竟吃了這麽大的虧,說什麽也要討回來。

不過也不隻是他們,至少還有三四股真神勢力在敲打邊鼓,一旦確認那口刀不在,一旦確定這方世界沒有新的守護者誕生,那麽下一刻,真神真身就會降臨。

所以這股人馬雖然少,但個個精銳,是起到真神前哨的作用的。

然而無論他們施展什麽監測手段,‘千裏眼’‘破界術’‘道門分身’‘魔道血滴子’‘乾坤氣運法’等等,都會驚訝的發現這不是幻覺,他們眼中的‘小千世界’,在一點一點向他們靠近。

“這、這怎麽可能!”

“大洞天怎麽會移動?”

“難道這方世界要崩潰!”

對於大多數大千世界的修行者來說,小千世界更像是無主的大洞天,而大洞天是真神演道所在,是無法移動的。

他們很難想象,要移動一整個世界,需要多麽強大的法力。

你不見山,山便來見你。

前頭部隊若不退讓的話,便要被卷入當初翼神族的‘天外界’了。

“開啟最高級別的陣法護盾,我們殺進去!”

一座戰艦的指揮官咬牙道,這個指揮官滿口章魚須,卻是妖族所化。

十三座‘九幽戰艦’開啟艦身上的各種法陣,頓時寶光大亮,一座座同屬性的妖物堆疊在一起,形成一尊尊千丈的兵道天神,手持轟天巨戟,血氣像是一輪輪大日。

九幽精華在外不在內,光是這前哨部隊的數量,就是當初九兵崖一戰的三四倍。

不少真神眼光毫不掩飾的露出垂涎之色,這些年間,七府五神借用大劫之力源源不斷的製造兵馬,其勢力已經超過一部分老資格真神了,如今鍾吾天地要沒了,這些真神沒少幸災樂禍。

“血祭。”

威德正法國師見狀,冷哼一聲,發號施令道。

頓時,一個個被鎖鏈捆綁住的九幽半神被推上法台,數量足有上百,披頭散發,神性被鉗龍鎖的幻影捆住,半點施展不出。

下一刻,刀光閃過,一顆顆大好人頭落了下來,陰風四起,怨氣衝天。

每一尊半神都相當於大千世界的千年老妖、鬼道梟雄;一尊普通真神的全部身價,也就無非如此了。

畢竟真神也是要修煉的,天才地寶、神性靈性大半得落在自己手上,餘下的才能交給別人。

而此時,這些半神的神性、血肉、三魂七魄,全部祭獻給了萬神大陣,這使得天空之上,一尊尊神獸幻影瞬間有了光澤,血肉衍生、皮毛長出,眼神之中,充斥著暴虐的神性。

“白殿下!”

國師話音一落,薛白便祭出了封神榜,風雨雷電、水火瘟鬥等神職不要錢的灑下,加持在神獸身上,同時頭頂慶雲浮出,一尊先天玉胎浮起,恢複成老祖宗的模樣,眼神之中,甚至有了幾分靈智,單手一揮,先天胎膜像是紗霧一樣浮起,同時覆蓋住了天空上那刀痕一般的缺口。

隻有先天元胎才能完全驅使封神榜,而封神榜作為天地靈寶,除了‘封神’,也就是冊封諸神外,還有一個極大的作用,便是‘封神’,封印諸神。

雖然比不上戚籠絕地天通,能一把將所有半神神性都壓住,但每當一尊半神入界,神性力量直接削減了三到五成,而且多了好幾種負麵狀態,有五六尊兵道天神受此影響,直接崩解開來。

先天胎膜配合先天玉胎,能重新演化天地胎盤,而這天地胎盤除了是神明誕生之地,同樣也是至陰至汙穢之所在。

“大師傅,我要走了。”

“白殿下小心。”

薛白除了展開封神大陣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便是在外界替戚籠主持九州大陣。

而隨著薛白深入陣法內部,山四道、海五道,龍九子的巨大神影一一顯現,無數地脈起起伏伏,像是活了一般;九龍脈、龍九子、九州圖、九州接口,正以一種玄奧的方式運轉,給人的感覺,山海九道此刻變成了一尊無比巨大的神獸。

然後在下一刻,淡淡的天帝光芒刺破虛空,像是太陽光芒,卻比它更溫暖,更高貴,穿過先天胎膜,輕輕覆蓋在‘山海九道’這尊巨獸上。

為了活命,為了掙脫,這尊巨獸瘋狂的向大千世界衝去。

而光芒一出,外界真神的眼光便由垂涎變成了震驚,再由震驚變成了驚恐。

“天帝!”

“至尊怎麽會在這時出手?”

“不可能啊,明明時間還沒到,這方世界的氣運——”

“至尊提前複蘇了!?”

對於大千世界的真神來說,小千世界的生靈隻是土著,但以神仙的眼光來看,大千世界的真神同樣是土著,而以天帝的視線,在座的諸位都是土著。

遙遠星空之上,穿越天人二界的視線源頭,幾聲輕咦聲響起,以他們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一份天帝之力駁雜不純,別說天帝金光,連普通的天帝光輝都不足萬一,但是天帝的手段,普天之下隻有一人會,這個下界土著是怎麽會的?這怎麽回事,莫非是天帝的手筆?

而在大千世界的一處造化之地,龍庭的大本營中,幾十條滄瀾江層次的老龍正拖著一座龍神殿。

殿中主人輕輕一笑,撥動琴瑟。

“你死之前攪亂了天機,我的確沒想到你會提前出世,但我們畢竟是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又怎會不幫你,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方天地足夠大,足夠容的下我們幾個。”

……

天帝光芒照見整個小千世界,無論龍脈、還是大劫演化,還是大劫源頭。

一聲幽幽的歎息響起,黑色江流沒有任何征兆的顯出,手執油紙傘的旗袍女人優雅走出,紅唇張開,輕輕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戚籠看向這個女人,而戚大寇看向這口傘,傘柄金色,傘骨金色,傘身則是黑黝黝的,漆黑如墨。

握傘如握刀。

這說明對方不僅完全煉化了三千天規的力量,而且從天刀的刀意中悟出了什麽來。

這比想象中的更麻煩。

“本是同根生?”戚籠揚眉,“你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