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諦聽似龍非龍、似虎非虎、似獅非獅、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又有靈氣、神氣、福氣、財氣、銳氣、運氣、朝氣、力氣和骨氣等九氣環繞,能聆天聽地,辨別萬物。

雖然不知道諦聽神王是不是地藏王菩薩座下的那一隻,但是以諦聽血脈證就了龍脈之子,皇甫天奇毫無疑問能登上神王之位——除非神庭想把他逼到真神那一邊。

戚籠突然抬頭,隻見一道虹光橫跨天際,虹光之上,有天女、有天人、有金花、有佛蓮,人人兩眼漆黑,卻又沒有波旬那種攪亂一切的魔性。

似魔非魔、似佛非佛。

虹光一閃而逝,直接降臨妖皇宮內,同時一股真神氣場傳遍整個火都。

“真神?”血麒麟自言自語,“他邁出最後一步了?”

正常男人喜歡開後宮,血麒麟不一樣,他喜歡收集男人,越是強大的男人,他越要搭上關係,所以跟這邪龍皇,他也有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二者關係不淺,甚至於解放亡國七災這種要事,也被邪龍皇帶在身邊。

如果他踏出最後一步,也就意味著,他跟神侯一樣,也舍棄了龍脈,放棄了成為龍脈之王的可能,以身證神。

血麒麟表情有些黯然,這些男人,怎麽一個個的都不聽話呢。

成為龍脈之子,相互捉對撕殺,你死我活,男人與男人,肌肉與鮮血的碰撞,**四射,這才是他心目中的最好畫麵啊。

“化樂天中,眾生於己身諸欲貪念自然不生,得自在樂,”戚籠自言自語,“看來是要見正主了。”

曾經在鬼庭中,戚籠和鍾毓秀與這位有過一麵之緣,因為這‘緣分’,戚籠差點沒被打死。

不過這都是小事了,決定雙方能否合作的前提,永遠都是利益。

戚籠、皇甫天奇、血麒麟、混沌、狻猊步入妖皇宮中,百官已秩序井然,威德正法國師冷冷的看著對麵的和尚,殺佛眼觀鼻、鼻觀心。

幹戚馭皇甲的兩側,除了邪龍皇外,還有一個畏畏縮縮的老道人。

‘是他!’

看到戚籠進來,虞老道先是閃過一絲疑惑,畢竟如今的戚籠,跟當年黑山山頭,那個身穿髒袍,手持鋼刀的落魄刀客相比,感覺實在是太遠。

不過隨著戚籠微微點頭,虞老道頓時狂喜起來,他和對方是什麽關係,那可是標準的老戰友啊!

有道是人生四大鐵,一起扛過槍可是排在第一位的。

不過當他向戚籠擠眉弄眼時,卻發現對方早已轉過視線,把目光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居然是真身降臨!

戚籠皺起了眉頭,盯著邪龍皇,波旬外表、渾濁凶水、五境五欲、天魔之力、淮水惡猿。

這些都是當年邪龍皇留給他的印象,很波旬,很魔王。

就算是如今的他,也不敢說一定能勝過當年的邪龍皇,已經半步腳踏入化樂天的龍庭使者。

可是如今的邪龍皇,一身氣勢全部收斂,就連波旬麵孔也淡上幾分,背著雙手,笑吟吟,看上去就像是個得道之士。

邪龍皇看了戚籠一眼,又掃了眼皇甫天奇,笑道:“真是喜事,今日不僅妖皇歸位,還有四位神王依附,神庭即將大成,下凡馭龍,指日可待。”

四位神王?

戚籠坐了金鵬王位,皇甫天奇占了諦聽王位。

他目光一掃,繼而一縮,隻見鍾山神和白虎的王位上,各坐了兩道身影。

一個雙目狹長、鷹鉤鼻梁的中年人朝著戚籠咧嘴一笑,露出長滿倒鉤的牙尖。

落在戚籠眼中,便好似一條幽深恐怖的黑龍,在露出垂涎的神色。

而白虎王位上,則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目帶英氣,額頭上有一片金鱗。

燭九幽!

這個少女是——平天禦齊親王的後人!

除了祝融和共工這兩座王位上無人外,古國時期的十二神王,居然湊齊了十位。

這在八王之亂後,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麵。

“哼哼,難得的熱鬧,”句芒低頭笑道。

邪龍皇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既然各位都到了,那也是時候聯手參悟萬神大陣了。”

話音一落,眾神王腳下,一張無比複雜的神圖演化而出,有十二地支為主軸,同時有上百種神族文字繪製成符文,每一道符文中,都蘊含著洶湧的神性。

戚籠坐在王位上,黑袍無風自動,十二分之一的神圖自動烙印入血脈中,用天鳥篆繪製的陣圖,戚籠幾乎一眼便會。

‘原來當年神侯欲顛倒世間所有龍脈的萬神大陣,是龍庭傳下來的。’

越是揣摩,戚籠就越是心驚,按照陣法演化,一旦陣勢發動,整個鍾吾古地的所有神性最後都會被陣法演化出神脈,繼而吸收神脈、掌控神脈。

天地神性是因天地龍脈而誕生,龍脈的源頭,又可以追溯到天河,追溯到滄瀾江那條龍脈之王。

這種做法,無異於是對鍾吾古地拔鱗刮骨,很難說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不過一定會激起龍脈之王的意誌反噬就是了,或許這正是他們的目標,用龍脈之王的意誌,撞開鉗龍鎖,破開真神對這方天地氣運的控製。

不過要想做到這一點,得有兩個條件,一個是十二神王的血脈,還有一個,便是難以量計的神性力量,可以充斥整個天地。

這種神性力量,恐怕隻有神秘莫測的龍庭能做到。

畢竟現有的信息顯示,龍庭可是天帝殘部建立的,別說小千世界了,就算是大千世界,恐怕也比不上那些天庭大神的家底。

不過——有這個必要嗎?

隻是為了一個區區的小千世界,弄出那麽大的動作。

戚籠一時間有些想不通,小千核心雖然寶貴,但這世界又不隻這一個小千天地。

如果說為了東荒神的那份名單,那也不必要大動幹戈,甚至與真神們合作,在他看來或許更方便些。

“戚道友,又見麵了,你我也算是半個同門。”

神光璀璨之中,邪龍皇笑吟吟的走到戚籠麵前,開了口。

“以前算是,現在自然不算。”

戚籠翻了個白眼,彌勒佛都沒了,哪來上鋪的兄弟。

“如果戚道友是擔心我和波旬的關係,那大可不必,波旬不是曾經的欲界之主,他的權柄隻在他化自在天內,也不用擔心我被波旬汙染,龍庭之中,比祂魔功更高的,也不是沒有。”

戚籠皺眉問:“波旬跟上古佛門是什麽關係?”

“上古年代,如來仙人講法之處喚作大雷音寺,而大雷音寺共有六層。”

欲界也有六重天,欲界戚籠‘呃’了一聲,徹底明白了。

“所以說,波旬當年也是佛子?”

“或者稱之為塔中殘靈更合適一些,”邪龍皇笑道:“我和他,都是大雷音寺被滅後,一絲陣靈所化,隻是機緣巧合,他成了此界魔王,而我則是走了好長一段路,才終於回了家。”

“欲界也曾是一個小千世界?”

“不,它是中千世界,是上古佛門的聖地,有億萬佛子加持,就算是天庭帝王,若是隻身來此,也絕討不了好,而大雷音寺被滅後,佛子殘骸怨念不止,佛生魔念,波旬才因此誕生。”

戚籠點了點頭,“龍皇是來招攬我的?”

“你也好,皇甫天奇也罷,甚至包括這些地軍元老,一個個都是人傑,對於人傑,自然是隻能招攬,而不是降伏,而作為龍脈之子,不破去真神之勢,怕是也難有作為吧。”

“那是自然。”

“所以至少在真神之勢被破之前,你我乃是同伴。”

戚籠沉默片刻,道:“神庭複蘇,於我來說,有利無害。”

“那就好。”

邪龍皇笑了笑,自動退入霧氣之中,不知是主持陣法,還是去勸說皇甫天奇了。

而戚籠眼中神光微閃,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幹戚馭皇甲’,心道:‘未必有那麽簡單吧。’

拋除龍庭的算計,戚籠大概明白為什麽這些地軍王侯,甚至於虛妄界的怪物們會投效過來,火都之中,純粹無比的神性跟不要錢一般,哪怕隻是吸上一口,都能抵上一尊半神體內一年的自然生長。

戚籠成不了武神,最重要一點,便是積累不足,如今這一坐一閉關,便是七七四十九日。

周圍強敵環繞,更有燭九幽的那條燭龍分身,他的一半精神都放在外麵,隨時都能放出道魔之念。

不過直到四十九日圓滿,也沒有意外發生。

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被陣法挪到金翅大鵬鳥的宮殿中,渾身黑袍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晶瑩剔透的肉身,雙手忽然一抖,手掌表麵裂開,灑落滿地晶體,再然後,淡淡的光線從晶體中幻化出,重又構築了兩隻手掌——純粹透明的手掌。

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從腕口傳來。

五大人皮口子,兩腕口煉化。

自身便是一方小天地的感覺更加濃鬱了。

“大王!”

“殿下!”

一眾女仆紛紛過來請安,戚籠走出鳳巢,抬頭望天,隻見天空之上,是一張無比巨大的神圖,圖中是鍾吾古地的所有山河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