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神將,武平軍府十大府將之一,白骨軍團領兵大將,兵馬副元帥,半神強人。

戚籠回頭,目光繞過那個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年輕武將,落在這詭異的女人身上。

白骨神將是個女人。

跟女性善於內家拳,而導致女人能頂半邊天的薛家類似,在關外,沒有男女,隻有強弱。

尤其是法武這一大流派,筋骨氣血的強弱,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眼前這個女人不僅沒有兵馬元帥的強勢氣場,一身小白裙,跟朵孤零零的小花一樣,身材纖細,很是瘦弱。

就在戚籠打量著對方的同時,白骨神將也在打量著他。

恩,好強大的精氣,好濃鬱的生機、好強大的肉身,這個龍脈之子,‘吃’起來一定很爽。

藍王冷笑著走到戚籠麵前,“薛保侯,你在關內呆了一年多,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吧,回到關外,有沒有種土包子出來見世麵的感覺。”

戚籠認真的打量著對方,遲疑半晌,道:“你哪位?”

“你!!!”

這還真不是戚籠挑釁,‘薛保侯’記憶中,壓根就沒這號人,而且他叫自己‘薛保侯’,那就不一定是義子團的人,指不定是隔壁家的外甥呢。

“興元域長因為你而辭官歸隱,你翅膀硬了,終於要對義父下手了?”

還沒等戚籠開口,小宛夫人當場色變:“十三弟,叛黨壞我督護府根基,人人得而誅之,你把他們與義父聯係起來,是什麽居心!”

“嫂子,莫要生氣,十三弟他向來說話不經過大腦,還不快給四哥四嫂道歉!”

紅煙繞出來打圓場,身上紅氣詭異的一閃,藍王麵色微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記憶,咬牙低頭道:“我錯了,四哥,四嫂。”

“入座吧,家宴難得湊來這麽多人,不要鬧的不愉快。”鶡後夫人一句話定調。

白骨神將跟著藍王入座,作為她的‘食物’之一,她還是相當看好他的,被人欺負了,怎麽說也要出頭。

而且她這次來,也是經過鶡後夫人允許的。

她突然端起酒杯,走到戚籠身前,道:“薛將軍,小宛夫人,我給二位敬酒。”

小宛夫人趕緊起身,眼前這個女人,除了名聲不太好外,可是標準的實力派、大軍閥。

十大府將中的每一個,都有強大的勢力和關係網,‘薛保侯’要是沒有義父在背後撐腰的話,比眼前人至少低了一個層次。

戚籠中突然攔住小宛夫人,“夫人不善飲酒,還是本侯來吧。”

說這話時,戚籠的表情顯的有幾分凝重。

在外人眼中,這個女人長的跟朵可憐巴巴的小白花一樣,但在他的眼中,眼前這個女人,卻是一尊無比巨大的白骨魔獸,一雙充斥著白色火焰的空洞眼眶,垂涎的盯著他。

二人雖然沒有動手,但是方圓三尺,恐怖的氣場卻在瘋狂交鋒,然後,戚籠背後忽然浮現一條巨大的龍影,張嘴露出劍齒巨牙,似乎要咬向眼前這朵小白花。

藍王麵色一變,強大的氣血像火山一般直接爆出,然而這時紅煙繞卻傳音過來。

“別激動,現在處於下風的,可是四哥。”

幾乎一瞬間,戚籠體內的龍脈之氣就少了五分之一。

‘好恐怖的吸力,法武還是道武?怎麽對方氣場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座深不見底的深淵。’

‘不能讓她再這麽吸下去了!老子的龍力好不容易才補全的!’

戚籠念頭一動,背後龍影忽然爆開,化作近二十種煞氣,黑光、白雲、金火、飛煙、毒煞、神光煞、水怪煞,以上種種,幾乎一瞬間覆蓋了整個大殿,宗師被逼的運轉氣血護身,而其他人也都各自張開神光屏障。

哪怕是下三品的冰晶寒煞,猝然爆發之下,也能使一支百人兵馬瞬間冰封。

這麽多煞氣一起爆發,就算是宗師,也感到抵禦的有些勉強,像是一個人闖入某座凶地一般。

鶡後夫人尖眉一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不過還沒等她開口,所有煞氣如群鳥歸巢,一瞬間就鑽回戚籠五官之中。

“酒喝完了,將軍請自便吧。”

白骨愣愣的看著食指指尖,指頭上的人皮被剃了個精光,露出閃爍著瑩白之色的指骨,而在指骨之上,是幾十條僅有螞蟻大的鋸齒,上下‘啪嗒’‘啪嗒’響,正在反複咀嚼著吸來的龍氣。

她被稱作白骨神將,一身本事盡在這身白骨上,但卻很少有人一上來就讓她真形畢露。

對方如果不是留了幾分顏麵,能把自己整張人皮都剝下來。

“有意思,薛將軍,我遲早有一天,會吃了你!”

白骨神將眼神狂熱,像是在看‘絕世佳肴’一般看著戚籠,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侯府。

“侯爺?”

“無事,”戚籠平靜道。

真空殺道初顯威,就驚走了一尊半神。

而落在眾人眼中,便是薛保侯一招之下,便逼的十大府將之一的白骨神將逃離!

場麵冷清的可怕。

接下來的家宴十分安靜,所有人都在消化剛才的那一幕。

有人看到白骨神將指頭上無數張小嘴,聯想到了某種恐怖的傳說,麵色一白。

但戚籠卻注意到更多,那指頭上的利齒,或者說對方一身皮肉下的利齒小嘴,其實都是某種天地符文的具象化。

而維持這數以‘百萬’計的符文,需要龐大到不可思議的精氣。

聯想到這小白花的‘豔名’。

戚籠若有所思。

關外武道的修行,無論法武還是道武,都比自己想象的要危險的多。

武道越往上,不僅‘道路’在減少,而且也越發與這方天地格格不入。

吃過家宴,戚籠被鶡後夫人叫走,與他一起的,還有紅煙繞和楊相。

……

小宛夫人在府外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戚籠,連忙挽住戚籠的手臂,小聲道:“義母跟你說了些什麽?”

“一些閑聊話和一些招安話,算是白來了,”戚籠有些鬱悶,難道他的猜測是錯的?鶡天冠不是奉命行事,而是自作主張?

鶡後夫人如果真有所圖的話,為什麽不趁著侯副都督離開的大好機會,招攬自己,或是提點自己。

他也旁敲側擊關於開拓令和封地一事,結果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

“早知道就不來了。”

“侯爺莫說氣話,義父義母的家宴,怎麽能不來呢,”小宛夫人若有所指,道。

戚籠也嘿嘿一笑,眼中凶光一閃:“沒錯,義父恩重如山,是怎麽都得來的。”

“走吧,回家吧,本侯騎鵝帶你。”

一想到自己騎在鵝身上,小宛夫人端莊賢淑的姿態就差點保不住了。

“真的不要,騎鵝多拉風啊,”戚籠咂嘴道。

“侯爺請慢走!”

正當戚籠琢磨著,怎麽調戲別人家老婆的時候,一個侯府的女仆匆匆跑來。

“侯爺,鶡後讓奴婢給你這個,還要奴婢轉告您:既然小蛇已到手,那就好好養著,你養的越好,別人惦記你的可能性就越小。”

戚籠接過對方手上玉瓶,打開掃了一眼,眼中驚喜之意一閃而過,忙道:“請回稟大人,保侯一定將她老人家的話牢記在心,須臾不敢忘。”

薛府,禁室。

打一回來,戚籠就讓小宛夫人去搞定府內的那群鶯鶯燕燕,然後直接宣布閉關。

無它,鶡後夫人送來的,是一百種神鳥血液,這絕對是他當前最需要之物。

焚神戾焰需要各種神血進行升級,而龍脈的蛻變,又離不開焚神戾焰的提升。

而焚神戾焰的威能提升,又可以進一步壓製燒身火,讓火焰爆發的時間再一次延遲。

簡直是瞌睡來枕頭了!

禁室之中,黑色的火焰洶湧澎湃,每當戚籠屈指一彈,就有一滴神血從瓶中飛出,然後化作一尊神鳥幻影。

青鳥、重明鳥、朱雀、畢方、肥遺、鶉鳥、鸞鳥、白鵺、比翼鳥……

這些形態各異、氣勢卻都非凡的鳥類,方一現身,就被黑色火焰包裹,無論怎麽飛騰尖叫,都逃不開這個火焰空間。

火焰化作層層疊疊的漩渦,越發壯大。

焚神戾焰畢竟是傳說中,棄妖皇的第一神通,當年八王叛亂,那位棄妖皇以一己之力,對抗八位具有王族血統的半神,並一舉鎮壓,雖然這位妖皇本身實力就深不可測,但是作為神性克星的焚神戾焰也是功不可沒。

隨著一道道血液中的神鳥精魄被火焰吸收,原本黑色的火焰變的更加深沉,或者說,已經不能用黑色來形容,而是陰陽變化中的陰。

巨大的龍影盤曲在‘狹小’的禁室之中,不時發出愉悅的怒吼,鱗片下麵的縫合縫痕上,龍力凝結,洶湧的火焰噴薄而出,龍氣化焰,這是即將第三次蛻變的標誌。

更讓戚籠感到滿意,乃至驚喜的,是隨著焚神戾焰的純度提升,那封印的燒身火也傳來一絲絲的熱氣。

焚神戾焰居然是在吸收燒身火!

終於,隨著戚籠再一次出關,他決定去做從赤血山下山開始,就一直想要去做的事。

找到殺害父母的真凶,然後,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