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老弟來了,快來,快過來坐!”程天凶毫不見外的招呼道。

見戚籠走來,亭中五人同時起身,向他問好。

戚籠掃了一眼,大公子程三樓、四小姐程卿、六公子程肆然,還有二夫人百媚夫人。

似乎是得了程天凶囑咐,這四人對戚籠都極為恭敬,似乎兩個時辰前的那場街頭堵人,全不知情。

戚籠目光掃過麵色蒼白的程三樓,還有挽婦人髻的秀麗小姐,最後把目光定在六公子與二夫人的身上,目光閃過一絲玩味。

“肆然公子是吧,我老早就聽說了,你是個極孝順的孩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俊美少年愕然,似乎沒想到這位窮凶極惡的將軍會跟自己搭話,連忙低頭道:“不敢,小侄不像大哥有文采,也沒有三哥武藝超凡脫俗,隻有在父母身邊略盡綿薄之力,不敢說是孝順。”

可不孝順,都伺候後母到**了。

戚籠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大搖大擺的坐在了主位上,轉而便與程天凶攀談起來,似乎剛剛那一幕,隻是順口一說。

大公子眼中精光一閃,麵色一白,捂嘴幹咳兩聲,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老弟,那咱們就開宴吧。”

“等等,既然是家宴,大嫂和我侄兒侄女怎麽沒來?”

“嗬嗬,姐姐近來身子有恙,來不了,老三在外帶兵,老二正和老爺賭氣呢,小孩子,小叔莫管他,妾身給您斟酒。”

百媚夫人給戚籠倒酒,眼神撲閃撲閃瞟他,彎下身子的時候,胸前閃過一絲白膩。

戚籠目光一掃,便按照薛保侯的風格,放肆的笑了起來,“大哥好福氣,有二嫂日夜服侍,怪不得下不來椅子。”

“你——”

程肆然壓抑不住怒氣,剛要說些什麽,程三樓眼疾手快,連忙按住了他,小聲道:“六弟,長輩們說話時,咱們做晚輩的不該插嘴。”

程天凶倒是不以為然,擺擺手:“老了,不行了,也就隻能過過眼癮了。”

戚籠笑而不語。

很快,一位又一位美婢端碗上碟,各種奇珍佳肴放入桌上,都是戚籠沒見過的。

“這是什麽?”戚籠筷子上夾著一塊水晶般的粉肉,淡香撲鼻,其中還夾雜著藥草的清香。

“回小叔,這是道人養的守山鹿,有百年道行,以山珍為食,這是鹿腰肉,肉質清香帶甜,極其美味。”

“我嚐嚐。”

戚籠大快朵頤,什麽火駱駝的駝峰、仙鶴的烤雙翅、關外三魚鮮、莽荒獸的烤紅腿等等,不僅味道極佳,而且吃了之後,肚皮傳來一絲絲熱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溫暖五髒六腑。

傳說中,關外的庖廚,能把妖獸的妖力封印在佳肴上,食之還能提升煉體修為,很快,戚籠的身前便就堆碟堆碗,他一個人的食量,頂的上十個壯漢。

這般饕餮的吃相,讓其它幾人麵麵相覷,那最守儀態的四小姐,眼中甚至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程天凶笑嗬嗬道:“能吃是福啊,侯爺在關內看來是受了不少苦。”

“可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差一點就回不來了,”戚籠斜眼看向對方:“程老哥不知情?”

“嗬嗬,知道是知道一點,隻不過老弟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也要體諒老哥的難處啊。”

“嗬嗬。”

戚籠冷笑兩聲,繼續吃喝。

程天凶給了百媚夫人一個眼色,這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頓時提起酒壺,湊到戚籠身邊,頓時,一股淡淡的花香帶著濕氣傳了過來。

戚籠頓時感到,有一手掌按在大腿上,輕輕捏了兩下。

這算什麽,美人計?

戚籠不動聲色,手掌往對方臀部撫過,同樣輕輕按摩了兩下,那百媚夫人隻是千嬌百媚的嗔了‘薛保侯’一眼,一點脾氣都沒有。

戚籠又掃了六公子一眼,果然,這位俊美少年城府不到家,臉都綠了。

要綠也輪不到你綠啊。

戚籠哼了一聲:“我女人呢?”

百媚夫人連忙道:“回小叔,小蠻郡主正在堡中玩耍呢,等宴席開完後,妾身把她給您帶回去。”

‘薛保侯’是色中餓鬼不假,但絕對是徹徹底底的梟雄,跟百媚夫人稍稍耳鬢廝磨後,便就立刻正經起來,轉而對程天凶道:“老哥,我的兵馬最近多了不少,正缺裝備——”

“哈哈,你我兄弟誰跟誰,回頭你把單子給我,老哥這就給你配齊。”

“那就多謝老哥了。”

‘薛保侯’氣順了,說話也不夾槍帶棒了,程天凶看到這一幕,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臉上笑容更盛。

老實說,就算對方是一尊半神,他程天凶作為‘關中妖皇’,最多也隻是平輩論交,完全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卑躬屈膝,他鎮守關中百載,便是七大督護府的大都督,他也是聽調不聽宣。

但時代不一樣了,不到十年,大劫便要開啟,原有的勢力格局必然會被顛覆,而像‘龍脈之子’這樣的大劫主角,則是所有勢力的爭取對象,他也不例外,近水樓台先得月。

程天凶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家裏人,這次家宴,主要是有兩件事宣布。”

什麽時候,我也成你家裏人了?戚籠心裏嘀咕一聲,也放下了筷子,等著對方開口。

“第一件,便是我那女婿在關外鐵鏽戰線立下大功,即將調往武平軍府,升官做遊擊將軍,我女兒過兩日就要和女婿匯合,同赴武平軍府,老弟,這可是你的地盤,你可要幫我照應著點。”

“好說,好說。”戚籠敷衍道。

遊擊將軍,這不是從五品下的軍職嗎?要知道關外的軍銜中,五品是個大關卡,破了此關,才算是能真正帶兵打仗的軍官,他薛保侯也不過是從五品上的遊騎將軍,這是立了什麽大功?

“叔父,我那夫君在鐵鏽戰線數次險死還生,差點被妖蟲殺死,這才被調到了武平軍府,身受重傷,還要請叔父幫一幫忙,謀個清閑官職。”

程卿恭恭敬敬的行大禮,挪動幾步,腦袋磕在地上,很誠懇的道。

鐵鏽戰線、妖蟲,那就是大鳩府失守的一戰咯,據說為了保住大鳩府,六大督護府都派了強軍支援,原來如此。

“本侯明白了,小事一樁,等回頭,本侯向義父支會一聲便是。”

戚籠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並不是能帶兵打仗,就算是入了都督府的核心圈子,像對方這種,隻能算是高級炮灰。

真正進入權力圈子的標誌,便是在督護府封爵,比如說,洪小四是排名第十一的武大夫,而薛保侯自己,則是排名第八的關內侯。

所以外人稱他為侯爺,而不是將軍,這才是真正的尊稱。

不掛爵的校尉或是將軍,在關外比比皆是,宗師都有,隻有掛爵,才算是入了大督護府體係,在這一點上,程天凶都沒辦法。

眼看著戚籠一口答應,程卿大喜,甚至拋開矜持,親自倒酒,給自家‘叔父’敬了一杯酒。

“還有一件喜事,”程天凶頓了頓,“由於我這老弟和我女兒程離一見鍾情,我打算在老弟離開承天堡前,將我二女兒程離嫁給他,做他的第九房小妾,擇日完婚。”

戚籠少見的閃過一絲驚愕,連放在嘴邊的酒都忘喝了。

他腦袋裏瞬間閃過兩個念頭。

一個是,這程老鬼睜著眼睛說瞎話啊,兩個時辰前,我才把他女兒打尿了。

另一個是,這又是老弟、又是女婿的,輩分該怎麽算,貴圈這麽亂,加上我豈不是亂上加亂。

不過等戚籠冷靜之後,卻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政治聯姻麽。

在大督護府背景深厚,吞噬龍脈的強人將軍+關中第一勢力承天堡的二小姐。

單從背景來看,雙方不是一般二般的合適。

“老弟,你要明白,你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你學學老哥我,對不對,你做了我的女婿,我和侯副都督,那都會全力支持你的。”

戚籠眯了眯眼,突然哈哈一笑:“老哥教訓的是,保侯我自罰三杯。”

二人推杯換盞,加上百媚夫人、大公子的勸酒,賓主盡歡。

搞政治的和學拳的不一樣,武人可以狠辣、可以殘暴,但最好的武人,一定至情至性,但像是程堡主、侯副都督這種老油條,政治屬性絕對是蓋過人性的。

前麵能派人殺幹兒子,但在薛保侯吞噬龍脈後,也絕對能把幹兒子當成親兒子。

而程天凶的支持也不是光嘴上上說說,光是程離的聘禮數量,就足夠戚籠目瞪口呆,更別說還有四大鐵神衛之一,一位宗師高手,加上一萬精銳護送程離小姐北上。

這是軍事上的支持。

很快,戚籠就喝醉了,被攙扶著來到一間閨房,推門一看,一位碧目高鼻,露出腰肢的異域美人正撅著嘴,百無聊賴,看到戚籠,頓時目光一亮。

而戚籠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撲到了**,頓時,剝了外衣,百豔爭春……

就在‘雲消雨歇’之後,戚籠眼中魔光忽然收了回去,而這位耶律小蠻郡主,正衣衫完好的躺在**呼呼大睡呢。

政治聯姻,那是政治家的做法。

而武人的做法是,當晚做掉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