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沉思著,道:“後來便是水師全軍覆沒,是麽?”

鳴皋子點了點頭,又道:“紀道公也沒料到青龍禁咒解除後會有如此大的威力,僥幸脫生後,仍懷複國之心。隻是蒙古定鼎之勢已固,紀道公雖有青龍玄武二神,仍然一籌莫展,因此紀道公便動了蚩尤碑的念頭。隻是那殘卷中另四神的禁咒之處與解法都已失落,紀道公餘生三十年,仍然漫無頭緒。”

無心忽道:“不對,師父,你既然說紀道公已解除了青龍玄武,那這三十年中這二神置於何處?”他剛說出,突然恍然大悟,道:“是用己身!”

鳴皋子淡淡一笑,道:“身為爐鼎,大丹自成。正一教不主修丹鼎,這話你總該也知道。”

當初闞紀道將青龍納入己身,解開玄武時,便將玄武納入兒子體內。隻是數十年來,一無所獲,後來闞紀道天年已終,死前便將青龍傳給了孫子闞鳴皋。鳴皋子與父親二人輾轉千裏,終於又發現了勾陳。螣蛇。朱雀三神。在收朱雀神時出了點小亂子,結果附入田元瀚次女之體。六神附體,原非人人皆宜,他們原本也還沒找到適合之人,見事已如此,便將錯就錯,也為借重田元瀚權勢,向田元瀚花言巧語一番,隻等日後再行取出。結果這一等,就是十多年,後來鳴皋子之父也到了臨終之時,玄武便傳給了弟子孫普定,這也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鳴皋子剛將傳承說到這裏,無心忽道:“不對了,那時為何不將玄武傳給我?”

無心生性多疑,鳴皋子說自己是他的兒子,無心終不敢深信。鳴皋子卻忽地一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狡獪,道:“你體內已有勾陳螣蛇二神,難道還能加玄武麽?土克水,水克火,勾陳與螣蛇本是一處的,與玄武可是不能相容。”

這話一出,無心隻覺如同當頭一個霹靂,猛地站了起來。他站得急了,小案上的茶杯也被他帶落。隻是杯子尚未落地,鳴皋子一探臂,已將杯子拿在手中。

無心退了一步,期期艾艾地道:“我……我身體裏有螣蛇?一條蛇?你怎麽弄進去的?我不會疼麽?”他心頭已是一片雪亮,總算明白鳴皋子為何要叫自己跟他走了。

鳴皋子臉上仍是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道:“還有勾陳。勾陳土德,位居中央,僅司戊日,螣蛇本氣為火德,遊走四方,職附勾陳,權司己日,以配土德,因此這二神總是在一處的,並不是一條大蛇。不要那副樣子,你身懷二神,當今天下,其實已很少有人能對付你了。”

無心越想心頭越寒。當初在五顯靈官廟與宗朗相鬥,宗真也未能製伏宗朗,結果自己倒能以厭勝術加五雷破收拾了他,那時無心還覺得自己偶爾能壓倒元白,功力高過宗真,竊笑過好多次,沒想到竟然靠的是勾陳螣蛇之力。他黯然神傷,道:“要是沒了這勾陳螣蛇,我這人想必也一錢不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