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見他仍然不說,越發心急,道:“前兩回不算,我們下回好好鬥鬥。”他吞了口唾沫,又道:“是不是你被我點了穴,就睡得死豬一樣,什麽都沒聽到?”

雁高翔怒道:“牛鼻子,不要來激我。我方才聽得清楚,那個色目女子是跟他們走的,不曾動武。”

聽得莎琳娜並不曾吃苦,無心如釋重負,道:“謝天謝……”這“地”字還不曾出口,雁高翔忽地一指點向他前心膻中穴。無心一晚上沒合過眼,雁高翔卻已休息了大半日。他傷勢雖重,卻不是內傷,此時功力回來了五六成,無心分神之下,已然中招。

雁高翔一招得手,大為得意,喃喃道:“小牛鼻子,這回你可落在我手心裏了。”說著,解下了背後的葫蘆。無心見雁高翔解開葫蘆,知道定是要拔出水火刀來,心頭一寒,哪知雁高翔隻將葫蘆晃了晃,聽裏麵還有酒,拔開塞住葫蘆口的高粱秸,也不知想了想什麽,呆了一陣子,忽然將葫蘆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歎道:“小牛鼻子,你總算也救過我一命,雁某若這般殺了你,實是讓天下英雄恥笑。”

無心道:“那你就放了我!”他雖然不肯求饒,但這話也與求饒無異了。但雁高翔隻是沉吟了一下,道:“穴道兩個時辰後會自行解除,你就再躺兩個時辰吧。”

原來雁高翔暗算得手,自己也覺得有些羞愧。無心救了他一命,先前暗算失手,無心也沒對他如何,實在不能殺了他。可是縛虎容易放虎難,若是解開無心穴道,現在自己功力未複,不是無心對手,豈不是又要落到這小牛鼻子手上?因此便想趁無心被封了穴道時自行離開。

無心見他要走,心中大急,叫道:“他奶奶的,小胡子,再住半天,又得五分銀子,這個帳你先給我結了再說!”在他來說,這五分銀子也不算是太小的數目,不能白花這個冤枉錢。雁高翔也不理他,將酒葫蘆重新背回身後,低低道:“牛鼻子,今番我不能殺你,但日後你落到我手上,可不會這般便宜你了。”說完,推開窗,看看外麵沒人,將身一縱,已輕輕躍下院子。此時他功力已回複了五六成,落下地來點塵不起,聲息全無。

無心見他出去,再聽不到聲音,忽地在**翻身起來,從懷裏摸出那張信箋,放在左手掌心,右手在紙上虛畫了一道符,低聲道:“疾!”信箋應聲火起,在他掌中一下燃盡。無心睜大了眼看著紙灰,無心臉上顯出了一絲憂色。

莎琳娜被人帶走,留下那張信箋,他還不敢相信,懷疑是雁高翔給自己下的套,但方才故意引雁高翔來點自己穴道,其實雁高翔一指之力已被他化去,實際是為了要他指力沾上這張信箋。若是雁高翔曾碰過信箋,縱然隱瞞,在自己方才用的離火辨之術下也無所遁其形。隻是看來,莎琳娜被人帶走,的確與雁高翔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