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節 出了大事故

李雨繼續帶著我們進行舞劇的排練,排練進行得很順利,一個月後,就進入了整出舞劇的排練,服裝舞美也製作出來了。彩排的時候,市裏文化局的領導也來觀看審查,給與了一些肯定。這樣一來,我們的舞劇就在藝校附近的一個劇院裏演出了。

第一次演出,觀眾大部分都是藝校師生,學生家長,還有市文藝界的一些特邀嘉賓,李雨特地讓楊蘭蘭一定要讓她爸媽來觀看演出,好提升人氣,擴大影響。楊蘭蘭的爸爸媽媽果然來了,和我爸媽坐在一起,市長的出席使演出增加了不少光彩,一些記者也來進行報道,劇院裏坐得滿滿的。我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正式的演出場麵,都有些緊張,李雨就給我們打氣。

第一次演出,蛇仙是劉莉莉扮演的,我演鷹王,劉揚陽演獵人,楊蘭蘭演森林女王,另外有林中仙女舞,群妖舞,群蛇舞,群鷹舞,花仙舞,孔雀和小動物舞,婚禮舞,獵人和北極狐、鯉魚精的三人舞,鷹王和北極狐、鯉魚精的三人舞等舞段,這些舞段編織成一個美麗的故事,組成一出完整的神話舞劇。舞劇的服裝綺麗,燈光變幻,舞美獨特,整個過程奇光異彩,構思新穎。演出取得圓滿成功,最後楊蘭蘭的爸爸和一些官員還上台和我們握手合影。然後李雨和劉莉莉就接受記者采訪。

演出的頭炮打響,我們都很開心,李雨更是興奮,完了之後,特地請所有演職人員去街上一家大餐館聚餐慶賀,幾十個人吃掉了六千多,都是李雨一個人買單。大家喝了酒,就在一起唱歌:“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回去的路上,李雨開著車,我坐在她旁邊對她說:“姐,你的願望是自己編排舞劇演出,今天,你的夢想實現了,談談感想吧!”

她看了我一眼,很得意地笑了一下:“當然是很開心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不管這個夢想是偉大的還是普通的,都是人生的一個目標,可以讓我們為之去奮鬥,去努力,在這個過程中,獲得精神的滿足。”

“說得真好,那麽,你下一步的目標是什麽呢?”我像一個采訪記者一樣問她。

“接下來當然是讓我們的舞劇走出去,到全國各大城市演出,自然也要走出國門,讓世界了解到我們的民族芭蕾舞劇。”李雨很有主意地回答。

“你認為,我們的舞劇能夠獲得門票收入麽?”

“肯定可以的,我們已經得到了『政府』文化部門的支持,登上文化建設工程的推薦名單,『政府』會撥專款扶持我們,另外,演出的收入,也可以維持藝術團的運作。”李雨很自信地回答我的問題。

“姐,不,李團長,李總監,你真是一位這方麵的出『色』人才,希望你的宏偉藍圖能夠順利實現。”我打著官腔和她逗樂。

她笑了一下說:“你的鷹王演得不錯, 威風凜凜,為非作歹,最後自取滅亡,和你一樣!”

“是你給我安排的這個角『色』,你還笑我,不行,我得演獵人,是正麵高大全人物。”

“你行麽?”

“怎麽不行?就是那些舞蹈動作,我看了無數次,也模仿了好多次,閉上眼睛也能比劃下來。”

“能不夠你!”李雨笑著鄙視了我一下。

她開車把我送回了家,然後她自己開車回去了。

我回到家裏,爸爸已經休息了,媽媽還在等我。我洗了澡,回到房間休息,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吳雪打來的。已經有差不多快三個月沒有見到她了,這段時間排練太忙,我幾乎已經忘了她。

吳雪開口就說:“小強,我開心死了!”

“什麽事這麽開心呀?”我問。

“我報了仇了!”

“是麽?你殺人了還是越貨了?”我暗自好笑,語氣帶著嘲諷。

“他老婆『自殺』了!”

我吃驚起來:“誰呀?”

“他老婆啊,就是打罵我的那個。”

我想起來了,她說的是杜老板的老婆,我問:“『自殺』了?”

“她吃毒鼠強了。”

“哦。”我有點緊張起來。

“她和我打架,老杜就火了,打了她一耳光,半邊臉都腫了,她想不開,就吃了毒鼠強死了。”吳雪幸災樂禍的語氣。

“人都死了你還這麽開心?!”我有點光火。

“那又怎麽樣,誰讓她那樣『逼』我的?本來打了我也就夠了,我都忍了,可她還到學校來當眾大罵,把我往死裏整,我不報仇我還活著麽,我不如跳河去。”吳雪說著就哭了起來。

我的心一下變軟了,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吳雪浠了一下鼻涕又說:“再說,又不是我讓她吃老鼠『藥』的,我幸災樂禍都不行啊!”

“那你下麵怎麽辦?”

“我已經懷孕了,他對我很好,讓我把孩子生下來。”

“你才十八歲呀!你那麽優秀的芭蕾舞演員,未來的舞蹈家,就這麽自毀前程?!”我有點惱火,也有些痛心。

她那邊靜了一下:“有什麽辦法呢,我已經聲名狼藉,學校人人都知道我是二『奶』,我還能回去麽,也隻好找個沒人知道的角落裏藏起來,生孩子就不會太寂寞了對不對?”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拿著手機一言不發地站著。

她那邊也靜了一下,然後說了聲:“再見。”就把手機關了。

我躺在了**,心裏特別的難過。媽媽進來看我:“怎麽了?不舒服麽?”她『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看我是不是病了。

我說:“我沒病,就是心裏難受。”

媽媽笑了一下說:“你小孩子家,能有什麽難受的事,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啊。”說完走了。

我給李雨打了手機,接通後我說:“姐。”

李雨在手機裏問:“又怎麽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拿著手機發著呆。

她說:“是不是想告訴姐,你今晚不關心人類,隻想姐姐?”

我笑了,心情一下好了起來:“姐,你真聰明!”

“剛剛才和姐分開不到一會,你就這樣,真沒出息!”

我嘿嘿地笑了,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給自己找台階下:“我是看你回去了沒有,怕你一個人孤單嘛。”

“好了小強,早點睡覺吧,今天演出忙了一天,你不累,姐也累了。”

“好的,姐再見。”

“再見。”她關了手機。

我心情已經好了,就關了燈睡覺。

城市的大街上,有一些地方出現了我們的舞劇宣傳海報,我們的演出每天晚上八點四十開始,十點二十結束,觀眾沒有希望的那麽多,可每場也都能上座一半以上,門票收入除了支付劇院的租金之外,差不多夠我們這些參加演出的發放補貼了,這對一些家庭比較貧困的學生來說,無疑是一非常開心的事情。記得頭一回領到補貼的時候,大頭高興得心花怒放,把鈔票高高舉起來,一張一張地數著,顯得誇張而又炫耀,畢竟,這是我們來到這個世上十八年,第一次掙到錢,這之前,我們都是朝父母伸手。

這天晚上,我正在舞台上和劉莉莉表演鷹王與蛇仙的雙人舞,劉莉莉突然昏倒了,這無疑是一個演出事故,大家都有些吃驚,台下一片混『亂』,李雨和大家都圍上來看劉莉莉,我趕緊把她抱到後麵化妝室裏。李雨急忙讓擔任b角的老庫和丁煙雨上場,繼續進行演出。

李雨開車和我,還有馬老師三個人,把劉莉莉送到醫院,我把劉莉莉抱到醫院的病**放下的時候,看見她的蛇紋緊身褲上有血跡。醫生檢查完了之後說:“這個女孩流產了。”

我們都大吃一驚,從來沒有看出來劉莉莉已經懷孕,一直都在進行高強度的舞蹈排練,流產是來得如此突然。

回學校的路上,李雨開著車,劉莉莉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和馬老師坐在後麵。到了半路上,李雨問劉莉莉:“你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麽?”

劉莉莉說:“不知道的,我有時候惡心,吐酸,以為是排練緊張,過度勞累造成的,要不是今天流產,到這會也依然不知道的。”

李雨痛心地說:“你呀,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太不知道保護自己了!”

劉莉莉低下頭,神情很平靜,並沒有痛苦傷心的樣子,過了一會她說:“李老師,馬老師,小強,你們不要對人說,也不要告訴我爸媽。”

我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她孩子是誰的,回來之後,也沒有對任何人說劉莉莉昏倒是因為流產,有人問起來,我們就說是低血糖。

倒是大頭對這件事很關心,第二天他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地問:“劉莉莉昨晚怎麽了?”

我說:“演出的時候昏倒了。”

他說:“我知道她昏倒了,當時我在場的,後來不是你們送她去醫院了麽,我下麵要上場演出沒辦法跟上去看。”

我看著他那神秘兮兮的表情,還有對這件事的過度關心,心裏就猜到了幾分:“你老實說,你和劉莉莉是什麽關係?”

大頭一臉的困窘,低下頭憋了一會才說:“她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