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丫出賣了孫不二我很痛心,幸運的是王小丫一直跑鷹鎮這條單線,虎牙口是孫不二負責的,這就看出老大的先見之明,鷹鎮和虎牙口兩條線各不交集,也得虧孫不二是條硬骨頭的漢子至死沒屈服,虎牙口各點都平安無事。”藍熙書檢點著自己的考慮不足之處,但他不想說深了:“從一開始趙耀文夜探王記藥鋪我嚇了一跳,以為王記藥鋪暴露是因為內奸,你們我都挨個過濾了一遍,我差點兒想偏了,後來葛亭剛吐露是誤打誤撞,我才鬆了口氣,也由此斷定,即使真有內奸也斷不是熟知虎牙口各線的人,你們便被排除了,我懷疑過老趙,因為老趙的身手我否定它,後來剩下王小丫和馬滿貫。”

藍熙書坦誠相告,對兄弟他向來以心交心。

哥幾個聽著不再作聲,才知道老大不是那麽好當的,這得費多少腦筋啊!

啊!

馬滿貫驚跳了一下眼神,他以為整件事跟他沒一毛錢的牽扯呢,他就一瞎興奮的小卒子。

“三少!怎麽可能!我馬滿貫最痛恨出賣兄弟的人了。”別人都不激動了,輪到馬滿貫激動了,馬滿貫的脖子粗了,額頭青筋暴跳,眼珠子都瞪得要砸到腳麵了。

“別著急!這不是開始我考慮偏差嗎?”藍熙書拍拍馬滿貫的肩膀,安撫他的情緒,井貌安耗子都跟著拍拍馬滿貫的肩頭表示安撫,井貌安的安撫明顯帶了幸災樂禍的成分,讓這個臭小子也嚐嚐被懷疑的滋味。

馬滿貫無語了,有點兒垂頭喪氣也有點兒小委屈。

“張冰前給了王小丫什麽好處?”丁啞扭臉看著葛亭剛,葛亭剛打了個愣神說:“具體我不清楚,聽張鬆背地裏冷哼一句,就他還想著回到京裏高我們一頭?我就不答應。”

葛亭剛學舌,看著藍熙書:“其實具體什麽的,趙耀文根本不讓我參與,裏麵很多事情我真不清楚的。”

隨便一個高官厚祿的許諾王小丫就把兄弟賣了?

藍熙書點頭表示相信:“有些哥們經得起生死,有些哥們經得起富貴,是男人都很難抵抗高官厚祿美女的誘惑,我明白,我們哥幾個不會被輕易誘惑,我始終信守一條,兄弟重於一切,我們經得起生死,也經得起富貴,我相信我們中間不會再有第二個王小丫!”

這句話哥幾個愛聽,特別是葛亭剛。

“幹嘛不直接把這小子千刀萬剮了給孫不二祭靈?”馬滿貫搖晃著大腦袋偷偷一瞄,藍熙文背過身去雙手挽著她那一頭黑發,他打聽耗子了,原來是藍熙書的妹子,他的眼珠比井貌安亮了,雖然藍熙文對井貌安表示了關心,但馬滿貫覺得這不說明什麽。

“利用他釣一條大魚!要不然不但孫不二白死了,老趙白受傷了,就連井貌安也白挨一頓鞭子了。”

忽然藍熙書凝眉了,眼神直了一下:“糟糟了!王老爹!”

“王小丫!”

丁啞和藍熙書對望都叫了一聲,他和藍熙書同時想到了,王小丫通過貞姐小安現在知道了王記藥鋪是據點,保不齊回去對王老爹下手。

藍熙書狠狠的擂了一下自己的頭,差點兒又犯了一個致命錯誤,一旦王小丫先控製了王百草,自己難免不會投鼠忌器,落了被動,一旦王百草有個三長兩短,天啊!

“房子!”藍熙書急急地扒拉開擋住視線的井貌安,藍熙文在圈外一回身:“哥!”

“我去!”丁啞一搭藍熙書的肩頭:“四少跟你吧!這裏更需要人手。”

其實丁啞的意思很明白,藍熙文在藍熙書身邊更安全。

藍熙文擠進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哥!啥事?”

藍熙書看定丁啞搖頭:“房子換回女裝回到王記藥鋪反而便於保護王老爹,你去了反而紮眼。”藍熙書轉眼藍熙文:“以防萬一,你馬上從來路趕回虎牙口,貞姐不在,我真怕王老爹有什麽閃失,記住!回去!馬上讓王老爹趕到衙門口就說王記藥鋪失竊重要東西,動靜往大了鬧,隻要有衙役公人進出王記藥鋪,張冰前即使再膽大也不敢貿然動手的,他會根據王小丫給他的線索暫時擱下王記藥鋪,而轉頭全力對付我,他會根據王小丫提供的線索認為天黑之前,這是除掉我的最好時機!隻有這樣,他才破解腹背受敵的危險,後話待會再說。”

耗子牽過了棗紅馬:“三少!我跟四少去!”

雖然都知道藍熙文的身手,但是哥幾個還是覺得應該加派人手。

“我吧!”

“我去!”

哥幾個爭先恐後的爭著去,藍熙書一轉眼珠,哥幾個都有點兒心虛的閉了嘴。

藍熙文已上馬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馬滿貫跟著!記住!你隻管把事情攪和起來,盡量讓衙役官差在王記藥鋪多多逗留!”藍熙書指派了馬滿貫,井貌安白了一眼一臉興奮的馬滿貫,也不知嘴裏嘟囔個啥。

“明白!這個保證完成任務!”馬滿貫生龍活虎的就竄上了馬,護花使者,美差啊!咋就落到自己頭上了呢!嘿嘿!馬滿貫偷著樂。

看藍熙文和馬滿貫馬蹄翻飛上了路,藍熙書也幾步上馬提韁:“耗子!你和葛亭剛在這兒守著!我去去就來。”

耗子和葛亭剛應了一聲,重新拴好馬。

丁啞井貌安緊跟著上馬。

“不是守株待兔嗎?”

“兔子不老走一條道的!”

這片三麵樹林拱衛的墳塋地很大,東西南三麵有二裏多地麵積的是遍植槐樹榆樹野棗樹的雜樹林子,西南不到五裏就是鷹鎮,而迂回圍繞鷹鎮鎮南而過一條沙河水源到了這個時候就有些幹涸了,過了墳塋地向東南就是沙河河床最高最開闊的地方,南北河岸不是很高的堤壩上都是一色兒的槐樹,沙河裏的蘆葦叢叢,不見蘆葦的地方就是淤沙堆積的沙台子,背陰處的積雪消融的也差不多了,牛羊啃牧到處是深深淺淺的蹄音子,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十來歲的娃兒正抱著鞭杆子驅趕著十幾頭山羊順著沙河河床往鷹鎮趕。

藍熙書在前,沿著一條曲曲彎彎的小路上了堤壩,四下觀望,丁啞和井貌安夾馬也跟著上了堤壩。

“這個時候,王小丫應該和張冰前碰麵了。”藍熙書心裏有表,他能八九不離十的掐算出王小丫路途所用的時間,進鎮碰麵張冰前的時間,這點兒讓哥幾個口服心服。

“他們在謀劃!”藍熙書側臉衝丁啞微微然的笑,年輕的臉上有著與他年齡極不相稱的老道:“就一點兒我不敢肯定,他是先著心急火燎的趁我不備來除掉我還是先去一趟王記藥鋪!”

井貌安驅馬前湊,他的馬頭撲撲楞楞的驚得丁啞的馬踏踏後閃,丁啞勒韁帶馬:“貌安!你的馬跟你一個德行!”

“嘿嘿!”井貌安貌似沒心沒肺的呲牙笑了,貌似剛才挨一頓胖揍的人不是他。

“我覺得先來這兒,我估計他恨我們早恨得牙癢癢了。”井貌安攏住馬:“你說呢丁啞!”

丁啞正屁股離鞍遠望沙河北堤壩上槐樹環抱的這條小路,這條路繞遠了些但也是通虎牙口鎮的,他明白藍熙書到這兒來的目的了。

“難說!我們並不了解張冰前!我覺得他要擱在京城勝算大一些,在這兒,夠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丁啞拿馬鞭蹭後腦勺。

“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井貌安接話。

藍熙書討厭這個比喻拿眼翻他。

“我們是坐地虎!”丁啞也拿眼翻他。

井貌安也覺得地頭蛇這個比喻太不上檔次,嘿嘿笑了,他就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傷疤不好他就忘了疼了,不長記性有時也不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