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又想故技重施軟磨硬泡,外麵傳來影兒輕靈的腳步聲。

真是不知道大人甘苦的丫頭!

影兒對於藍熙書和房子之間驚心動魄的事根本不知道,難得兩人前後腳回家,影兒早就想黏糊房子,是麗姑看出眉眼高低不許影兒胡鬧。

麗姑早做了打算,回葛大故裏成親不帶著影兒,藍熙書和房子一成親,影兒倒成了陪嫁的丫頭,影兒對房子成親的熱鬧很期待,對於娘親遠離倒還沒影響到心情。

“宮裏一個老頭送來這個,一再囑咐要交給四少!”影兒手裏托了一個薄薄的紅布包,從影兒的手感有些重量。

“說什麽了?”藍熙書殷勤接過來遞給房子,房子麵無表情。

不是麵無表情,是冷冰冰的表情。

“說了一句,給四少的賀禮。”影兒踮起腳,她對房子即將打開的禮物很好奇。

“賀禮?”藍熙書說著房子也打開了布包,赫然一對亮銀的回力鏢亮瞎了人眼。

藍熙書的心一沉。

藍熙書以為是白蝶衣繳走的那對,房子細看不是,這是丫無雙的。

房子心裏很不是滋味,丫無雙知道自己的回力鏢丟了卻把她的送給自己,這算什麽?

藍熙書回過味來,明白賀禮是丫無雙送的,送新婚賀禮誰見過送這個的?

丫無雙你窮的底朝天了還是誠心添堵?

藍熙書現在什麽意見也不能發表,他看著房子揣摩房子的心思,這兩個女子不是要同仇敵愾吧!

還是房子經過了白蝶衣看在丫無雙出手的份上化幹戈為玉帛了?

房子無動於衷,臉上看不出什麽來。

藍熙書更不敢多嘴了,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房子對丫無雙是陰是晴?

房子不言不語將回力鏢放到了圓桌上。

“這不是您的嗎?這……”影兒摸後腦勺展開想象力,結果……納悶。

“丫無雙……的?”影兒鬼機靈,她拖著長音兒看了下藍熙書,藍熙書給他使眼色,趕緊哪涼快去那兒吧!

“那我走了!”影兒終於看著房子哪兒不對勁了,渾身不對勁,影兒踮著腳尖溜出去。

“我以後再也不敢有朋友了。”房子看著圓桌上兀自閃亮的回力鏢說,聲音很輕卻很利劍一樣極其準確的刺向藍熙書。

藍熙書膽戰心驚,可不是,房子就倆朋友一個丫無雙這樣,一個井藍衣那樣……

“房子!你不要鑽牛角尖,哥真的就這一次……”

“房子!你能不能就信哥一回……”

“房子!佛祖都說……”

最後藍熙書搬出佛祖房子也無動於衷……

北衙門。

藍熙書又上火了,鼻孔裏嘴巴上火疙瘩滿了,藍熙書埋頭喝水,喝水。

房子那頭讓藍熙書上了大火了,在北衙門聽李孝說起公事分分心才好點兒。

正說著,耗子回來了,李孝退了下去。

“沒跟著丁啞!”耗子開門見山,耗子的心情也就比藍熙書好那麽一點兒,接連熬夜熬得小眼睛通紅。

藍熙書嘶嘶吸溜著牙縫,好像牙也疼開了,他把腿放上長案又放下來,怎麽也不得勁似的,旁邊的耗子看著鬧得慌。

“怎麽辦?”藍熙書不說話光皺眉,耗子沉不住氣了,丁啞跟不著這不是好苗頭!

丁啞會蔫不拉幾的撤?

當然不會!

他憋不出好蘑菇,玩什麽陰招魚死網破?

耗子沒往好裏想,額頭的汗抹一把又一把。

“沉住氣!”藍熙書想是給自己說,他豎著眉毛咬著唇角一隻手頂著腮幫子,一隻手劃著鎮尺迷迷轉。

耗子抹搭下眼皮坐下來,直接抄起茶壺對嘴灌,沒水了,一嘴茶葉。

耗子也沒喊書吏雜役上茶,自己拎著茶壺出去了。

外麵傳來李四樹和耗子的說話聲,說到了井貌安,而後聲音小了,一會兒,李四樹敞胸露懷的跟耗子進來了。

“今天一直沒露麵的有知了猴,吳連旺,吳不才三個!”李四樹一見這摸樣的藍熙書嚇了一跳,這哪像快當新郎官的人,跟剛從沙漠撿條命回來的亡命徒差不多,沒有帥也沒有酷光剩下邋邋遢遢了。

藍熙書點頭,眉頭的疙瘩就沒舒展過,他招呼李四樹和耗子坐,一看耗子倒水趕緊手勢要喝,耗子倒了兩碗直接把茶壺遞給藍熙書了,藍熙書仰脖嘴對嘴咕咚咕咚。

李四樹拾起折扇猛扇。

當!藍熙書茶壺墩長案上,他斜眯眼看著明晃晃的花格欞窗問:“吳連旺?知了猴?吳不才?都什麽原因?”

“吳連旺是因為跑肚拉稀這幾天就沒怎麽照麵,知了猴昨晚給井貌安送飯丫的扭了腳脖子,吳不才喝酒摔了門牙。”

“現在,馬上去查吳連旺和吳不才!”

藍熙書鬆開頂著腮幫子的手看著耗子,耗子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反應過激速度又快嚇了旁邊的李四樹一跳。

“我去!”李四樹看耗子的樣子忍不住搶著去,知道發生了什麽,要不然一向沉穩的耗子不會這樣,他忽然覺得藍熙書的反常耗子的反常正預示暴風雨來了,雖然一直沒消停過,但是這次不一樣!

“我去!”李四樹的好意耗子心領,他呲牙眯眼拍拍李四樹的肩膀,查丁啞,他要親自。

“李四樹!我有事跟你說,讓耗子去吧!”藍熙書覺得應該讓兄弟了解一點兒內幕了,李四樹平時跟丁啞不熱絡,李四樹跟胡大疙瘩跟耗子投脾氣。

李四樹深深地看著藍熙書,又轉眼看著耗子大步流星出去。

“吳連旺這廝有事?還是吳不才?”李四樹覺得吳連旺陰得很,吳不才就差遠了,說一個百戶跟應聲蟲一樣從來被無視,他兩能興什麽風做什麽浪?

“是我們的兄弟!”藍熙書鬆了眉頭,要正視丁啞背叛了反而心裏寧靜了,他緩緩的把玩著鎮尺一字一句的說:“李四樹!如果有兄弟要反水怎麽辦?”

李四樹臉色變了,他站了起來他豎起了眉峰:“誰?井貌安?”

藍熙書搖頭看向他處,他的眼角**一下:“丁啞!”

“丁丁丁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