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斬釘截鐵要辦丁啞的神情耗子知道自己也逃避不了。

“我開門見山找丁啞談談吧!”耗子動了婦人之仁。

“你一找他,丁啞立馬會狗急跳牆,他知道你們的秘密太多了。”藍熙書沒說話安之錢開口了,丁啞的心機他最懂,事已至此,丁啞不會回頭,即使藍熙書放他一馬他會心無芥蒂嗎?不會!丁啞會魚死網破放手一搏,那麽那件事情能置藍熙書與死地丁啞就會做那件事,等事情捅破了再做掉他什麽都晚了。

安之錢最懂這種內部背叛的毀滅性!

安之錢也怕藍熙書有顧念之情,藍熙書一直對丁啞不作為安之錢就覺得藍熙書優柔寡斷了。

安之錢這番話也掐斷了藍熙書的退路。

“最近丁啞挺老實。”耗子在丁啞身邊暗插了人,自覺對丁啞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

“他來探安園的虛實,他一定知道白話文在安園,這種老實最可怕,他要是找藍熙書抱怨反倒有救了。”安之錢反駁耗子,耗子啞口無言。

“就這麽定了,丁啞這麽安靜很反常。”藍熙書下定了決心,皇太孫不日將啟程江浙,丁啞會在臨行活動,他最近不靠張開望,他靠誰呢?

他反水什麽能置自己於死地呢?

虎牙口謀算竹竿狼李九木還是張冰前?

還是在對付白話文上做文章?

哪件事丁啞也有參與,他根本逃脫不了幹係,他會這麽蠢嗎?

當然不會!

丁啞當然有他的如意算盤,既黑了自己他又安然無恙,那麽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春風裏的秘密。

身世之謎無人知曉,他在南鎮撫司啃卷宗是不是挖到什麽?

藍熙書脊梁骨一陣發冷:“耗子!現在你就去掌握一下,丁啞最近都在幹嘛?即使看書也要知道看的什麽?”

耗子發現藍熙書臉色有異,也沒多問起身就走。

“丁啞會不會從我的身份上對你下手。”安之錢另有隱憂,藍熙書瞞天過海轉換安之錢的東廠密諜身份這也是殺頭的罪過。

藍熙書搖頭,自己的身份可比安之錢的有價值多了,這牽連到楊士奇。

除掉丁啞不能動用錦衣衛,丁啞謹小慎微,明裏暗裏都有難度,再加上藍熙書出手很不方便,安之錢提議地點時間藍熙書掌握,他來動手。

安之錢是最好的人選,安之錢老道,麻利,藍熙書洗脫幹係。

藍熙書和安之錢反複密謀之後,藍熙書估摸著經石該走了,他溜到前麵。

一到前麵藍熙書傻眼了,經石走了,但是也把房子帶走了。

藍熙書一百個不樂意。

貞姐說她攔不住,經石執意要帶房子走,說要在佛祖跟前還願什麽的。

自己的事沒漏湯藍熙書稍微放點兒心,隻好讓小安打聽打聽房子啥時候回來。

耗子很快回來了,丁啞一直在查十年前的陳年舊案宗,因公殉職和致仕告老的錦衣衛世襲明細他都做了分類等等,簡直閑的難受,現在,趙一龍接手南鎮撫司,丁啞搬出了南鎮撫司,已經在皇太孫那兒掛了號,但是丁啞還沒正式帶人進入扈從皇太孫的侍衛編製,耗子窩火,他安排的人被甩了,現在沒人知道丁啞落腳何處。

這在意料之中,丁啞是幹什麽的,除了耗子誰也跟不住他。

這也是最讓藍熙書煩心的,丁啞致力於查舊卷宗,不會是閑來無事的巧合吧!這觸動藍熙書心裏的隱痛。

“怎麽辦?”耗子也沉不住氣了,他越來越覺得安之錢說的對,薑還是老的辣!

最近雖說感覺到丁啞有異心,卻也忽略丁啞了,藍熙書都想不起來他跟誰交往密切。

“到北衙門看看此時誰沒當值,外人要查自己兄弟也要查,你親自查,別走漏了風聲。”藍熙書沉聲囑咐耗子。

以藍熙書的想法,丁啞勢單力薄他會拉攏自己的勢力,在以自己為核心的兄弟圈子他很難撼動藍熙書的地位,他隻有找那些自己勢力以外有跟他有共同語言的,在別的衙門不可行,丁啞會在錦衣衛滲透,他靠張開望的苗頭被耗子捕捉,耗子說他最近沒在張開望麵前出現過,因為趙一龍如願以償坐鎮南鎮撫司,趙一龍對藍熙書的排斥不存在了,張開望豈會重用丁啞而放棄藍熙書這枚得心應手的棋子?

藍熙書細細過濾,想的多了,心越來越寒,感覺除掉丁啞已經迫在眉睫了。

藍熙書自個深思熟慮,耗子卻跟安之錢扯北衙門最新進展,白蝶衣一死柯大俠順藤摸瓜牡丹門的窩點被挖了個幹淨,牽連在內的高官沒幾個,中層四品五品各衙門官員揪出來二十來人,除了東廠沒有染指,六部都有牽扯,事情再度掀起浪潮,皇太孫的人直接介入,東廠錦衣衛都成了跑腿打雜的,現在北衙門一下子熱鬧了,張開望親自過問,天擦亮就北衙門大明門兩頭跑,因為藍熙書婚期將至,白蝶衣又是藍熙書揪出來的,張開望一聽說藍熙書負傷沒來北衙門也就默許放假了,耗子一通報告圓滿遮掩了一切。

現在,半年內納妾養外宅的都人心惶惶,錦衣衛東廠番子到處出溜,好色出名的也老老實實在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叫條子湊堂會的都歇了,仿佛牡丹門一曝光官場一夜之間都紮進了褲腰帶,談女色變。

有兩個六部的半大老頭剛進錦衣大獄就嚇死了,弄得李孝停了刑訊房,斯斯文文錄口供了。

這真是摟草大兔子意外收獲,藍熙書本以為朱瞻基會讓柯大俠低調處理這件事,牽扯範圍不會擴大,沒想打一向低調的柯大俠大張旗鼓的把這事捅大了,藍熙書看到了朱瞻基的用意,漢王可以不動,但是,必要的打壓還是有的,要不然朱高煦都不知道自己吃幾碗幹飯了。

藍熙書也覺得朱瞻基介入也是基於想幫自己,很多的既成事實會扭轉皇上對自己的判斷。

耗子還說,六科廊的言官也抓了三個,現在在徐娘不老手裏。

藍熙書穩穩的心裏踏實了。

“跟丁啞,就在今天,他不是躲嗎?正好!”藍熙書陰測測的看著安之錢,安之錢從藍熙書的眼神裏看到殺氣,勢在必行的殺氣。

“那井貌安怎麽辦?”耗子頭疼,井貌安現在特殊對待,他吵著要見耗子要見胡大疙瘩李四樹丁啞等等,哥幾個沒藍熙書發話誰也不湊,耗子也不湊,看見井貌安他就頭疼。

藍熙書也頭疼,唯一欣慰的是井貌安的性質跟丁啞不同,就是被白蝶衣迷的五迷三道不知東西南北的白癡,三杠子砸不醒的驢人,都不知道拿他怎麽辦?

“餓著他,當了幾日官不知道姓什麽了,井老大也快到了,讓他處理。”藍熙書就打著這算盤,井貌安你不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嗎?讓井老大接你這塊燙手的山芋。

急招井老大,藍熙書還有更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