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奔上牆頭的時候,雨夜瞳瞳,睜大了雙眼也不見人影,雨聲涵蓋了世界。

有哎呦聲在東牆根下。

房子將最後一個助力白蝶衣的死士放倒,落在牆頭與藍熙書並肩,藍熙書狠狠的躲了一下腳,腳下的鋼絲牽扯整個安園細微的鈴音響起。

房子趕緊拉藍熙書,藍熙書一鬆腳,一切靜止,雨聲刷刷。

牆根下的三個人很快的撤了。

“耗子呢?”自始至終沒見耗子,安之錢問,他也沒估算到來了這麽多人,要是三五個,也不在話下,精心設計一番,沒成想還是有了漏網之魚,還是最關鍵的白蝶衣。

安之錢還是很樂觀,因為婦人抓到了,也不是竹籃子打水。

房子清點人數的時候耗子來了,藍熙書悶聲不語,耗子覺得不對勁,待房子細說了經過耗子也沉默了,但是耗子沒解釋。

隻有那個婦人還有口氣,安之錢和耗子把白話文和婦人拖進密室。

渾身濕透的四個人在密室仔細查看那個婦人,白話文麵色死灰的閉上眼睛,嘴裏的破布被安之錢掏出來了他也不嗷嗷叫了,麵色一如厲鬼一般。

那個假發扯拉在鬢邊的婦人房子蹲下來看了半天搖頭,說不好,那兒麵熟,但是分明不認識。

其餘的藍熙書安之錢耗子更是沒零星影響。

“你就是白話文在雲南納的小妾!”耗子揪著婦人的頭發讓他正眼看自己,婦人麵容嬌美,那種美有別於漢家女子,嘴角青紫,一條腿折了,兩隻手耷拉著跟白話文天生一對。

這個婦人自打進來有燈光的密室就一直看著白話文,白話文閉眼不與之對視,這婦人依舊癡癡的看著白話文,直到耗子逼迫她轉頭。

哼!婦人隻是冷哼了聲,頭發被耗子揪住動彈不得,但是眼睛卻斜斜上揚。

這是個骨子裏偏執的女子!

“跑掉的是你們的女兒白蝶衣!”藍熙書接話,他壓製了暴怒恢複了冷靜:“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身手是不錯,但是,白搭!”

白話文鼻子發出出氣不暢的聲音。

“你如果把桃花劫的解毒秘方說出來,我可以讓白話文今晚不死!”

藍熙書看著婦人並不理會白話文,但是白話文忽然睜開雙眼,毒辣的看著藍熙書,這時候藍熙書心裏有種折磨對手的快感。

“想得美!你不是能解毒嗎?沒把握是不是?嗬嗬!”婦人嘴角抽搐著笑了兩聲,漢語很好,語音裏有江南女子的軟語調調,婦人終因耗子手下加力而笑不下去了,嘴角的血絲拉拉下來,但是表情依舊保持著嘲諷。

“我不要你們的解藥,我死不了的,安伯!對不對?”

房子整理著濕噠噠的頭發,離得遠遠的,她咬牙:“哥!讓白話文死!我和貞姐一樣一天也不能容忍他活著。”

啊!白話文冷不防叫了一聲,原來耗子一把短匕毫無防備的插入白話文的肋下,白話文頓時矮了下去,順著牆根出溜,血紅的瞳孔死死的瞪著麵不改色眼神陰冷的耗子。

雨水還順著耗子的兩頰滑落,耗子這段時間也沒閑著,也在雨裏奔波,他冒了一個更大的風險。

“你可以不說,他的叫聲會讓你一晚上聽不夠!”耗子拔刀,白話文前撲被耗子頂住,血流下來,婦人看著目呲欲裂。

白話文苟延殘喘的咬牙:“你有種再來一刀!”

藍熙書站起身,安之錢站起身,房子轉過臉,耗子嗯了一聲,白話文悶聲沒忍住又啊了一聲。

婦人的臉蒼白如紙,一綹兒濕發帶著血跡隨著搖頭甩的滿臉都是血跡。

“你個……兔崽子!”

“你放心!這樣捅到明天早上你也死不了。”耗子恨恨的再次拔刀,旁邊的婦人忽然說道:“文哥!文哥!我先走了。”

耗子伸手製止已來不及了,婦人身子前仰忽然猛力後擊,後腦磕在石牆上,血濺了白話文半臉。

耗子揪過婦人,婦人的眼光已經渙散了,她在努力的看向白話文。

白話文徹底出溜在地,腦袋**不止脖子卻動彈不了。

耗子看看藍熙書和安之錢,藍熙書搖搖頭,他還想留著白話文,隻要白話文活著,白蝶衣就會飛蛾撲火。

房子不高興,但是她不反駁藍熙書,白話文活在安園讓她心裏很難受。

安之錢給白話文處理傷口。

耗子處理外麵的死屍。

隻有藍熙書執眉沉思。

白話文昏死過去,房子幫忙。

“那個婦人在藍衣繡坊附近落腳,讓人仔細探探,看看有誰認識她。”藍熙書跟耗子交代,耗子欲言又止,藍熙書看著耗子,耗子最終沒說心裏話,他決定讓事實說話,現在為時尚早,明早就知道了。

“一個苗人居然講得一口南京話,這個婦人一定在南京帶的久了,看看有誰的口音接近她。”

藍熙書喃喃自語著,房子怔了一下,藍熙書忽然心裏擰了一下。

房子想到什麽搖搖頭,藍熙書看她時,房子察覺到了但是一動不動。

耗子點頭轉身出了密室,下雨的緣故,密室裏潮氣加上白話文血腥臭氣,氣味讓人難受,房子走出密室,藍熙書跟出來。

耗子在往外搬運死屍,雨小了,蒙蒙的渾身難受的藍熙書拉著房子奔小樓。

耗子出現在王記藥鋪街前的梧桐樹下,貞姐渾身濕透在樹後迎出來,耗子緊緊抱住貞姐:“我正要找你,怎麽樣?”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能相信。”貞姐嘴唇發抖貼著耗子的胸膛:“你跟房子和小書說了嗎?房子不會相信的。”

“現在不是時候,把那個雜種弄來看白話文還死鴨子嘴硬,現在不是房子相不相信,三少也不信,要事實說話,這件事先不要透露,看好了房子不要讓她再到藍衣繡坊,以防不測。”耗子摸索著貞姐冰涼的後背:“你更要小心,不要接近藍衣繡坊了,剩下的我來做。”

貞姐應著緊緊偎著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