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藍衣迷離魅惑的眼睛長久的看著藍熙書,這真是一雙帶鉤子的眼神,隻看的藍熙書心裏一陣忽悠,最終理智占了上風,沒有酒精推波助瀾,藍熙書的自製力還是很強的。

藍熙書硬起了心腸說:“不必為生計發愁,我回頭叫人送錢來。”

井藍衣垂下頭。

藍熙書鬆了口氣。

藍熙書覺得隻要自己多加銀錢安撫,井藍衣斷不會將這件事透露出去,房子將永遠被埋在鼓裏,時間一長這件事也就雲淡風輕了。

自己的意思井藍衣領會了,藍熙書覺得這份情債可以慢慢償還了。

藍熙書出了藍衣繡坊,他沒注意到暗裏井貌安正偷偷的觀察他,他一走,井貌安閃身進了藍衣繡坊。

穩穩站在靈堂前,煙霧繚繞白幡而又嫋嫋繞梁,孝帽半掩的井藍衣換了容顏。

井藍衣狠狠撚著衣袖冰冷著眼神看著長明燈出神。

她當然聽見井貌安進來了,小丫頭拉上白麻布的孝幔,淒淒慘慘戚戚白燭搖曳。

當井貌安走近她,井藍衣開始捂麵嚶嚶哭泣。

“藍衣!”井貌安從背後抱住井藍衣:“藍衣!不要怕有我呢!”

“有你有你,你隻會這麽說,你隻會看著我生生受人欺辱。”井藍衣忽然轉過身,轉眼梨花帶雨的一張臉滿含委屈幽怨的看著井貌安:“你會為了我一個苦命的弱女子得罪他嗎?你敢嗎?如果不是為了年幼的弟弟,我井家唯一的血脈,井藍衣真不想苟活於世了。”

井貌安漲紅了一張俊臉,後槽牙咯吱吱響:“藍衣!你看著,我說到做到,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你是我井貌安要定的女人!”

井藍衣撲倒在井貌安懷裏喃喃細語:“小冤家!你要是也戲耍我,我就真的不活了。”

“藍衣!你等著,為了你我跟他拚了。”

……

大明門錦衣衛總衙內,張開望官袍履帶正襟端坐,旁邊三個打扇的校尉手中的蒲扇呼呼生風對著張開望,張開望毛茸茸的大手壓著被風煽動的卷宗正聽藍熙書匯報工作。

沒有閑雜人等,下麵齊刷刷坐著藍熙書,鍾法保,趙一龍。

鍾法保扔了一把折扇給藍熙書,藍熙書衝鍾法保一笑表示謝意,折扇打開不扇人隻扇下麵剛沏的龍井茶。

“我剛從宮裏領命回來,江浙最近雨水頻頻,雖然還沒有水患的折子呈報上京,鑒於往年這時節各河道堤壩吃緊情況,太子爺未雨綢繆,皇太孫赴江浙監察並取道南京,本來你是第一人選扈從隨皇太孫駕,太子爺念及你新婚在即,皇太孫也提及藍夫人身體有恙,就命我斟酌人選,我正為這件事想找你呢!”張開望說完挪挪屁股,他倒舒服,旁邊打扇的汗流浹背。

趙一龍搖著扇子陰陽怪氣的撇著藍熙書,又寓意深長的看鍾法保,鍾法保目不斜視。

鍾法保跟趙一龍很熟跟藍熙書不熟,跟很熟的趙一龍麵和心不和,跟不熟的藍熙書說不上投脾氣也說不上反感,他保持中立堅決不跳進趙一龍的戰壕裏。

藍熙書拱手:“國事為重,屬下不敢因私廢公,我也仔細想過,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堪當扈從皇太孫安全大任。”

藍熙書話一說完,鍾法保和趙一龍都把視線投向藍熙書。

“快說來聽聽!”真是瞌睡遇到枕頭,張開望知道皇太孫安危現在是頭等大事,馬虎不得,自己的親信不少,但是掂量掂量分量都覺得差那麽一點兒,主要是藍熙書就是個標杆超過他的沒有,張開望不放心,他才不關心藍熙書什麽成親在即,太子爺皇太孫這麽說了,他再想讓藍熙書幹也覺得說不過去,藍熙書推舉人選這是太好了。

藍熙書放下折扇:“丁啞!”

“丁啞?”張開望胖指頭撓著眉頭。

趙一龍鼻子裏哼了一聲,很輕,藍熙書聽見了。

“對!丁啞的才幹絕不在屬下之下,他思慮周全行事低調,我的兄弟當中他論身手心思都在我之上。”

哦!張開望看著藍熙書異樣的哦了聲,心裏說藍熙書你看人不全麵啊!

“他在南鎮撫司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啊!”趙一龍不鹹不淡的插一句。

藍熙書笑了:“最近也難為他了,他跟藍熙書一樣都在勉為其難的坐衙門,反而沒了讓他施展才幹的機會,南鎮撫司我看趙大人最適合。”

一直以為藍熙書借機提拔自己人的趙一龍一聽藍熙書話頭急轉,心裏很是意外,他自打回京,看藍熙書執掌北衙門,丁啞代理南鎮撫司心裏就很生氣,張開望不表態就是讓他沉住氣,他那裏沉得住氣。

趙一龍坐正了,收起剛才不屑的表情,繼續聽藍熙書說,藍熙書打住不說了。

這吊足了趙一龍的胃口,鍾法保麵色如死水隻管輕輕啜茶。

張開望做深度思考狀。

“好!就這麽辦!我這就起草奏折,一龍,你先接手南鎮撫司,回頭我專門請旨。”

趙一龍喜出望外,他沒想到藍熙書一句話就給自己挪了窩。

趙一龍興奮起來,就抽調人手積極發言,藍熙書心裏冷笑,雖然這個南鎮撫司的位置給趙一龍他很不情願,他本意想安插耗子的,但是事到臨頭,為了穩住丁啞,穩住局麵,隻好給了趙一龍一個順水人情,目前,藍熙書先把背後的刀子拔掉再說,不管有沒有實質威脅,後院失火最要命。

張開望又親切詢問藍熙書的婚期,離開大明門的時候已經過午了。

徐娘不老派人來也詢問藍熙書婚期,他的這份厚禮不能馬虎,皇太孫回京,徐娘不老也忙,護衛次之,給朱瞻基弄蛐蛐兒可是徐娘不老每年這個時節的重要工作。

活兒幹得好不如馬屁拍的好,此番皇太孫一回京,一些外官有心拍馬屁也不敢明目張膽,宮裏的太監就不同了,本是皇家家奴哄主子開心是自認份內的事兒,這會兒,宮裏有道道的各監頭頭都派心腹到產蛐蛐兒的名地不惜重金淘寶。

藍熙書就擔心朱瞻基玩心一起又微服出宮,這要讓白蝶衣鑽了空子可麻煩了。

藍熙書回衙門就草擬折子就這種可能陳疏厲害。